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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都是那种惨状，云翎不想回忆了。
“我知道了，看来他们两个就是人贩子了。”桑栀说道。
“姑娘，您是不是打算救他们了！”
“云翎，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咱们还得摸清楚情况了再想对策。”
“是。”
第二天一早，因为想着被昨天那么一闹，望京楼今天只怕除了那群乞丐会去后，也不会有别的客人了，桑栀就去的晚了一些，反正望京楼里面的事儿有陆有管着呢，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再说，程玉肯定也会挑午时，人最多的时候才会去捣乱。
“姑娘，您看！”云翎指着不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给桑栀看。
桑栀看了过去，云翎指着的那个小孩子，正是昨天被狗子抱着的英子，不过桑栀猜测着，也许这孩子根本就不叫英子。
大概是看她长的好看一些，又是个小小的女娃，所以乞讨的时候别人给的铜板就多几个，旁边大一些的孩子看到她碗里面的铜板多了，就动了歪心思，直接硬抢了过去。
他们每天没个人是有任务的，如果要不到规定的钱，就没有饭吃，虽然那饭也吃不饱，但是总比没的吃要好。
小女娃死死地护着自己的破碗，长满冻疮的手指却被生生的掰开，然后里面的铜板散落在地上，她还来不及蹲下身子，就已经被一旁大一些的孩子推倒在地上。
很快，铜板就被抢光了。
小女孩看着空空的破碗，想到今晚不能吃饭，抹着眼泪继续跪在地上。
唐小宝抱着滚滚，虽然有点儿吃力，不过滚滚的身上暖和，抱着它很舒服。
“岂有此理，欺负小女娃，他们算什么男人！”
唐小宝大概是想要替小女娃主持公道，可是桑栀心里清楚，虽然抢钱是错，但归根结底错的不是他们。
这里一下子有四五个孩子，桑栀觉得肯定有人看着，不然人贩子也会担心他们跑掉了。
果然，不远处的拐角处有个人男人贼眉鼠眼的盯着这边，桑栀让云翎支开那人，自己则去找那个小女娃。
小女娃因为被欺负了，而一个人瑟缩在了角落里。
不过为了避开那些大一些的孩子，桑栀让唐小宝去把那几个大点儿的支开。
等到所有的眼线都不见的时候，桑栀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孩子的脸蛋。
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小女孩下意识的抬起头，但是当她认出桑栀后，眼中布满了惊恐。
想逃。
桑栀抓着她的胳膊，不敢用力，深怕碰到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你别怕，那些看着你的人都不在，我是来帮你的。”
小女孩惊恐的摇头，还是想要跑。
大概是她小小年纪就生活在那样的人间炼狱之中，大概已经不相信人间还有美好和善良的存在了。
“我这里有碎银子，你听我跟你说几句话，然后我就给你，这样晚上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小女孩看到桑栀手里的银子，眼神开始柔和了下来，挣扎的也没那么厉害了。
但抗拒依然很明显。
“那个人不是你亲爹对不对？”桑栀问道。
小女孩不能说话，不过桑栀也有她的办法，“是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你就眨两下眼睛。”
小女孩就像没听懂似的一动不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桑栀，桑栀知道，她还不相信自己。
“孩子，别怕，我可以救你出去，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放心，你跟我说话也不会被人看去，你看，他们都不见了。”
桑栀指了指她的同伴还有看着他们的人所在的位置，这会儿都没人了，她能够感受到，小女孩的抗拒又少了一点点。
“那个狗子经常打你，昨天，他还想要杀了你，是我救了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就可以带你离开那里，而且如果你知道你的家在哪里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回家，去见你的爹娘。”
桑栀努力的展示自己的友好，“还有你的嗓子，你之前会说话的对不对？我也可以治好你的嗓子。”
小女孩的眼睛望着桑栀，明明该纯净无暇的，可是桑栀却看到了一些沧桑的痕迹。
良久，久到桑栀以为她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或者她已经拒绝了的时候。
小女孩突然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她居然会写字？
桑栀很惊讶，只是还没等她问呢，小女孩就跑开了。
申时，她居然约自己申时见面。
到了望京楼后，桑栀还在想着小女孩的事儿，不过很快，程玉又带着那群乞丐来了，还是跟昨天一样，本来心存侥幸来的客人们，一看到他们来了，立马就掉头走了。
“姑娘，怎么办啊？客人以后真的不会来了。”陆有问道。
第324章 痛恨程家（）
桑栀并没有一点儿惊慌的样子，事情来了，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解决，客人不来，难不成要把他们绑着进来吗？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不然说出去了，陆有他们还以为自己消极了呢。
程家虽然有钱，但是每天这么多银子赔着肯定也不愿意的，而且他们说是善心之举，等到揭穿了狗子的真面目后……
桑栀笑了笑，“什么怎么办？打开门做生意，这不是那么多客人呢吗？好好照顾着就是了，其他的不用操心了。”
陆有叹息了一声，“得了，小的们这就去照顾了。”
今天的乞丐们倒是挺乖的，浪费的事儿也很少再发生了，大概昨天吃的肚子有了底儿，也没有之前那么能吃了，多拿少取的规矩也慢慢的开始遵守了。
狗子依然在队伍中，看到桑栀，他也不觉得羞愧，继续胡吃海塞，逍遥快活。
云翎一看到他，就想到那个孩子了，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送走了这些乞丐后，程玉看着桑栀，微微一笑，“桑栀姑娘的生意还真是红火啊。”
桑栀也不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拖您的福，现在每天客人固定，时间也固定，我还能多歇歇，程小姐可千万不能不光顾我们的生意啊，如今您也看到了，我们望京楼可是仰仗着您的鼻息生活呢。”
“这话怎么说的？”程玉得意的一笑，然后扭头走了。
云翎忍不住说道：“臭美什么，用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人，程家真是太过分了。”
桑栀的心可不在跟程玉斗嘴上，她一心想要去见那个小女孩，“什么时候了？”
“快到申时了，姑娘，您该……”
桑栀点点头，是啊，她可不是不守约的人，何况还是个小孩子，她出来不方便，要是让她等久了，事情恐怕会生了什么变数。
如此想着，桑栀就打算加快脚步，然而此时天上开始下起了大雪，而迎着风雪走来了两个人，对于桑栀来说，他是梁子程，还有他身边的小厮，长恩。
“下这么大的雪，你的身子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啊？”
程子良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么冷的天，长恩的脸都被风吹红了，可是他的脸上，好像只有这么一种颜色似的。
看了，让人有些心疼。
“听说你们望京楼这两天很热闹，我过来看看，怎么，这么早你们就要打烊了吗？”
桑栀急着想要出去赴约，可是遇到了朋友，怎么也要说几句话的。
“这里也没什么客人，不关门还能怎样呢？”
“桑栀，你这是认输了吗？”程子良问道。
桑栀微微一笑，半是玩笑着说道：“不认输能怎么样呢？你也看到了，我说过的话就要认，不然就要自打脸面，程家就是认准了来对付我的。”
“呵呵，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桑栀。”
“你认识我也不算很久，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程子良坐下后，抬眸看着桑栀，“是吗？桑栀，你知不知道，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能够好好的了解彼此，可是有的人，哪怕认识一天，一个时辰，也会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过于认真、火热，看的桑栀有些不好意思，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在跟自己说，他觉得很了解自己，并没有其他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想要去干什么呢？”
“不管你去干什么，桑栀，你看，外面这么大的风雪，说明老天爷不希望你去。”
外面的风雪那么大，云翎更担心那个孩子了。
“梁公子，您找我家姑娘的话可以改天，实在不行晚一些也行啊，我们家姑娘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去做。”
程子良摇摇头，“桑栀，外面风大雪大的，你是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出去了，不如我们温一壶酒，好好的聊聊？”
桑栀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似的，却又极力的阻止。
“你知道什么？”
“你想要做的我都知道。”程子良勾唇，“听说你酿的酒十分美味，可惜我自小身子骨不好，从未饮过酒，桑栀，你说如果我喝的第一口酒是你亲手所酿，那该是怎样的人生乐事？”
“子成，你知道我去干什么，那你就更应该让我去，为什么要拦着我？”桑栀不懂。
程子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桑栀，做人，不能太善良。”
“我……”
“你想说，你不是没有脑子的善良，但是……这世上的事儿，很容易被眼前的景象蒙蔽，桑栀，你能够确定你看到的是真的吗？”
桑栀疑惑的看着他，今天的他他，好像有写不同。
依旧是孱弱的外表，但是内心却强大了很多，甚至有一种看破世事的超脱，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还能活的时日无多后变了吗？
外表还是梁子程的外表，但是内心，程子良已经不想要再伪装了。
他几次想要开口告诉桑栀，他的真实身份。
从未，他从未像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