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也比——惹祸的好。”
“那你呢?”
他的脸色变得冷酷而坚定。
“我已准备好该做的事。不要问那是什么,你可以猜得到,我敢这么说。但是我告
诉你——我将洗脱我的罪名,或为此而死,而且我将勒死那个那晚想谋害你的该死的流
氓。”
“我们必须公平一点,”我说,“他实际上并没有把我推落山底。”
“他不需要推你,他的计划比那样更狡猾。我后来到小路上,看到一切都没什么异
样,但是路两旁指示用的小石子已被稍微移动过,边缘上长的都是高树叶,他把小石子
往路边缘移,排成像是一条小路,因此你以为你仍然踏在小路上,而实际上你正踩空了。
要是我碰到他,他准死无疑!
他暂停了一会儿,然后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声调说:
“我们从没谈过这些事,对不对,安妮?但是该谈一谈的时候已经到了。我要你听
听整个故事——从头开始。”
“如果回想过去会让你感到受伤的话,那就不要告诉我,”我低声地说。
“但是我要你知道,我从没想过,我会将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告诉任何人。很可笑,
不是吗,命运之神所玩的把戏?”
他沉默了一两分钟。太阳已经下山,非洲天鹅绒似的夜色,像斗篷一般地包裹着我
们。
“其中有些我知道,”我温柔地说。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的真名叫哈瑞·鲁卡斯。”
他仍然犹豫着——没看着我,只是直直地往前看。我对他脑子里正在想什么毫无所
知,但是最后他的头猛地向前一抬,好像下了某种决心,开始叙述他的故事。
第二十六章
“你说对了,我的真名是哈瑞·鲁卡斯。家父是一位到罗得西亚来从事农耕的退伍
军人。当我在剑桥的第二年时,他去世了。”
“你喜欢他吗?”我突然问。
“我——不知道。”
然后他脸红着以一种突然变得强烈的语气继续说:
“为什么我会那样说?我是爱我父亲。最后一次我见他时,我们彼此说着很难听的
话,而且我们因我的放荡不拘和债务激烈地争吵过,但是我关心那个老人。我现在知道
我有多关心——但已经太迟了,”他较为平静地继续说:“我在剑桥遇到了另一个人—
—”
“小厄兹里?”
“是的——小厄兹里。他的父亲,如同你所知的,是南非的显要之一。我的朋友和
我,我们一度一起飘泊着。我们对南非有一份共同的喜爱,而且我们俩都对世界上未被
足迹践踏过的地方有偏好。在他离开剑桥之后,厄兹里跟他父亲发生了最后的一次争吵。
那老头子已替他还过了两次债,拒绝再帮他还任何债。他们之间场面十分火爆,劳罗斯
最后忍无可忍地宣称——他不再替他儿子做任何事了,他必须自力谋生一段时日。结果
是,如同你所知的,那两个年轻人一起到南美去勘探钻石。我现在不想详细叙述在南美
的那段日子,但是,我们在那儿过得很快活。十分艰苦,你知道,但却是一种美好的生
活——一种远离常轨,做一天吃一天的争夺生存方式——而,天啊,那也是认清朋友的
地方。我们之间在那里产生了一种只有死才能把我们分开的结。好了,如同瑞斯上校告
诉你的,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在英属圭亚那森林中心,发现了庆伯利第二。我无
法向你形容我们的欣喜若狂之情。实际上那并不是由于这项发现的金钱上价值——你知
道,厄兹里看钱看得多了,而且他知道他父亲去世后,他将成为百万富翁,而鲁卡斯一
直都很穷,早已习惯了。不,不是因为钱的缘故,而纯粹是一种发现的喜悦。”他暂停
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几乎是道歉的方式点点头:
“你不介意我以这种方式告诉你吧?好像我完全是个局外人一样。现在当我回想那
两个男孩时,我的感觉似乎就是如此。我几乎忘记其中之一就是我——哈瑞·雷本。”
“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告诉我都可以,”我说。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来到庆伯利——为我们的发现而极感高兴。我们带了一些精选的钻石准备交
给专家鉴定。然后——在庆伯利的饭店里——我们遇见了她——”
我感到全身有点僵硬,放在门柱上的手不期然地抓紧。
“安妮达·格物伯——这是她的名字。她是一个女演员,相当年轻而且很漂亮。她
是在南非长大的,但是我想,她母亲一定是匈牙利人。关于她,有某种神秘的传说,而
那当然增加了她对两个放荡不羁、离家出外的男孩的吸引力。我们两个马上都爱上了她,
而且各自认真地追求。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道阴影——但是这并没有削弱我们之间的友
情。我深信,我们双方面都愿意自动退出、好让另一个得胜。但这并不是她的目标。后
来我有时候不免怀疑为什么不如此,因为劳罗斯·厄兹里爵士的独子,是个相当理想的
对象。但事实是,她已经结过婚了——嫁给一位在迪比尔斯钻石场工作的分类员——虽
然并没有人知道。她假装对我们的发现极感兴趣,而我们把一切都告诉她,甚至拿出钻
石给她看。狄莱拉——她应该跟参孙的妾子,那个妖妇同名——而且她伪装得很好!
“迪比尔斯钻石窃案爆发了,警察像晴天霹雳似地找上我们,他们找到了钻石。我
们起初只是一笑置之——整件事是如此地荒谬。后来钻石被送到法庭——而不用说,那
些正是“迪比尔斯”失窃的钻石。安妮达·格物伯失踪了。她已经成功地掉了包,完成
了任务。而我们辩称法庭上的那些钻石并不是我们原来所有的,却被讥为笑谈。
“劳罗斯·厄兹里爵士很有影响力,他成功地使得案子不起诉——但是这使得那两
个年轻人,因为被冠以莫须有的窃盗罪名,而无脸见人,而且也使得那老人伤透了心。
他跟他儿子之间有过一次很不愉快的会面,他极尽所能地谴责他。他已经尽力挽救了家
族的声誉,但是从那天以后,他的儿子已不再是他的儿子了。他把他逐出家门。而那男
孩,一向是个骄傲自负的年轻傻子,保持沉默不语,在他父亲不相信的脸色下,无力辩
驳他的清白。他愤怒地离去——他的朋友在等待着他。一个星期之后,战争爆发了。那
两个难友一起从军。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最好的朋友阵亡了,有部份是由于自己
发疯冒不必要的险而造成的。他洗刷了恶名而死去……
“我向你发誓,安妮,我之所以对那个女人这么痛恨,主要是为了他。他对她的爱
陷得比我更深。我那时疯狂地爱着她——我甚至想我有时爱得令她感到害怕——但是就
他来说,却是一种寂静而深沉的感情。她是他整个生命的中心——而她对他的背叛,使
得他的生命被连根拔起。这个打击使得他极度震惊而瘫痪。”
哈瑞暂停下来。一两分钟之后,他继续说:
“如同你所知道的,我被报导为‘失踪,推断已死亡’,我从未费事去改正这个错
误。我化名为巴克,来到这小岛上,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小岛。在战争一开始时,我有
信心证实我的清白,但是现在已死了这条心。我感到‘这又有什么好处’?我的伙伴死
了,他和我尚在人世的亲人没有人会关心这件事。我也被认为已经死了;让它保持这样
好了。我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无所谓快不快乐——心如止水一般。现在我明白了,
虽然我那时并不了解——这部份是由于战争的影响。
“后来有一天,有件事突然再度把我唤醒。我带了一群人在我的船上,沿着河流划
行观光,我站在踏板上帮助他们上船,突然有一个人大声惊呼。这使得我全部注意力都
集中在他身上。他是一个留着胡须的瘦小男子,而他看着我的那神情,就好像我是鬼魂
一样,他的情绪反应是那么地强烈,因而唤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到饭店去探询,知道他
的名字是卡统,来自庆伯利,而且他是迪比尔斯雇用的钻石分类员。一时之间,所有以
往的冤屈感再度噬啃着我。我离开小岛到庆伯利去。
“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能多知道他一点。最后,我决定必须强迫跟他面谈。我带着
左轮枪,只要稍微瞄他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胆怯的懦夫。当我们面对面时,我就发现
他怕我。不久我便逼他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他负责执行一部份的盗窃工作,而安妮
达·格物伯是他的太太。他曾经在我们跟她在饭店里吃饭时,看过我们,而且从报纸上
得知,我已经死了,我在瀑布区活生生地出现,使他大为震惊。他和安妮达很年轻的时
候便结婚了,但是不久她便离家出走。她加入了一个不良组织,他告诉我——而这是我
第一次听说到‘上校’这个人。卡统本身除了这一次,并没有卷入其他的案件中——他
认真地向我保证,我相信了他。他绝不是那些成功的犯罪者类型。
“我仍然感到他有所保留。为了试验他,我威胁他,我随时会射杀他,并扬言我现
在对自己的一切后果,都已很不在乎了。在极度恐惧之下,他漏出了另一个故事。似乎
是安妮达·格物伯不怎么信任‘上校’,当她假装将旅馆里拿到的钻石交给他时,暗自
留下了一些。卡统给予她技术上的指导,告诉她该留那一些,不管在任何时候,如果这
些钻石被提出,它们有着如此易于辨认的色泽和质地,迪比尔斯的专家将立即承认,这
些钻石从未经过他们的手。如此一来,我的钻石被掉包之说将得到支持,我的罪名将可
洗脱,而窃嫌将转向罪有应得的人身上。我推断,跟他平常的作风相反的,这一次‘上
校’自己也介入此事,因此安妮达为握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