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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远胜于母后这些时日过的,母后觉得这样是磋磨,那朕与皇兄那是什么?”
太后脸色一白:“是那些逆贼……”
“是父皇!”安乐突然扬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眼神凉凉的望来,“朕与皇兄被囚是为了替他前往祭天!事后他怎么做的?不管不顾,连争取都不曾为朕与皇兄争取过。为君懦弱,为父不仁!”
第八百一十三章 局破()
太后动了动唇,本能的替明宗帝辩解:“你父皇是有苦衷的……”
“他一介天子有什么苦衷?他要出兵南疆,谁能阻拦?”安乐冷笑道,“说到底不过是没用罢了。”
“住口!你这孽障竟如此说你父皇?”太后气急,指着她鼻子的手微微发抖,“你……”
“大逆不道?”安乐接过了太后的话头,笑道,“朕替你说。除了以孝道压朕,还能说朕什么?”
“天子总有诸多顾忌的,你以后就懂了……”太后喃喃道,目光在看到安乐眼中嘲讽的笑意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道,“便是你父皇对不起你,哀家对你不薄。自你与你皇兄被掳之后,哀家日日吃斋念佛,求你二人平安归来……”
“自母后在皇陵陪伴父皇之后,朕也日日思念母后,在宫中如素,这一点,母后可以向太师求证。朕念母后与父皇夫妻情深,特意让你二人在此常伴左右,又恐母后过的艰苦,心中难受,便日日如素为母后祈福,朕又哪里对不起母后了?”安乐反问她。
太后神情怔住了。
这神情极大的取悦了安乐,她笑了起来:“你看,母后,这就是你的吃斋念佛,朕做来,你怎么不感激朕?还要怪朕?”
良久之后,太后讷讷的开口道:“可你二人终究是回来了……”她原想说平安回来,可太子亡故的事就像压在她心头的一杆秤,实在是叫人说不出这话来。
“你搞清楚,朕与皇兄能回来是有人不远千里护朕归来,一路上杀打了多少人,闯过多少回生死之难,朕都看在眼里,这一切同你吃斋念佛没什么关系。”安乐冷声道,“你的吃斋念佛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父皇母后高高在上,明明手中有那样的权力,却惧首畏尾,说到底便是懦弱罢了。朕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君王!”安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背对太后,“母后要说尽管说去吧,如今朕已登基为帝,母后大可试试,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会信?”她当然会留下母后的性命,到底自己的生母,世人眼中孝道甚重,她也不惧养个闲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江山她如今坐得稳,也不惧母后乱说,这就是底气,为君者还是自己要有底气啊!
如今的安乐已经不是那个躲在她身后的公主,而是大楚的帝王,自然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太后垂头不语。安乐怨她报复她罢了。
不过,安乐最恨的应该还不是她,而是……一想至此,太后心中一动,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安乐:“你父皇的遗体呢?”那日混乱之中有人埋了炸药,明宗帝的棺椁被炸裂,至于他的遗体更是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
正要推门而出的安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情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朕下令找了,只是可惜……”她口中叹气,脸上的笑意却渐浓,“找不到了。不过无妨,朕说了,父皇是大楚的帝王,整个大楚都是父皇的,遗体散落在这片土地上便是叶落归根,不必担忧。不过虽是找不到父皇了,朕却找人为父皇特制了一身龙袍埋了进去,想必父皇也会体谅朕的良苦用心。”
尸骨无存!寻常人遇到这等事都是莫大的屈辱更何况还是帝王?她竟如此笑着说出这句话……太后瞪向她,目眦欲裂:“李乐,你父皇人都已经死了,再者江山都已经是你的了,何故如此折辱他?”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安乐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了,“母后何必穷追不舍,你既吃斋念佛更明白四大皆空的道理,既然都是空的,图那些虚的做什么?”
“李乐,你心胸狭窄,没有半点仁善,你根本不及昭儿半分!”
“是,皇兄是真的仁善。”听到她提到已故的太子,安乐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渐淡,“皇兄若还在,也轮不到朕来坐这个位子。可惜皇兄死了啊,是你们懦弱不救被生生拖死的。”安乐冷眼看向太后,“朕事务繁忙,便先走了,下回没什么事莫托人来找朕了,朕有国家大事要忙,母后就别让这些小事分了朕的心,毕竟母后可是个慈母。”
走出茅屋后,安乐问一旁的官兵:“杨筠松在何处,朕要见他!”
官兵应声下去找人,不过片刻,便将杨筠松找了过来。
杨筠松施礼见过天子之后起身。
安乐伸手指了指入目所见发红的地面问杨筠松:“杨公,整个大楚论堪舆之术,没有人更胜过你了,你倒是告诉朕如今的皇陵还有救么?若是不成,可需要另寻皇陵所在?”
杨筠松沉默了片刻,如实回道:“回陛下,如今皇陵风水局已破,确实有些麻烦。至于长安城附近有没有适合的皇陵遗址,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寻出来。”
皇陵之中埋得是历代帝王后妃,棺椁、陪葬之物皆不在少数,是以所需的土地不会小,但长安城附近的地形,他都走过好几遍了,要再凭空寻出那么一大块风水宝地,怕是困难重重。
“朕知晓此事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所以此事不急,朕于时日之上不会催你。”安乐说着看了眼太后所住的茅屋的方向,“朕是看太后来皇陵之后身体欠佳,怕是不是皇陵风水局破之后影响到了太后。”
杨筠松心头一跳,忙道:“陛下恕臣斗胆直言,若风水局当真会有所影响,第一个影响到的是陛下您,而不会是太后。”
“朕身体好的很,看来风水局并未影响到朕。”安乐说道,“不过未免有什么差错,在未寻到合适的皇陵新址前,这压制破了的风水局之事还是要杨公多操心了。”
杨筠松忙道分内之事。
安乐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说来杨公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大好了,朕想了想,还是另派一个人来协助您做压制风水局之事比较好。阴阳司的卫天师杨公知晓么?朕知晓她的手段,她若助您,您肩上的担子想必也会松上不少。”
杨筠松忙跪下谢恩,心头却大跳:这陛下派卫天师来相助他,到底是为了监视他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位看似仁厚单纯的新君城府并不如先前传的那般浅啊!
第八百一十四章 事务()
“杨公。”卫瑶卿拎了一只食盒从外头走了进来,见他抬起头来,不由笑了笑,打开食盒放出饭菜,道,“该吃饭了。”
杨公看着桌上的皇陵布置图叹了口气,拿起碗筷胡乱的扒拉了几口又放了下来:“这风水局你有什么办法么?”
卫瑶卿摇了摇头:“想不到呢!”天下间论风水堪舆本事能胜过杨筠松的几乎没有,她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不如另寻他处吧,您看如何?”
杨公闻言眉头皱的更紧,“这长安附近的山头老夫都走过好几回了,若是那么容易便能找到的话,又岂会拖到现在?”
“陛下并未拘束此事的时限,您不必慌张啊!”卫瑶卿笑了笑,看向他未动几口的饭菜,不由道,“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不若我去……”
“饭菜合不合口味有什么关系?你知晓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杨公敲着桌子问她,“陛下如今身体好着便罢了,若是有个什么不好,不管是不是风水局的问题,都能推到风水局上来,担此事重责的是你我二人,到时候……”他叹道,真真是伴君如伴虎!
卫瑶卿笑了笑,看向桌上的饭菜:“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啊,此事谁来做都一样,陛下既将此事派给你我二人自然有她的用意,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听命便是了。”
杨公才拿起的碗筷再次放了下来,看向她:“外头都说你得新君信任,既深得信任,陛下又怎会派你来此?”这个事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脑袋都要掉了,怎么也不像宠臣会来做的事情。
“陛下将我调到此处来陪杨公做事,只是现在不想让我接触某些事罢了。”卫瑶卿拿出食盒最底下的一盆干果,她已经吃完饭了,却还是忍不住抓了一把干果吃了起来,“我这是奉旨吃喝玩乐。”
“你们的事情老夫不懂了。”杨公盯着她看了片刻,垂眸,“张解那孩子还好吧!”
卫瑶卿嗯了一声道:“还不错。”
“那便好。”杨公道,看她还在抓干果吃,不由说道,“太后娘娘便住在那边的茅屋中,你若是……不妨去求见太后娘娘。”
“杨公错了,我若是去求见太后娘娘才是真的惹陛下生气了。”她笑嘻嘻的抓了一把干果放到他面前,“不如还是好好看看这风水局的事情吧!”
“你没看到这皇陵一片暗红么?若非老夫想办法暂且压住了这坏掉的风水局,皇室早出事了。”杨筠松摇了摇头,“除了另寻他处,没有旁的办法。”
“那就慢慢找,别急啊!”卫瑶卿笑了笑,继续吃着干果,“陛下在皇城里,阴阳司那里也不消停,你我在这里,谁也管不着不是舒服得很?”
杨公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良久之后,突然叹了口气,道:“老夫这把年纪了,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见一见张解这小子。”严格来说,他与张解这孩子其实并未相处多久,但那时救他出来,真真是为了留张家一条血脉而行的,本打定主意带着这孩子远离京城,却未料到这一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无法立刻离开,张解还被她带走了。到底有些唏嘘和不舍得的,更何况那个孩子又那么听话。
正在拨拉干果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道:“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
声音笃定,不是安慰,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