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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内城之后,秦穆绵也如自己所说,不再麻烦曲苍,独自一人孤身离开。
内城多为各衙门及高官显贵府邸,行人寥寥,且有巡城甲士,故而隐遁身形殊为不易。待到夜色深沉,秦穆绵登上一户权贵之家的望楼,远远眺望。已经是天人境界的她可以清晰看到王府内熠熠生辉的二十八颗雷珠。
直到这时,她方才明白曲苍为何会说不可擅闯王府。这等森严雷池,休说是天人境界,就是逍遥境界,也有陨落之忧。
秦穆绵有些怔怔出神,难怪都说世事无常。初见时,萧煜是落魄公子,再见时,萧煜是意气风发的一方诸侯。上次见时,他还是气吞山河的西北王,可谁又能想到,蜀州一别险些就是天人永隔?
上次萧煜想要留下秦穆绵,但她拒绝了。萧煜有志于天下,不敢说路人皆知,但终究不算什么秘密。试问若是有一天萧煜登上了帝位,皇后会是谁?自然是与他共患难的林银屏,哪怕是林银屏死了,也不会是她秦穆绵,天下人会让一个秋台花魁做一国之母?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她仍旧是处子之身,即便她当时委身秋台只是权宜之计,即便秋台是牡丹的产业,可谁会去管?天下人只知道她曾经在秋台卖艺,这就够了。
反观林银屏,父亲林远是草原共主,受封镇北王位,母亲是傅家嫡女,真真正正的千年世家,而她本人更是有郑帝钦赐的清月公主封号,身份之贵重,当世又有几个女子能比?而且她与萧煜相识于患难,萧煜一路发迹,她便一路相伴,几次为了萧煜险死还生,这等情分又有谁人能比?
秦穆绵不甘居于人下,可如此种种又让她看不到半分希望,既然如此,她便不再奢求。
若不是惊闻萧煜垂死消息,恐怕她此生都不会再见萧煜,只会相忘于江湖。
她蓦地转身,望向一位不知何时出现在望楼中的女子。她有许多敌人,眼前的这个女子便算是头号大敌。
悄然出现在这儿的慕容轻声问道:“秦穆绵,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穆绵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慕容清淡笑道:“来见萧煜?可你又算萧煜什么人?”
秦穆绵双手缓缓握而成拳,脸色青白。
慕容望着这个生平大敌,心中有着淡淡的快慰,笑道:“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年不该一走了之?”
秦穆绵终于开口道:“慕容萱,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语气冰冷道:“我只是替银屏传个话,你想进王府?可以不过你要用小妾之礼进去,对当家主母三拜九叩,如何?”
秦穆绵脸色骤然雪白,十指指甲几乎要刺进自己的手掌里,一字一句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冷笑一声,“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在江都道术坊紫荣观,你又是如何对待银屏的?”
女人记仇,果然不假。
王府内。
林银屏坐在案几后,将一沓已经批红的公文放到一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角落的阴影中,影子垂着双手,默然而立.
林银屏也不看她,轻声道:“好一个曲苍啊,他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影子抬起头来,仍旧看不清她的面孔,低声问道:“可是要将曲苍……”
林银屏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这次已经发生了,就不说了,你去告诉曲苍一声,若是再有此等事,他知道自己的下场。”
“诺。”影子轻声应道。
林银屏平静无容,想了想,接着说道:“秦穆绵有傲气,绝不会向我服软。到时她要出城,便随她去吧,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你们也不要多此一举地为难她。”
“诺。”影子再次应道。
影子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王妃,日后若是王爷问起此事?”
林银屏平静道:“就说是我的吩咐。”
影子低下头去,“诺。”
林银屏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累了,你去吧。”
影子向后徐徐褪去,最终消失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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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铁骑()
穆绵终究是没有见到萧煜,在得知萧煜并无身死之忧后,黯然离开了中都。而中都的情况却是一日比一日危急起来。
丹霞寨被破之后,牧人起大军一路北上,直奔中都。
魏禁没有回转中都,而是退至西凉州境内。若是魏禁所部也退回中都城内,就真的变为坐困孤城,再难与牧人起一搏。就如两襄之战那般,若是没有能在城外一战的精锐大军,纵使城内硬塞进数十万大军又有何用?
牧人起亲领大军兵临城下,徐林亲自坐守中都,一东一西两位大都督,终于在沙场上兵戎相见。而北都左都督査莽与中都左都督闽行则仍旧是在汉中对峙,不过随着林寒大军回师汉中,这样的对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陕中,一顶有重兵把守的巨大帅帐内,四个火盆熊熊燃烧,将料峭的春寒全都挡在帐外。帐内十几人,皆是身披甲胄,与西北诸将的甲胄是一般制式,唯一不同的是,西北以玄色为主,而东北以明光甲为主。
火光照在明光甲上,映射出一片光彩夺目,为首的是一名身宽体壮的臃肿武将,面白无须,一身特制明光甲上绘刻有奇异梵文,在众将军中显得鹤立鸡群。
査莽合上手中最新的谍报,环视帐内一周,原本若有若无的嘈杂声音骤然消失无踪。
查莽将手中谍报递给身旁的一名年轻小将,抬了抬下巴。
年轻小将出列,展开手中谍报,朗声读道:“简文三年三月初三,西北之剑阁行营大军抵达汉中,闽行亲自出城迎接林寒。今之汉中,驻军已有八万之众,其中骑军三万八千余人,步卒四万两千余人,另有辅兵两万,对我军似有虎视之意,不可不防……令:林寒回师途中,剑宗剑皇张重光曾出手刺杀,败于道宗大真人微尘之手,身死道消。西北叛臣黄水泉也同时身死。”
按照西北军制,分为战兵和辅兵,所谓二十三万西北铁骑,其实就是指战兵,而辅兵一般为战兵数量的十分之三左右,不计入大军总数。若是辅兵不足,则会征发民夫,民夫数量不定,一般视情况而定。
萧煜掌权之后,就将兵卒做出过区分,分上中下三等,入伍一年者为下等,待遇最差,入辅兵营从事劳役。入伍一年以上三年以下者为中等,待遇高于下等,入地方都指挥使司,从事巡城、守城等职责,入伍三年以上为上等,入边军为专职战兵,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二十三万西北铁骑。当然,若是考核优等者为精锐,可进一步入萧煜亲军。
按照兵制划分来看,闽行和魏禁所率兵大军多由中等兵卒组成,面对牧人起的嫡系大军自然是节节败退,而林寒的剑阁行营大军则是以上等兵卒为主,至于蓝玉的江陵行营,则有数万精锐甲士。
查莽又看了眼在场众人,面无表情,“一位逍遥神仙死了,林寒还是到了汉中。你们先前是不是觉得西北军也不过如此,哪里能与咱们的东北军相提并论?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萧煜当初设立陕中行营,就是为了调运粮草,其中兵卒不过是西北军的中等兵,在陕中行营后面的剑阁行营,才是西北军的上等兵打赢一个陕中行营不算本事,你要能打赢剑阁行营和江陵行营,那才叫能耐”
在场披甲武将都有些悻悻然,甚至觉得主将其实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查莽都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当初萧煜入西北的时候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还带了大半个汗王亲卫十二部,这也就是萧煜六万亲军的老底子,骄兵必败的道理不用我多说,秦权的十万西凉军是个什么下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查莽在东北军中的威望仅次于牧人起,而牧人起膝下无子,东北军上下都已经将查莽视作牧人起的接班人,他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武将不由警醒。
泼完冷水后,查莽没继续说下去,若是说得再多,恐怕就要对士气有所影响了。现在西北军被分割成三个部分,分别是中都的徐林和魏禁,汉中的闽行和林寒,以及远在江南的蓝玉,只要能攻下中都,那么盛极一时的西北就要在顷刻间崩塌,剩余残部再无争夺天下的本钱。江南的蓝玉由陆谦拖住,牧人起亲自率军攻打中都,而他查莽就是要使汉中的西北军难进半步。想到这里,他在身前的青铜案几上轻叩三下,轻声道:“徐戥。”
一名棱角分明的年轻将领出列,抱拳道:“末将在。”
说是年轻将领,只是与帐内的其他人相较,其实也不年轻了,马上就是而立之年。徐戥和查莽一样,都是靠着实打实的战功一路走上来的,算是东北军中的少壮派,不过与查莽相比,徐戥的卖相要好上太多,不能说剑眉星目,但也是棱角分明,而多年的沙场磨砺更是让他极具男子阳刚气息,在一众粗糙老爷们中算是“粗中有细”的典范了。
查莽缓缓说道:“若是本督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正明三十年入伍,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
徐戥抬起头来,笑道:“都督大人所言不错,末将是在正明三十年的冬天入伍,先是做了三个月的辅兵,又转为战兵,至今已经是第十三个年头。”
查莽笑了笑,“从一个辅兵到如今的都统官职,走了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这次本督想让你独领一军,你以为如何?”
徐戥即惊且喜,单膝跪地道:“末将定不辱命”
查莽再次环视一周,语气淡然道:“诸位,咱们从东北千里迢迢来到西北,异地他乡,我不希望有哪位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查莽顿了顿,然后猛然加重了语气道:“但是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若是要死,就像个爷们一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