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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似乎也不介意,毕竟每次这老徐只会这几句回应。反正自己来这里就是想要找个能听自己说话的,而老徐正是这么一个人。
毕竟世界上喜欢说话的人很多,愿意听别人说话的人很少。
“老徐,你们这个摊子干了有多久了?”客人边喝着热汤,边说到。
“七年了,跟这望江楼一起建的。”这次说话的是不言苟笑的老婆子。
只是话语中有些不忿,客人摇了摇头,也不介意。
纵观这条街,其他地方都是酒楼、客栈、卖首饰、当铺的,只有这么一家不起眼的混沌摊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竟然存在了整整七年,跟眼前的望江楼一样。
老徐笑了笑,“老婆子,给我也下一碗混沌吧。今天没什么人,我跟老叶一起喝一点。”
老婆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去做混沌了。
老徐搬了把凳子坐到这位客人老叶的身旁。
酒是烈酒,旁边酒家买的最便宜的烧酒,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一口半杯,酒烈刺喉。
“老徐,这可是头一回啊。”老叶笑了笑说道。
“是嘛,小老头都不记得了。”老徐坐在一旁,老神地看着街角的位置。
很快热腾腾的混沌就被端上了桌子,混沌上撒上了几粒小虾米,这是其他客人可没有的待遇。
老徐笑了笑,先是闻了一下,才端起碗来,轻轻喝了一口,“啧啧”
“老婆子,你这混沌做的是越来越好喝了。”
在忙的老妇人只是白了一眼老徐,没有搭理他。
倒是旁边的老叶狡黠地笑了笑,“老徐啊,吃了几十年都没吃够啊?”
老徐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从二十岁吃到现在,是戒不掉喽!”
二人哈哈一笑。
老叶吃完混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跟老徐唠起了家常。
“老徐,你说这次咱们江流城这么大的动静给三郡主招亲,怎么不见上面有什么反应啊?”
老徐轻轻一笑,“谁知道呢?怎么说咱们三郡主可是胭脂榜上有名的人物啊,啧啧。”
老叶用手敲了敲桌子,“就是不知道谁能把咱们郡主娶回去了。”
老徐听出老叶话中的惋惜,“怎么老叶你还不舍得啊?哈哈”
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老叶一摆手,“咱们都多大年纪了,不敢想了。不过我几年前倒是见过三郡主一面。。啧啧。”
老徐好奇地问道,“长的怎么样?”
老叶神秘地说道,“国色啊!可惜了。。。我可听小道消息说,咱们梁王想娶三郡主。”
说着老叶摇了摇头,“梁王都能当三郡主的父亲了吧。。”
老徐嘿嘿一笑,“老叶啊,男人嘛。。”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一起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哼!”
在收拾东西的老妇人,冷哼一声。
老叶拍了拍老徐的肩膀,嘿嘿一笑“老徐,小心回去不让你上床啊。”
老徐憨笑道,“这么大年纪了,上不上倒是无所谓了。”
引来旁边老妇人的怒目相视!
天大地大,喝醉的人最大。
当然二人并没有喝多,可是没有这一点点酒,有些话怎么好说出口呢?
“邦邦邦”
巡夜的敲梆声传来,月已中天。
老徐听到敲梆的声音,微微一愣,老妇人悄悄地对老徐点了点头。
老徐站了起来,“老叶啊,今天这酒喝的差不多了,小老儿我不胜酒力,改日改日吧。”
老叶指着老徐,有些晃荡地说道,“怕老婆就说怕老婆,要是不让你上炕,咱们俩去幕江舫转一圈。。”
在一旁的老徐赶忙将食指放在嘴边,“小声点,被听见可就不好了。”
“对了,听说这望江楼上有美妇七年未下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是你小子有老婆了,我还要意想一下你小子在这摆摊的意图呢?哈哈”
老徐赶忙摆了摆手,“不敢,不敢!”
老叶说着站了起来,一摆手,长袖起风,“我走了!”
说完就晃晃悠悠地朝远处走去,口中唱到
“小娘子,莫嫌我只有这两袖清风,一窗明月;
莫不知瓦灶绳床、阶柳庭花,何仿胸中笔墨;
岂不闻,长风破浪会有时,一举成名天下知;
岂不知,书中圣贤事,杯中日月长;
来来来,莫负了杯中酒;
来来来,终白了少年头。
。。”
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老叶,老徐默默用手指轻点桌面,口中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老婆子也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最寂寞不过读书人。”
老徐看着老妇人的眼神满是温柔,“还有半年。”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望江楼上淡淡的灯火,摇了摇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二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衣、蒙面的中等身材的男子走了过来。
老徐迎了上去,“小店已经打烊,客官明天来吧。”
那青衣男子一言不发,走到老徐面前,淡淡地说道,
“八月二十七,可有燕归?”
老徐猛地一抬头,双目射出刺眼的精光!
天空下起了小雨。
望江楼在夜雨中显的更加的庄重,甚至不带一丝烟火气。
望江楼并非像人看到的那样只有五楼,在五楼之上还有两层,只是不让外人进入而已。
打开窗户,清风带雨,一阵凉爽。
在望江楼的顶楼处,一间宽阔的屋子。
有美妇人身着轻纱,站在一面大铜镜之前。
将束头发的带子取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光滑洁白的背垂在地上。
美妇人淡扫峨眉,只是淡妆,更显得气质出众,不食人间烟火。
美妇人轻轻转了转身子,虽是半老徐娘,可身材依旧很好。
盯着铜镜中那女子,美妇人猛的用手拍了一下铜镜,
“凭什么说我不及她!”
“咳咳”
一声轻咳惊到了在一旁的美妇人。
美妇人轻扯轻纱,扭头便看到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是个翩翩公子还好,偏偏是个猥琐恶心的糟老头子。
陈青衣砸了砸嘴,顺手将手上的油腻擦在被子上,“这床不错,睡在上面可比神仙舒服。”
陈青衣不知道的是,这床是美妇人让有名的工匠徐工专门打造的,用的是上好的百年黄梨木,雕好之后,再用沉香熏了整整一年零一个月。被子是用蜀绸做的,要正值芳龄未经人事的少女,一针一线缝合而成。在床面上镶进了一块玲珑石,有冬暖夏凉,安神养性的功效。
这张床做好之后,徐工叹息道,“这张床大概神仙也睡得。”
当看到美妇人黄裳之后,徐工惊为天人,叹息道,“非此床如何倾得起如此佳人!”
当然这些跟这么个猥琐的怪老头说是鸡同鸭讲了。
看到陈青衣,美妇人先是一皱眉,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很快恢复正常,“不知老先生是何人?为何私入?”
陈青衣喝了口酒,并没有正面回答“你个小娘们,屁股是挺大,可惜了。”
天下没有不在意别人对自己评价的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黄裳问道,“可惜什么?”
陈青衣淡淡地说道,“可惜已经老了,再怎么化妆都没有二八芳龄女子特有的灵气喽。”
黄裳紧紧皱着眉头,如果不是不清楚这陈青衣的背景,估计早就动手了。
刚刚陈青衣说了自己老,还说了自己丑。。
不可忍!
黄裳冷冷地说道,“难道老先生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妾身说这些?要不要妾身让护卫上来?”
陈青衣淡淡地说道,“你那些护卫早就睡成死猪了,老夫来当然是有事情。”
说着从怀里掏了掏,掏了半天终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
纸看起来很旧,而且很脏,想来保存的人并没有很用心。
“收了别人的银子,自然要办稳妥。”
说着不见陈青衣动作,那张纸条慢慢地飞到了黄裳的面前。
黄裳一愣,这怪老头果真不是凡人。
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时,黄裳瞪大了眼睛,身躯不停的抖动。
双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纸条,泪如雨下。
口中不停地说道,“你怎么、怎么、、哎。。”
陈青衣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好哭的,不回来便不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裳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青衣,梨花带雨,“你懂什么!他是大梁最善的公子,是江湖中最年轻的任侠!”
陈青衣抠了抠脚,撇着嘴说道,“要哭,你自己哭去。反正东西送到,老夫走了!”
说完竟然真的跳出了窗外。
漫漫细雨,陈青衣坐在望江楼楼顶,望着北方。
狠狠喝了一大口酒,眼眶微红。
美妇人黄裳重新看向那张纸,上面很用力地写着六个字,
“阿裳,我食言了。”
黄裳看着镜中的自己,口中淡淡地说道
“我们都老了!”
那年大梁城中风华正茂,他是那最有才气的书生,也是最风流的剑客,
那一年风吹起了自己的长发,那个肆意的少侠轻声说道,“此女最善”;
那一年,那个无所畏惧的少侠豪情万丈,说要取了这天下与自己做嫁裳;
那一年,院中的海棠花,落了三次,那个少年却没有回来。。
黄裳认真地穿上那袭淡黄色的衣服,他说他喜欢身穿黄裳的自己;
赤着脚慢慢朝天台走去。
蒙蒙细雨,微凉。
那封信,被黄裳放在胸口
心中最软的地方,总得放一个最温暖的人。
微雨燕飞,
“落花恰似坠楼人”
第八十六章 多是负心人()
披云山位于大梁城北二十里,从北门出,有官道直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