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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苍和紫水阳自然不会参与密谈,在门外止步。去年江南降雨频繁,导致太湖洪涝,正是因为要征发民夫修建河堤,才有了白莲教起事的引子,今年却又是个大涝之后有大旱的年景,即便是在雨水充足的江南,入夏以来也不过下过寥寥几场小雨而已,最近杜明师作为江南地界的神仙真人,就在主持一干祈雨事宜。
祈雨可是个技术活,首先布下法坛后,主持法坛之人为表诚意,要在法坛上不眠不休七个昼夜,其次有时候是真要动用修为,引来一点雨云,保证面子上过得去。呼风唤雨说着简单,做起来可是没有天人境界难以胜任,能杜明师这位江南道门首领撇下祈雨事宜不管,想来不会是一般的小事。
萧煜走进房内,杜明师和谢公义正分坐在客位上,还有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侍立在谢公义身旁,两人起身与萧煜互相见礼后,萧煜坐到书桌后的主位上。接着负责萧煜起居的女冠给他端上一杯碧螺春茶,不过这位神秘的道姑明显不怎么会伺候人,端上茶后就消失不见,甚至对杜明师这位江南道门首领也不理不睬。反倒是那名站在谢公义身旁的女子,走到一旁的桌前,手法娴熟地开始摆弄那不知多久没有用过的炉瓶三事。
身体不比以前的萧煜嘴里有些发干,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看来确实是女冠亲手煮的茶,萧煜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洗茶的程序都给省了。再看杜明师和谢公义的茶碗,果然是纹丝未动,萧煜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他脸色不变,放下茶杯后,下意识地看向那名娟秀又不失大气的女子,若有所思。
看到这一幕,谢公义会心一笑,首先开口道:“这是小女谢思,听说王爷来了江南,缠着我非要来见一见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西北王。思思,见到了本人,怎么不说话了?还不见过西平郡王?”
女子闻言放下手中物事,走上前来蹲身一福,低着头轻声道:“谢思见过王爷。”
萧煜摆了摆手,淡笑道:“谢姑娘不必多礼。”
谢思忍不住壮起胆子偷瞄向这位名动天下的年轻人,模样在男子只能算是中上,一双丹凤眸子倒是好看极了,若是眯起来恐怕更是别有一番风采。嘴唇略薄,虽然老人说这样的人多半是刻薄寡恩之人,不过此时却显得极为凌厉冷然。而且男子更重气态风仪,在谢思看来,萧煜身上威严很重,比起自己父亲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比起那些只是依仗父辈祖先荫庇的公子哥儿,更是多了男子亲自操持权柄才有的自信和底气。难怪传闻中,在萧煜娶了草原公主后,还有一位传说中身份是后建大人物的女子对他倾心。
萧煜当然发觉了这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在窥视自己,只是没有点破,而是转而对杜明师和谢公义两人说道:“两位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杜明师轻声道:“只是想与王爷谈些事情,生死存亡的事情。”
萧煜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道:“想来杜真人已经知晓我今晚去大都督府的事情,我也不藏着掖着,咱们开门见山的说,江都很快就要成为陆谦一人的江都。到时候覆巢之下难有完卵,杜真人确实该为江南道门做打算了。”
杜明师没有否认,沉声道:“我江南道门底蕴深厚,又有祖庭襄助,未必会怕了白莲教。只是缺少俗世的臂助,若是王爷能助我一臂之力,江都归属,犹未可知。”
萧煜平静道:“我的铁骑远在西北。”
谢公义站起身,这时候萧煜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个木质长筒,他走到萧煜桌前,从长筒中取出一轴长卷,展开铺在桌上,竟是一副好大的大郑疆域图,而且绝非寻常地图,上面各大城池关隘,甚至是关键的村镇均有标注。
谢公义指着地图道:“这里是王爷的西北,这里是江南,虽然王爷你千里下江都是由齐州转道东江大运河,但实际上还有一条路可以直通江南,那就是由河内州入蜀,出蜀后就是红巾军的根基两湖所在,以西北军的战力而言,只消一支奇兵,就可将红巾军釜底抽薪。”
萧煜丝毫没有给这位江左第一人留有情面的意思,晒笑道:“康乐公未免想当然耳,先不说一路行军的粮草消耗,开战后大军的给养,就说这蜀中,自古以来就是蜀道难于上青天,易守难攻,你让我如何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打通蜀地?若是打不开蜀地大门,又何谈跃马江南?”
谢公义不以为意道:“此事非王爷一人之事,我江左谢家、江都、两湖诸多世家,以及蜀中李氏,均会助王爷一臂之力。更何况蜀王年迈且昏聩,手中甲士不过六千,即便加上川蜀总兵手中兵力,也不过两万之数,正所谓天下未乱蜀先乱,如今天下乱象已显,王爷入主蜀地,取而代之,合该大势如此。”
接下来就是萧煜和谢公义的一番讨价还价,谢公义这位江左第一人发现萧煜这位西北藩王绝非是不通兵事的门外汉,不仅仅是西北五州,就是蜀中地理也是了然于心,对于一些重要关隘的领军将领更是一清二楚,一时间也不得不放下书生谈兵的做派,开始与萧煜一点点地认真计较。从兵马粮草到地形布防,从蜀王喜好到川蜀总兵性情,林林总总,即便是浅尝辄止,
也足足谈了三个时辰。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送别()
在这三个时辰里,杜明师只是偶尔开口,算是查漏补缺,而那名叫做谢思的女子,摆弄好炉瓶香料之后,就一直安静地侍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萧煜的存在,那时候的萧煜还不是名震天下的西北王,甚至草原王也算不上,还被世人称之为萧驸马。谢思随着父亲谢公义去东都外祖家,恰逢当时萧煜返回东都为林银屏求药,当时因为秦政和萧烈分别出手的缘故,此事在东都城中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当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不由得对这位重情义的萧驸马有了几分好奇。
再者,小女儿都有些怀春心思,不免会想,若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是自己,又会有哪个男人挺身而出,冒弥天大险,去为自己取一颗灵药?尤其是最后萧煜如话本里的剧情那样,拿到灵药之后全身而退,更是让谢思对他更加好奇。自此以后,她就请父亲为自己打听一些萧煜的消息,看看他和那位草原公主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没成想,萧煜竟然一路勇猛直进,非但没有夭折在草原上,反而一步一步拾阶登顶,从萧驸马到草原王,从草原王再到西北王,最后更是成为名正言顺的西平郡王,节制两位大都督,执掌西北五洲和草原权柄,变成一个要让她仰望的存在。
于是谢思越发想要见一见这位让她耳闻已久却无缘一见的男人。
她在三人谈话时,数次抬头偷瞧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单纯从外观上来瞧,不管怎么瞧,都算不得出彩二字,但是加上气态风仪之后,就如一件瓷器沉淀了千年岁月后,即便本身构造并不出彩,但也值得让人小心珍藏。
丑时,萧煜和谢公义的谈话终于算是告一段落,谢思没有关注两人达成了什么协定,只是看到那个自己要称呼一声师祖的杜真人先行离去,只剩下萧煜和自己父亲在继续说话,而此时却不再谈论正事,而是彻彻底底的闲聊,说些修行界的传说轶事,或是江南的风土人情,甚至还有些当年的宫闱阴私,期间那位道姑又进来过一次,不过看到谢思侍立一旁后,就立刻退了出去,而且再也没有进来。似乎就这般把她自己分内的事情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推到了谢思这个客人手中。
这个举动倒是恰好让谢思的一点小心思如愿以偿,她端过道姑留下的茶具,一番娴熟到让人眼花缭乱的茶艺之后,又分别给萧煜和谢公义两人倒上一杯,这次的茶与道姑煮的茶自然是天壤之别,萧煜接过后轻声问道:“谢姑娘以前认得我?”
谢思微微一愣,继而在脸上浮现起一丝红晕,小声道:“自然是认得。”
萧煜好奇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今日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吧?”
谢思轻声解释道:“以前在东都,曾经远远见过一面。”
其实那一次,萧煜根本没有进东都城,而谢思这个大家闺秀也没有出东都城,自然也就没有见过萧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认识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所以在萧煜问她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说自己见过萧煜。
让她有些失望的是,萧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一笑而过。
对此,谢公义看在眼里,却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继续与萧煜闲聊,只是等到天空从深蓝色慢慢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笑眯眯地说道:“谢某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还想请王爷安排一间客房,让谢某稍作歇息。”
萧煜自无不可,吩咐那位不知名姓的道姑女冠为谢公义安排一间客房,只是如此一来,待到谢公义离去后,这大书房里就只剩下了萧煜和谢思这一对孤男寡女。
萧煜当然不至于心生旖旎,更没有半点要与这位谢家千金发生点什么的念头,毕竟有林银屏和秦穆绵两人就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若是再多招惹几个,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后宅还能否继续存在下去。
萧煜伸出手做请道:“谢姑娘请坐。”
谢思轻声谢过之后,坐到正对着萧煜也是距离最远的客位上,没有任何扭捏。
萧煜问道:“谢姑娘好像很了解我萧某人。”
谢思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小声道:“只是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萧煜轻嗯了一声,嗯字却是尾音向上拔高,“都有哪些事,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谢思柔声道:“你从草原、从西北、从后建传来的消息,我都听说过。说你亲手杀了红娘子,又联合道宗的神仙真人们剿灭了摩轮寺,最精彩的是寒冬腊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