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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疑惑目光下,帝荒起身了,拂袖离去,身体一步一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叶辰皱眉,有些诧异,就。。。这般简单?
白芷表情,也有够奇怪,师尊把她叫来,是做模特吗?这。。。还真有点措手不及。
这边,叶辰已取出纸笔,悬在半空中。
白芷简单理了理秀发,便寻了一处坐下了,这种事,她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叶辰眸子平静,神色无丝毫情感波澜,望了一眼白芷,便挥了手,静心作画。
白芷神情冷漠,如若雕像,一动不动。
时而,也会抬眸,微不可查的扫看叶辰。
一直以来,她皆以师尊为目标,曾许下宏愿,终有一日,会超越自己的师傅。
可圣体叶辰的出现,成了她又一个目标。
帝道争雄,只有打败他,才登的上巅峰,也只有打败他,才有资格超越帝荒。
竹林,陷入了平静,只一缕缕风吹拂。
一人坐,一人画,这场景,有些诡异。
就在不久前,二人还在界冥山外大战。
这才过去多久,又整一块,气氛着实尴尬,被这么一男子盯看,也着实不自然。
若非师尊亲令,她可不会老老实实坐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辰下笔如有神,一笔一划从未停止,可谓是一气呵成。
白画卷上,已有一女子雏形被勾勒出来。
叶辰的画工,还是不错的,画的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一丝一发,皆很传神。
不知何时,才见他停下,怔怔的望着自己作的画,神情恍惚,眸光也朦朦胧胧。
“你。。。还未画好?”白芷瞥了一眼叶辰。
叶辰不语,似若未听见,依旧在看画,可以得见,他的眸中,还有泪光闪烁。
白芷皱眉,搞什么,画个画,咋还哭了。
还是说,本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叶辰微笑,下意识抬手,轻轻抚摸画卷,眸子满含温情,就如看自己妻子一般。
“既已画好,我便走了。”白芷坐不下去了,当即起身,莲步翩跹,神姿如幻。
许是好奇心在促使,在路过叶辰之时,她下意识侧了眸,瞥向叶辰所画之画。
也想瞧瞧,叶辰到底把她画成什么样了,竟看的这般出神,看的还浸出了泪。
这一看,可不要紧,使她当场停下了。
画像上,哪里是她,分明是另一女子。
更准确来说,乃是奈何桥神。。。楚灵儿。
一时间,白芷胸脯剧烈起伏,眸中火花绽放,看样子,颇有一副要发飙的征兆。
老娘真是闲的,坐那么久,感情你是在照着我的模样,画别的女子,太气人。
我就想问问,我这存在的价值是什么,陪你逗乐吗?没在画我,你倒是早说啊!
沉默的叶辰,心无外物,自也未感觉到白芷在看他,还有那一双要吃人的目光。
他,依旧望着那副画,那副楚灵的画。
他也不知,明明是在画白芷,却鬼使神差的画出了楚灵,将她刻画的惟妙惟肖。
很显然,他忘不了楚灵,也放不下最心爱的女子,连画画,也是画的她的模样。
怎会放下,那是最爱的女子,三百年的情缘,说放下便放下,他自认做不到。
第1745章 零点一分的牵挂()
白芷走了,憋了一肚子火,严重怀疑,叶辰是故意的,为先前之事而报复她。
“回去。”刚出小竹林,便闻缥缈声。
乃是帝荒,不知人在何处,却好似知道,他的徒儿,他最了解,还想撂挑子?
“师尊,徒儿不懂,为何偏偏要画我。”
“地府女子这么多,随便找一个便可。”
“或者,我留一道分身,没必要本尊。”
白芷腹诽,她是何等高傲,纵是败了,也依旧是至尊徒儿,此番着实气不过。
“此乃一种修行,你。。万不可半途而废。”
帝荒话语,还是那般缥缈,威严无比。
白芷深吸一口气,自不敢忤逆师尊命令,一个转身,又回了小竹林,神色难看。
小竹林中,叶辰已收了画,再次提笔。
纵无白芷在此,他也能画,白芷的倩影,已被他烙如神海,与真人一般无二。
只是,未等他下笔,那姑娘便又回来了。
回是回来了,却狠瞪叶辰,若非帝荒之令,她必定会发飙,与叶辰再战一场。
“仙子你,无需在此。”叶辰话语悠悠。
“你以为我想?”白芷刮了叶辰一眼,胡乱理了理自己秀发,便又坐回了原位。
见白芷这神态,叶辰干咳,有点心虚。
仔细想想,此事,着实是他做的不地道。
人好歹是帝君徒儿,亲自跑来做模特,给足了他面子,而他,却有点不走心了。
“画,赶紧画,我很忙。”白芷轻叱道。
这姑娘的美眸,很传神,好似是在说:再敢胡乱画,信不信老娘一掌劈了你。
叶辰尴尬,提了画笔,蘸了娇艳笔墨。
待深吸一口气,他才下笔,一笔一划的勾勒,那线条,那笔触,绝对大师级。
白芷静坐,动也不动,如一座冰美人。
正坐时,一缕仙光,自天宵笔直垂落,落在她身上,乃禁锢,将她封禁在那。
又是帝荒,极为了解徒儿,真敢撂挑子。
于是乎,他加了一层保险,把她禁了。
正如他所言,此乃修行,磨便是她的心境,此番,算是她与叶辰,相互磨炼。
白芷不淡定了,想说难言,想动动不得。
越想越气,带着对师尊的不满,徒儿我不反对你磨炼他,可不能不能换个人。
我这身上,还带着伤呢?被叶辰打的。
说话间,叶辰一副已成,却又看的出神。
不用去瞅,还是楚灵,刻画的倒是栩栩如生,可那笔墨,哪有白芷的半点模样。
对面,白芷目光闪射,很想走来看看。
不过,见叶辰这般,她也无需跑来看了。
绝对是楚灵,一定是楚灵,不然那小子,眸中也不会有泪,而且看的极为出神。
叶辰一声叹息,收了画卷,再次提笔。
小竹林,又入平静,一人坐,一人画,白芷不能言,叶辰也不语,静的可怕。
他画画的速度,倒是快,一副接着一副。
可是,一副副皆楚灵,与白芷不沾半点边,若真说沾边,那便是:她俩都女的。
白芷已想哭了,本就有伤,又添内伤。
煎熬,真正的煎熬,开始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并非让叶辰画,而是看叶辰画。
让人抓狂的是,这好像就没她啥事儿。
这边,叶辰又成一幅,漂亮倒很漂亮,却的确没白芷啥事,很显然,还是楚灵。
白芷闭眸了,再看下去,她会发疯的。
叶辰握着画卷,看了很久,笑中有泪。
虽是画卷,却好似真的楚灵,一颦一笑,皆是她的灵儿,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可她,终已为人妻,再不爱他叶辰了。
他开始明白,所谓情缘,早已了却了。
他也真正懂得,懂得先辈帝荒的用意,是不想他带着情劫魔障,去闯六道轮回。
一丝清风拂来,撩动了他雪白的长发。
他,也闭眸了,提了画笔,蘸墨作画。
这一副,一笔一划皆缓慢,不急也不燥,用时颇久,整整三日,都还未完成。
直至第四日,才见他开眸,静看画卷。
画卷上,还是楚灵,可心细之人会发觉,这幅画,九分是楚灵,一分却像白芷。
他看了整整一个时辰,视线被泪模糊。
有一分像白芷,便证明,他的心境了变了,有那么一丝恍惚,开始放下楚灵。
爱上一个人很难,可放下一人。。。更难。
不知第几次,他提了画笔,闭了双眸。
三日又三日,一副又一副,他画的更传神,却越画越不是楚灵,更多像白芷。
他从未觉得,原来画画,也这般心痛。
越像白芷一分,便越放下了楚灵一分。
一分又一分,直至那画,不再是楚灵儿,而是白芷,便是真正正正的放下了。
他的画笔,恍似成了刻刀,虽画在卷上,却刻在心头,一笔一划,痛的想哭。
画,继续作;人,继续忘;泪,继续流。
不知过了多少日,他不知作了多少幅,直至每一根竹子上,皆挂满了伊人画卷。
这些时日,他在蜕变,在情劫中涅槃。
而白芷,枯燥的心境,也逐渐静如止水。
师尊的良苦用心,她懂了,在闭眸之中,竟破了境界,自圣人,进阶了准圣王。
时隔不知多少日,她第一次睁开了眸。
眸中,满是欣喜,这一关,挡了她百年。
欣喜之余,她又望向叶辰,此番突破瓶颈,该是感谢他,着实一场机缘造化。
她望见,叶辰闭着双目作画,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流,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她的美眸,淡漠中,竟多了一丝悲悯。
她未爱过人,自不知失去是何种感觉。
可见叶辰如此,她才知,忘却一女子,是何等的痛苦,比千刀万剐更心痛吧!
哎,随着一声叹息,她起身了,一步踏入界冥山,既已进阶,她是需渡劫的。
小竹林中,叶辰最后一笔,也落下了。
眼前画卷,不再是楚灵,九分九皆白芷。
那零点一分,乃他最后眷恋,再成一副的话,必定被抹去,一丝可怜的牵挂。
他收了所有画卷,悬在空中,拈了一丝火,一幅幅画卷,皆被焚灭成了虚无。
继而,他才默默转身,一步步走出竹林。
山外,轰隆声已起,滚滚乌云,厚重无比,有雷电飞射,一道道皆游蛇一般。
一股让天地战栗的威压,盖满了地府。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