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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从冷雾那里回来天已经要黑了,答应冷雾往后得空便来看她,冷雾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走。
白司离已经在花凉山准备好了晚餐,他站在夜幕下的竹屋前,一身月牙白袍,晚风掀动他的衣衫,人影婆娑。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着一个人的归来。
唐瑜来时远远看到那时的白司离,白衣黑发,随风掀动。偌大的花凉山恍若只被他一人倾覆。他的眉眼,薄唇,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涟漪,远远地看去,那一抹白色宛若天人,遗世独立。
许多年后,唐瑜恍然又想起那一幕,心头感慨万千,那时他只等她一人,守她一人。若是时光长存,真希望那一眼便是万年。
圆月挂枝头,已是深夜。唐瑜却仍躺在床上像动物一样睁着眼睛。窗外的月光很亮堂,银色的光辉大肆泻进竹屋里,为整个房间与自己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今夜的月亮很圆,其实从花凉山望去,那月亮似乎离自己非常近,仿佛只要触手便可摸得。像玉盘,街上卖的烧饼,里面似乎还能看见仙女翩翩起舞的影子。
唐瑜真的睡不着,也不知为何,她躺在床上努力闭了眼睛,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辗转反侧着,无奈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白司离的脸,小时他带着半张面具的模样,如今摘下面具的模样。
她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司离,眼睛只好看着屋外的那一轮圆月出神。看着看着,眼前一阵恍惚,眼皮便重重覆了下来。
白司离白衣褶皱,黑发散乱,眼神妖媚,嘴角缓缓淌着一丝鲜血,他舌头一舔,鲜血重新被他舐回自己嘴里。
“公子”
唐瑜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前朦胧一片,月光倾泻。原是一场梦。
唐瑜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湿了衣衫。她抚着胸口,回想梦中的画面,白司离的模样仍是让她心有余悸。
她忽然记起自己十岁左右,第一次看到白司离的另外一面,也是如梦中画面。那晚,十岁的她也是由于睡不着,意外看到他恰巧从外面回来。顶着一轮圆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发丝如墨,面色苍白,双唇却如嗜血般鲜艳,他就像从地狱而来的鬼魅。
她吓得忘了如何呼吸。
白司离用极诱惑的语气问她,阿瑜,如你看到,公子如今只是一缕残魂,你可害怕?
唐瑜皱着眉闭起眼睛摇了摇头,她记得她那时的回答是不害怕。其实自己明明害怕的要死,当着他的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唐瑜抬眼,又望了一眼那轮圆月,她咬了咬下唇,心里似乎想一些什么事。她穿好衣服,起身下床穿好鞋,用手缕了缕头发,轻手轻脚地推开竹门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唐瑜站在竹屋前,月光更加肆意地照耀在她身上。
她现在很清醒,不远处是白司离的房间,她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什么。
竹门果然在不多时吱呀一声打开了,随之显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白司离从房间走了出来。
他自然也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唐瑜,可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淡淡道,
“更深露重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白司离的样子没有一点睡意,他还是白日里的模样,月牙白袍没有一丝褶皱,琥珀色的瞳仁堪比这片月光。
“公子还不是一样。”
唐瑜静静地看着他。
白司离浅笑,不慌不忙,“那么,阿瑜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唐瑜的心里有些激动,白司离就站在她面前,周围是银白的一片世界,她迫切道,“你记得的,我十岁那年,看见你……”
唐瑜的声音很急,可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了,因为她忽然发现这句话她说不下去。她总不能对他说,看见你嘴里舔血,样子看起来阴森可怖。
“看见我恍若嗜血一般,满身疲惫地从外面回来,样子看起来很危险。”白司离淡淡地接下了她未说完的话。
唐瑜先是一惊,目光低垂,点了点头。
白司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时我说我是一缕残魂,问你害不害怕,你说不害怕。”
唐瑜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那如今我告诉你,现在我就是要出去吞噬魇兽,每月十五都要去一次,用魇兽的血来修复这一身残躯。”他顿了顿,“你还害不害怕?”
唐瑜仔细听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烈跳动,手心早是一片泥泞。她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土地,亲耳听着这些话从白司离的口中说出来,她感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一个劲地突突地跳。
唐瑜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的厉害。
“若是觉得害怕,你可以离开我。”
这句话说的极淡,白司离的声音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唐瑜的心里被重重锤击了一下。
白司离皱眉,看着眼前低头的唐瑜,只是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月光可以照的见她额上细细的薄汗。
他攥紧了手指,目光闪过一丝隐痛。薄唇轻抿,他拂了衣袖,转身离去。
袖口忽然被猛地攥住。
白司离回头,月光照着唐瑜惨白的脸。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丝极难看的笑。她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一股不常有的坚毅。
“公子,我不害怕,不离开你。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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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圆伴君寻魇兽(2)()
离开花凉山之前,白司离将一只玉环放到唐瑜手中,他神色凝重道,“你记着,这玉环用来套现形的魇兽。 你既要与我一起去,在战胜恐惧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
“你不是在我身边?”
白司离看着唐瑜一脸无邪的模样,似乎在她心里,只要有他在,她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轻笑,摇了摇头,“我会尽全力保护你,只是怪只怪如今的公子不同昔日了,每月十五又是灵力最弱的时候。在对付魇兽的同时灵力又极具分散,所以你尽可能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别让魇兽的戾气伤到。”
唐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魇兽到底是什么?”
“魇兽说白了就是凡人的噩梦,由人的怒,恨,妒,贪四种情绪生成,靠吸取人的精华存活。魇兽一般都很好对付,只是有极少的由于在凡世留存时间太久,吸取精华太多,就幻化成妖兽的模样,也就难以降服了。被吸取了精华的人第二天会变得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因此在凡间游历的道士散仙一旦发现便会尽量降服了它们,以免再让他们祸害人间。”
唐瑜皱皱眉,“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它们?”
“魇兽存在的地方,上空会显现一团黑气。”白司离顿了顿,抬手伸出两根手指自唐瑜眼前缓缓划过,“这样你和我都看得见了。”
唐瑜点点头,“它们的血真的可以帮你?”
“对我再适合不过了。”
白司离的目光放远,“时间差不多了,记得,当魇兽现出原形的时候,就把这只玉环套向他。”
唐瑜忽然觉得很刺激,心里想着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和公子在一起战斗,她两眼放光,将玉环紧握在手心,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有公子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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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零星灯火,月光如瀑洒满。唐瑜和白司离站在云头,居高临下地向人间俯瞰。有了上一次空中飞行的经历,如今与白司离一起踩在云头,唐瑜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整个城镇如今正处于沉睡当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偶尔可以听得见几声犬吠。黑暗与月光笼罩,而他们现在就像是脱离这个尘世之人,默默地看着这个眼下的苍茫大地。
唐瑜仔细望着,眼前忽然一亮,急急地扯了扯身边白司离的袖子,“公子你看,那里有一团黑气。”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与紧张。
白司离不动声色地拍拍唐瑜的手背,“我也看见了。”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缓缓道,“现在我们下去,等我将魇兽从那人体内逼出来。”
“等等公子。”
唐瑜咽了咽口水,月光洒在她闪烁的瞳仁里,“我们此时下去不太好吧。”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人家在房里安睡,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穿衣服,若是一张床上躺了两个人,我们这样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夜色泛着淡淡银光,白司离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恍若黎明东边的霞光,让他不由心里一动。
他立即定了定神,想着这丫头如今是想到那方面去了,含笑道,“里面睡着的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睡得很熟,没有其他人与他一起合寝。”他眼睛一眨,玩心一起,“阿瑜想不想下去陪他?”
唐瑜一愣,听得白司离最后一句话,想着他居然取笑自己,霎时脸羞得更红,她气急败坏道,“公子,你好过分”
白司离看着她羞嗔的模样,真相去捏一捏唐瑜此时的脸,他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如今在她面前,却像个不经世事的凡夫俗子,随时说的出这些玩笑话。也许他喜欢看着此时的她,每一种喜怒哀乐都不加掩饰,而这样的日子又能保持多久。
唐瑜进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才明白过来,白司离没有骗她,他的确有一双透视眼,睡着的那人果真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而且睡的很熟。她远远看着那男子的睡相,安安静静的,旁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一只魇兽正潜伏在他体内,如今正如日中天地吸取着他的精血。
只见床上的男子睡脸安详,眼眸合起,呼吸一下一下显得很平静,不知道此刻他正在做一个怎样的梦,梦到了什么,他的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唐瑜不由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白司离,此刻,他也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