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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脱就快点，我的时间并不很多。”小菜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但现在却像是丧钟一样的敲在欧阳雪若的心里，她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个魔鬼。
咬着牙，欧阳雪若的动作蓦地快了几分，她迅速的再次解开了两道扣子，衣襟猛然往下一撕，顿时落出一大片雪白的粉颈，甚至可以看见雪丘埋身处的一道天然沟壑，她的脸如同火烧，，但她的手指却没有停下，“如果你救不活他，拼了命，我也杀你。”
她的手指轻轻一拨，但这一刻，在欧阳雪若的心里却好像永远那么久，这颗扣子之后，自己的上身将宣告失守，那许诺只属于卓天凡一人的身体将会暴露在这个陌生的男子面前，她的泪水变的如此的屈辱，滚滚飞溅，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赤红。
“好了，住手吧。”小菜挥挥手，他的脸上蓦地腾起一丝不屑：“你的身体实在是太丑了，完全吸引不了我。穿上你的衣服吧，别因为你的丑陋破坏了这片和谐的自然。”
欧阳雪若愣在了原地，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奇怪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在这个时候让自己住手，而且借口是如此的蹩脚，虽然不爽被说的这么丑陋，但是欧阳雪若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菜忽然双眼放光，锁定了欧阳雪若：“为了一个残废，付出生命，值得吗？”
“他不是残废，他是真正的男人！”欧阳雪若的面孔忽然腾起一股火焰，似乎小菜再说一句卓天凡的坏话，她就会冲过去一样。
“你很爱他？”小菜的话很轻，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怀中的白菜，心道：“曾经我被人这么深爱着。”
“爱他胜过我的性命。”坚定地语言。
小菜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抹厉色：“若是我让你放弃这个男人，从今往后，再不见他，你会如何？”
“呃……”欧阳雪若显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你划破自己的脸庞，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这个世上最丑的人，然后永远的离开这个男人，你将孤苦终生，这一世，我会看着你，让你永远也再见不到他，你会怎么做？”小菜的声音是如此的随意，而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欧阳雪若的目光倏地从卓天凡身上移开，转而直直的望着小菜，她的目光甚至好似太阳一般，甚至像是能刺穿小菜的视线，目光转而凌厉：“你真的可以救他？”
“五五之数，但我会尽力试试。不过，若是我不救，怕是无人能救，若我在此，怕也无人敢救。”冰冷的话从小菜的口中说出，却充分显示了他的自信与傲气。
这是一个传承了千万年强者的傲气。
“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冷冷的话语从欧阳雪若的口中发出，而就在这时候，一直处于小菜怀中的白菜却倏地张开叶子，她的两片叶子不断的摆动着，动作是如此的巨大，好像一个人疯狂的摆手一般，同样的身为女人，她又岂会不理解这份语气背后的执着坚定以及那份深沉如海般的爱恋？
小菜无比心疼的抱着白菜，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闪过了一丝残忍与报复：“当年你让我救战天，我答应你了，今天，我不会再同样的救他，为了战天，不值得。白菜，你我分别千年之久，虽日月同寐却不能言语，虽朝夕相处却不能同福，这一切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战天？医术因他而止，药王刀因他封印，甚至是我一直唾弃的毒术也为了对付他而一次次的练习着，曾几何时，我怕练武，现在却因他而成为武学巨匠，白菜，这份仇若是千年，我愿意放弃他，这份苦若是万年，我愿意原谅他，这千万年的悲苦若由我一人承受，我不会记恨于他，但现在是什么，他伤害的是你，白菜，千万年了。我的心是如此的不甘，看着你不言不语，我的心化为万千粉碎。白菜，你可知这千万年的苦痛，我一人心中孤苦？终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让战天自己尝试一下，尝试一下他给别人带来的苦痛。同样的苦，我无需他承受千万年，只是百年，区区一百年，让他感受到这份凄苦。”
第115章（）
白菜忽然露出一滴晶莹的泪水，与小菜共生千万年，岂会不了解本来那温和的小菜何以变的如此疯狂，她的心在痛，她舍不得小菜，舍不得那个孤傲自诩的小菜。
她的目光幽幽转向一旁的欧阳雪若，这样的女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或许容貌不同，或许性格不同，但是这份对于爱的执着，两人却是如此的相似。她舍不得欧阳雪若，千万年的悲苦，让白菜再不愿有人承受同样的苦难。
而就在两人的沟通间，天地间蓦然洒落一片红光，鲜艳的血花好似喷溅而出的熔浆，一道道冲刷在大气之中，欧阳雪若的手中握着玉簪，玉簪的前端锋锐的划破她鸡蛋般的脸颊，只是手腕一抖，便是一大片血肉飞了出来。
“住手……”小菜已经因为白菜的泪水而变的有些受不了了。
但就在此时，欧阳雪若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簪子一下接着一下划破她的脸，只是一刹那，她的脸上已经横七竖八遍布了伤口，一道道翻飞的血肉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而她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小菜，冷冰冰的语气从欧阳雪若的口中发出：“记住你的话。”
肉，在空气中坠落；血，还在空气中飞扬；面容，已如盛开桃花遭遇暴雨，遍地伤残。
小菜的心猛然揪在一起，这千万年来，他不是没有见过血肉横飞，他不是没有见过坚贞爱情，但哪一次都比不上这一次，欧阳雪若的簪子不像是刺在她的脸上，而好像一下下砸在了小菜的心里。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白菜的泪花，那泪花不单是为了欧阳雪若，更是为了自己，因为白菜知道，如果欧阳雪若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自己一定会后悔。
他的心揪在一起，他狠狠的逼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这千万年的仇恨竟然得不到一丝报复的快感，为什么我会感到不忍心，我的心，为什么在痛……”
一道道的逼问，小菜的目光顿时垂落下来，他猛然发现，千万年的自己，竟然不敢正视面前这个女子的双眼。
她的脸已经是如此的丑恶，但为何她的目光依旧星辰般的绚烂？她的目光依旧这么冷静的盯着自己，安静而认真，清澈而坚决。
小菜的心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此时，欧阳雪若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完整的皮肤，鲜血，滚滚而落，但她的眸子依旧清澈，依旧深不见底。
这就是爱，大爱。
小菜的心猛然像是被重锤击中，他的目光忽然变的冷淡，一抹泪水忽然从泪框中滚落，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当初封印了白菜之后，当年那风流浪子般的战天忽然销声匿迹了，为何那霸道的战天再无一次来打击自己？
因为他不敢，因为那颗不羁的心因为白菜对于自己的爱而受到了牵绊。
这一次，他忽然有些明白战天为何会重新转世了，或者，这一颗心，这一颗受到牵绊的心，已经阻止了战天登上武道最高峰的道路吧。
一世轮回，却受制于一怒之制。
欧阳雪若的身体忽然上前：“请别发呆，这是你的条件，希望你可以守住你的诺言，治好他！”
“治好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是山脉般压在了小菜的身上，他甚至感觉这是千万年来最重的重担了。
望着欧阳雪若那澄清的目光，他重重的点点头：“一定！”
欧阳雪若露出一丝欣慰：“我可否在他醒了之后再离开他？”
弹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小菜道：“若是我治好了他，你就不必走了吧。这颗药丸你先吃下，对你脸上的伤有好处。对不起，这次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小丫头，你的爱情让我很惊讶。”
欧阳雪若直接取出丹药还给了他，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忧伤，让人闻之心碎，“只要你救好他，这些丹药还是留在救天凡的时候再用吧，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没脸见他。”
叹了一口气，小菜转了转眼珠子，欧阳雪若的伤势并不是治不好，但却需要一些特殊的药草，即使是自己，在没有刻意保存的情况下也缺少，有些难受的点点头：“将这小子扶着跟我来吧。”
小菜忽然将白菜举到了自己的眼前，柔声道：“白菜，我知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那一双充满柔情的大眼睛安静的在白菜上展开，温柔的望着小菜，她说不出话，但光是那双眼睛，就知道她会原谅世上所有的怨恨。
……
一直走了一天多，小菜静静的观察着这么面前的小男孩，在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这小子还只是个孩子，他的断臂是如此的突兀，但现在，这个当年的孩子却成长到了今天的地步，只一眼，小菜就可以看出这个小子曾经达到过怎样的境界，他轻轻的晃动着脑袋，单手将卓天凡提起，卓天凡身上的衣服顿时飘落，露出他古铜色的皮肤。
而小菜的眼光中也露出一丝不忍心，在他的面前，这哪里是一具身体，根本就是那盘根错杂的老树，皮肤好似树皮般千疮百孔，到处都是伤痕，触目惊心的伤势让小菜都不由得惊奇，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着那具身体，欧阳雪若安静的没有说话，眼光中只剩下无尽的心疼。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需要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小菜的声音很冷，但却并没有敌对的意思，现在的他，甚至不忍心面对欧阳雪若那炙热的目光。
安静的离开。
……
小菜将卓天凡的身体翻了过去，直接衣袖一挥，那长衣再次落在卓天凡的身上，他静静的将卓天凡摆正，将他的右腿绕过头顶，双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将卓天凡的长发打开，手中蓦然出现了十七八根金针，一根根刺进卓天凡的身体，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