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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苍凉荒芜再比不得从前的风景秀丽。
白悠兮脑中尽是当日自己在结界之中看到的场面――烈火滔天,尸骨遍地,伴着尖叫之声响彻九霄。
她熟悉地找回了自家狐洞的路,那时她娘亲林飞雪以毕生功力护住之地,最后却也没撑住多久,冰雪神针和血色琉璃挑起的一波又一波迂回而来的破坏之势不可阻挡,将这狐洞上壁掀盖而起,寒风肆虐在她熟悉的闺房之中。
她便站在房内窗前,那本是她最爱眺望风光的地方,外头总有大片大片雪白娇羞的梨花盛开,衬着浅绿色的叶尖和煞有风骨屈节的褐色虬枝,在月下清辉的沐浴之中美的像梦境一样。
兰陵见她心思沉重,并不多言,就伴在她身侧,以防这残垣断壁之地再生出些什么邪灵来。
她眼睛如蒙了一层雾气,本是黑白分明的清澈,现下却多了几分感怀世事的凄怆,望上去楚楚可怜,极其水润,同她在神界那般规矩与谨慎、甚至是见到自己师父碰到好友而生出的喜悦活泼是完全不同的。
兰陵想搂住自家小徒弟,告诉她师父在这里,哭出来也没关系,他手臂已抬至白悠兮肩膀处,她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去从他身边跑开了。
兰陵神尊的手落在半空,平日毫无感情的一双冷清眸子,莫名显露出些失落之色。
“师父,师父,你能帮我把这块石头拿掉吗?我搬不动。”白悠兮现下在她原本的床榻边,指了指把她的床从中间压成两半的一块巨石。
兰陵点点头,抬袖一拂,那石头已“空隆”一声砸到狐洞之外。
零级大神19181 白悠兮还是一副少女的身体,细胳膊细腿也没能使上多大的力道,就爬上床,自那床头宝格之中一点点掏东西出来。
兰陵好奇上前,发现她正把一坛坛酒往外送。
酒坛不大,一共五坛,床头宝格中上上下下都垫了不少棉花,也幸好没有石头砸下来砸到床头,这五坛酒才能完好无损。
“师父,这是我们狐洞的梨花清酿,口味清爽甜而不腻,又伴有酒香醇厚,当日爹娘说我小孩子不得饮酒,但我也不知为何就藏了五坛起来,师父,你帮帮我带回神界好不好?”
兰陵点点头,手中翻出一块长布,将那五坛酒卷起来,裹在布中,负在肩上。
“师父真厉害!”
――也罢,就容得她胡闹。
兰陵牵着白悠兮的手,正要带她出狐洞,脚下却发出东西破碎的声音,白悠兮低头,似是裱起来的一幅画,银质的框子,里头的玻璃渣盖住了那幅画的样子。小手正要搭上那堆碎玻璃,立即被兰陵拉住了:“你会划伤手,让为师来。”
说罢,他念诀将那一框玻璃化成齑粉,又撇去银质框子,骨节分明的手挥开上面的粉末,将下面的纸张拿了起来。
那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紫兰图。
兰花素雅,亭亭纤细。
白悠兮惊讶:“好漂亮的兰花,不知道是谁画的哎?我怎么不记得我房中还有这样的画?”
兰陵指尖紧了紧,在有些泛黄的宣纸上留下来些微不可见的褶皱。
白悠兮夺过他手中的画,细细观摩,爱不释手,继而三两下卷了起来,抱在怀里再也不舍得放开。
“给为师,为师替你带回去。”眼前摊着一只清白修长的手,她便放心地把卷起来的画递过去。
将狐洞细细翻了一遍,白悠兮寻了些爹娘和水瑶的贴身衣物,在原本植满梨花树的地上费力挖了三个坑,建了三个衣冠冢,开了一坛酒,洒在衣冠冢上头,继而磕了好多个头,磕到她觉得有些晕乎,再一个头下去却贴上了师父温温的手掌。
师父正有些心疼地望着她,温和道:“起来吧,你家人都知道你来看他们了。”
这是白悠兮眼中,兰陵师父少有的温柔语气,哪怕每次教导她,救下她,同她说话依旧是语气淡淡的,如饮寒泉,但此时的语气,却是有温度的。
她本就伤怀,抬头看着师父已是泪眼氤氲,便抱着师父的袖子哭嚷了半日。
兰陵无奈,只好任她哭着,一手抚上她的头,她感受到了安慰,却哭的更凶。
接近傍晚,白悠兮哭的身子发凉,兰陵便打算带她回去了。
此时日头露出少有的彩霞来,天色昏暗得早,便如同一副笔墨深重的夕阳图。
兰陵神尊自怀中取出兰露,将这破败狐村中所有的焦黑之处都清理一番,不烧焦黑的尸体之上已经引来远方鹰鹫,受兰露恩泽,竟也化作尘土,滋养底下土壤和微露苗头的花草树种。
腾云之上,白悠兮站在兰陵身侧,一双眼睛依旧有哭过的红痕,兰陵便一直拥着小徒弟,一是怕她哭过后着凉,二是怕她心神不稳,要跌落云头。
师徒回到机身面同众人会合之时,夜幕也悄悄降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美戏当前【1】()
祭神庙内香火依旧鼎盛,灰衣和尚仍敲着木鱼闭目诵经。
兰陵一入庙内,便察觉到仙神之气满溢,挥开墙作的障眼法,只见虚无之境内不知何时搭了一座台子,台子下方仙雾缭绕,台前摆好了桌椅和不少瓜子果仁,自然也少不了好酒。
诸神仙就座于上,一干弟子在诸神身旁,话语之声此起彼伏。
“兰陵,你来的刚好!”阮灏神老眼尖,唤了一位神侍引着兰陵同白悠兮上座。
兰陵有些疑惑,便问一旁的阮灏:“庆功宴也就罢了,你们搭个台子做什么?”
“做戏啊!”渺神宫七聆不知何时站到了兰陵一旁,手中一把描金折扇摇得风流倜傥,“人界的戏腔婉转柔美,你我都身居九天之上,定是没听过也没见过的,这不,我施了个法术请了一戏班子的人回来。”
“你这小子下了人界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简直不可救药!”阮灏话中微怒,神色倒也没真的生气。
兰陵指尖扣着木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桌子,思虑一番,道:“你能保证诸等人类不发现我们真实身份就好。”
白悠兮见师父师叔都在一旁讲话,觉得赶了一天的路有些肚子饿,便操手吃起桌子上的瓜子果仁,继而回头寻自己的伙伴们,见赤初夏正替战神玄天剥着瓜子仁,嘴里也说个不停,守清同顾暄坐在一起,红菱扭着身子却坐在两人中间,那大半个身子都牢牢腻在顾暄身上,瞧见顾暄那脸涨得通红,守清则满脸抑郁,白悠兮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下一道冷刺刺的目光猝不及防瞥过来,白悠兮身子一抖,笑容一僵,却看到了孟采霜那张艳丽的脸。
她正坐在仙君身旁,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九节鞭,只朝白悠兮抛来一个大白眼,继续吃着身后一帮男弟子剥着的果仁。
而那仙君大人,仍旧一身青衣渺渺,侧脸俊秀,长眉入鬓,一下一下理着他桃木剑之上的五色流苏。
如此风骨俊秀的仙君,如此年轻有为的仙君,后宫之中居然只有一位仙后,且据说他根骨奇佳,虽由凡人之体拜入太乙仙门,在短短几十年内就修成上仙,承袭了仙君之位,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
白悠兮觉着这位仙君十分亲切,许是因为他救过自己一回的缘故。
少顷,渺神折扇一拍,满堂灯熄,漆黑不见五指,再一拍,那搭的台子上面缓缓升起两盏油纸灯笼,黄灿灿地倒也彷如两轮明月。
继而那女子细长柔美的声线直直传来――
“天宫岁月太凄清,
朝朝暮暮数行云。
大姐常说人间好,
男耕女织度光阴”
当真是如水十八弯,娇滴滴地流入心田。
台子下的仙雾都齐齐涌上台去,女子背着台下,一身七彩的媳妇莲步而上,头顶之上珠翠环绕,她绵长水袖半遮半掩,身姿娇俏,偶偶回眸却见得到半张脸,画了绯色花汁的眼角上扬勾魂,娇羞无比。
台下的眼眸都被勾直了。
“这出唱的是天仙配,讲的是天上七仙女同人界男子董永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一旁渺神在细细讲解,台上也就缓缓辗转地演着,白悠兮听的津津有味,一摸桌上的瓜子都被自己嗑完了,而一旁师父还在淡定喝茶。
“哼,竟是些男男女女你侬我侬的,我就知道这渺神弄不出什么好东西”一旁阮灏神老煞是觉得台上场面有些不堪入目,便低声骂了起来。
白悠兮心中暗叹一声“老古板”,再往台上看去,那穿着一身蓝色布衫的董永拉着七公主的手诉说衷肠。
她觉得这人界的凡夫俗子董永,样貌平平懦弱得很,也不知这天上的仙女是怎么瞧得上他的。
后来又想起当年青媚狐与那人界书生苏澜的一段情长,便又懂了些许,继而摇摇头――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第一百三十章 美戏当前【2】()
隔了白悠兮许多远处的仙君似乎是喝多了,只听得那一旁的孟采霜和诸位弟子都在劝酒,其余依旧在观赏渺神带来的人界福利,不少男弟子的眼睛都贴在台上貌美身段好的七仙女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悠兮也是盯得一刻不放松。
身旁的兰陵似是想到什么,便又同阮灏、宫七聆、玄天隔起结界商议事情去了,留得剩下的弟子都无所约束,欢笑喧闹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白悠兮本是沾着兰陵的光坐在离戏台子最近的地方,除了戏台子上两盏,周围的灯火都被渺神熄了,回头一片乌漆抹黑,就从阮灏神老那桌子上扒拉来不少瓜子,继续看着。
赤初夏坐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嗑瓜子,絮絮叨叨着她那战神师父怎地这么忙,才陪了她一会儿就又不见了,白悠兮看得起劲,懒得回她。 不多时一旁又多了个守清,他一壶酒砸在二女桌上,大叹世风日下:“红菱同顾暄那边,当真是惨不忍睹了!”
赤初夏偷来一壶酒又递到守清手里,嬉笑道:“难为你这出家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