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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放了。”
“放……放了?”
“对啊,你别看这是一群臭鱼烂虾,咱们还真得靠这些臭鱼烂虾解决问题。另外,看完影像,估计就到中午了,每人发两个苹果当午饭,去吧。”
费尔南德斯领命而去,房间里静下来。
伊莎贝拉轻轻握住达克的手,她手指冰凉,轻声道“你有把握吗?”
“有把握。”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篡夺行政权。”
“你知道你做的,跟当初库鲁马、萨龙他们做的事一模一样吗?”
“知道。”
“那你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啊?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
达克轻轻拍拍爱人的肩膀“因为那些野心家的对手是掌握了未知领域的我们,而我们的对手是一群脑袋僵化、目光短浅的蠢货。当然,在玩弄权术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但现在谁跟他们拼这个?我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把权力集中起来,做出样子来,给圣城的大人老爷们看看。”
“你准备怎么做?”
“两个小时内,圣城反应不过来。告诉凡妮莎,把唯一的一个传送法阵盯好了,不管谁过来,把他拦下,我要去跟总督大人和警察局长谈谈。”
“我和你去。”
达克哈哈一笑“两个守旧官僚,怕什么?你守着通讯法阵,保持和罗伊斯、彼特拉克他们的联系,”他看伊莎贝拉还要争执,脸色一沉“拉拉,这不是开玩笑,你的联系协调做好了,对下一步计划有很大影响。这是你的任务!”
姑娘没办法,咬咬嘴唇“那你小心啊。”
达克轻轻拥抱了她,然后转身出门,消失在秋日的阳光里。
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哗啦一声,一把椅子飞过来,正砸在门上。达克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留里克总督正在发脾气呢,已经摔碎了好几把椅子。
达克哈哈一笑,拖了一把完整的自己坐下,然后把几把椅子踢过去“接着来,不要停啊。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二十分钟,你们俩就得站着跟我说话了。”
留里克轻蔑的一笑“尊贵的神仆,您的面前,哪有我们的位置。”
“有这个觉悟就好,”达克慢悠悠道,“你们这两只下水道里的老鼠,粪坑里的烂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嘴巴里还喷吐着恶臭硫磺的蛊惑人心的魔鬼,我出现在你们面前已经是屈尊降贵,你们居然还以为有坐着的资格?”
这一串刻毒的咒骂把两个囚徒打懵了,即使街头泼妇的对骂,也不过如此吧?
“你以为我会用异端的罪名逮捕你们?不不不,你们不是异端,只是渎神,严重的渎神;在你们之下,市政厅的数百名官员僚属,统统有被渎神思想毒害的可能,所以我必须对你们全体施以神圣的净化。”
特鲁西尔怒骂“你这个白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渎神了,证据呢?”
达克摸出一颗魔法影像记录水晶球,轻轻拍在桌上“跪下。为你们邪恶的思想和言论。”
那两个人哈哈大笑,一脸满不在乎,随手拖过椅子,一屁股坐下。
达克也不在意,双手轻轻一拍,开始播放。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人声鼎沸,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影像向前移动了,进入一座更加金碧辉煌的包间,十几个大嗓门在耳边响起,显然房间里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峰,视角缓缓平转,定格在主位上。
主位坐的正是留里克,在他之下是一脸谄媚的警察局长。
留里克和特鲁西尔震惊地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昨晚马布里奥酒店的宴会吗?
影像里众人个个面红耳赤,显然喝得差不多了。留里克的大嗓门响起“各位,各位,今天晚上没有外人,让我们为庆祝大傻子达克早日倒台,干杯!”
响起一片欢呼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如影像外两人牙齿打架的声音。
两人难以遏制地哆嗦起来,他们的脑子一片混沌。
我们当时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吧?
达克面带微笑,仿佛听到的不是咒骂而是夸奖,拖拖椅子,坐到墙角阴影里。
影像继续。
“圣教的大人老爷们都瞎啦,让这么一个白痴来当所长?不不,我看是光明神瞎了。”
响起一阵疯狂的叫好,酒精的刺激、对传统观点的反叛、群体无意识行为和近乎封闭空间带来的几乎为零的越轨成本让大家都疯了。
“来来来,让我们来一段祷文吧!谁来起个头?”
特鲁西尔自告奋勇“谁也别抢,我来,我来!”
他开始朗诵。
“我们在天上的神,至圣的父啊,愿人都颂你的名为圣——现在还有几个?教士只会卖赎罪券、寻流莺暗女昌、放高利贷,早不念经啦!”
又一阵疯狂的起哄。
留里克大笑拍掌“好啦好啦,静静,都静静,局长还没说完,懂不懂规矩?”
特鲁西尔继续他疯狂的表演“愿你的国、你的灵、你的义,遍行在地上,如同在天上——错啦,这国是我们的,遍行的是我们的意志!你的地盘,也就只在天上啦!”
“我们衣食起居,皆由了你的伟力,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白送东西,你说你是不是傻?傻神?啊哈哈哈。至于欠债?做梦吧,只有穷鬼欠我们的债,哪有我们欠别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恶魔的诱惑,救我们脱离陷阱——哦,神啊,我全心全意追寻的神啊,您吹得真好,虽然从来没实现过。”
留里克大叫“最后一句,一起来,大伙一起来!”
所有披着官袍的恶魔们齐声大笑“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我们的,直到永远。赞美光明!”
“全是我们的!”
“全是我们的。”
“全是我们的……”
魔法影像闪一闪,陷入无尽的黑暗。
咚咚两声,两双膝盖落地。留里克和特鲁西尔齐齐跪倒,大汗淋漓,一句话也不敢说。
达克低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恶臭浑浊的污淖之中,也有正直清白的忠义之士,你们丑恶的嘴脸和疯狂的举动,早被录制下来。你们这两个从头臭到脚的恶魔!你们以为,有圣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吗?”
那两个人的脑子已经麻木了。
“即便是异教徒,也不会狂妄至此吧?渎神一词,两位实至名归。认罪吧,可耻的罪人!”
两人全身哆嗦,脑袋深深地伏下去。
“一城的主官,堕落至此,手下可想而知。你们说,一次处决五百多人,现有的火刑柱,够不够用呢?”
这时,裁判所的后院,五百多市政厅的官员僚属齐齐肃立,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们同样看到了留里克和特鲁西尔的丑陋表演。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吓昏过去,屎尿齐流。伍兹下令把他们拖到墙角。
会死的!会死的!
牙齿叩击的格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这事是留里克和特鲁西尔两个渎神者做的,跟我们没关系!”
格格声同时消失,所有人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起向伍兹大叫“跟我们没关系,跟我们没关系!”
伍兹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
第四十章 被囚禁的和被扼死的(2)()
伍兹轻轻一摆头,数名顶盔贯甲的圣殿武士鱼贯而入,然后两人一组,开始给每个官员分发纸笔。
众人莫名其妙,赶紧抓住长长的纸卷读起来。
有人忍不住读出声。
“本人xxx,为市政厅正式在编人员,自上任以来,由于各种原因,犯下种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包括且不限于以下数种……”他惊愕地抬起头来,“自白书?”
“嗯哼,”伍兹灿烂的一笑,“这是多项选择,各位只要在相关罪名前面的小方框里画圈就可以了。”
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长?”
“其实很简单,就是渎职一条大罪,其他的——。”
那人蹦起来“你管得着吗?这是你裁判所管得着的事吗?”
“渎职不归我们管,但是,渎神,以及渎职造成的渎神,你说归不归我们管?”伍兹冷笑一声,“往下看吧,名目多着呢。”
确实,这长长一溜纸卷都快拖到地上了。
圣教成为大陆各国国教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什么样的罪名没罗织过?达克在图书馆里翻德库拉的资料,顺带也找了一批圣教的法律典籍,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正好拿来收拾这帮杀人不眨眼,吃人不皱眉的吸血鬼。
大类分了滥用职权罪、玩忽职守罪、徇私舞弊罪,其下罪名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什么滥用职权致使圣教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什么故意泄露圣教秘密的;什么徇私枉法、包庇罪犯、干扰裁判所办案的;什么枉法裁判、避重就轻、程序不全,致使重罪轻判甚至逃脱惩罚的;以及徇私舞弊少征或不征圣教合法税收,乃至贪污受贿、吞没圣教财产的,历历在目。
长长一卷纸,看得人头皮发麻,这里头只要沾上三条,就是后半辈子吃牢饭的命。
谁的屁股干净?
那人猛跳起来,嚓嚓把纸卷撕得粉碎“老子不服,你们这是逼供,逼供!”
伍兹装傻“怎么?刚才在大牢里,不是什么都认吗?出来了马上翻供?你还要不要脸?”
那人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到了这一步,脸要不要无所谓了,关键是小命得保住!
他很明白,刚才在牢房里是一出闹剧而已,如果套着刑具把这张纸拿上来,那当然是刑讯逼供,翻供也无所谓;但现在可不是在大牢里,眼前这玩意儿就不是刑讯记录了,而是白纸黑字自白书,一旦签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所以,咬死了也不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