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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俊俏公子手中拿着一柄描金折扇,看了一眼林银屏手中牵着的萧羽衣后,脸上露出恍然神色,合起折扇在掌心一拍,摇头笑道:“是我孟浪了,该称呼夫人才是。”
林银屏毕竟是久居高位,气度自然不俗,对于这些江州地界的世家子也没太多感觉,顶多是觉得生了一副好皮囊,比草原上的男子顺眼多了,不过脂粉气太重,甚至有些人看起来比她还要娇弱,就难免让人恶寒了。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学着江南女子的说话语气道:“方才我带小女前去上香,兴许是外子不耐等待,已经进了后寺。”
年轻公子很是热情道:“若是夫人不嫌,在下愿为夫人引路。”
“不用了。”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萧煜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地地注视着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闻言转过头去,视线刚好与萧煜相触。
虽然是平视,但他却莫名生出一种被萧煜俯瞰的感觉。
萧煜平淡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年轻公子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笑容,不知是因为萧煜不认识自己,还是因为萧煜这番明显有些老气横秋的话语。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名艳婢语调生硬道:“金山龚氏。”
萧煜嗯了一声,“龚尊是你什么人?”
年轻公子在看到萧煜后,心中已然明了,这名男子多半就是眼前这位让他惊为天人的小娘子的男人了,看其衣着气度,不像是寻常人家,如今是辩法大会,高人云集,他也不想多生是非,直到萧煜直呼老祖名姓,这才微微动怒,皱着眉头展开扇子,露出上面那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自从后建世子完颜弘声名鹊起后,那柄标志性的美人扇,引发许多自命風流的世家子弟争相效仿,尤其以江南地区为甚,几乎每人手中折扇上都要画上一幅美人图,按照身家地位,从一位美人到十位美人不等,而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的折扇上便画了整整十位姿色各异的美人,这柄折扇在江州也是大大有名,号称十美图。
年轻公子正要轻描淡写地给眼前之人一折扇,在他身后的艳婢忽然脸色大变,顾不得尊卑礼数,一把抓住自家主子,猛然向后掠去。
年轻公子脸上闪过一丝阴鸷,问道:“怎么?”
艳婢如临大敌,挡在他的身前,沉声道:“公子,你看。”
不知何时,在他们主仆四周八方已经各站了一名看似只是寻常的香客,均是双手垂于身侧,脸色漠然。
这名虽然身着丫鬟服饰,但实际上是一等一好手的女子脸色难看道:“是八方阵。”
八方阵,暗卫缉捕要犯时,最常用的阵势。
年轻公子这才脸色凝重起来,收起手中折扇后,冷哼一声,“原来是暗卫中人。”
萧煜挥了挥手,示意张宵等人退下,然后平淡说道:“我刚刚与龚尊见过一面。”
年轻公子神色一僵,然后脸上表情如多云转晴,双手持扇一礼,潇洒笑道:“原来阁下是家祖的朋友,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见谅则个。”
他身为金山龚氏的嫡长孙,可是深知自己爷爷的秉性,自从致仕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江州四大家,不说其他几家,就是自家父亲,龚家的当代家主,想要见上他一面都是极为艰难,眼前之人能与老祖宗见面,说出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江州地界的士子。
再者说,眼前之人在见过老祖之后仍旧是直呼老祖宗名姓,来头会小了去?
萧煜看了他一眼后,从林银屏手中接过萧羽衣的小手,柔声道:“咱们回吧。”
林银屏轻轻点头。
待到萧煜一行人走远后,一名中年儒士走到年轻公子身旁,轻声道:“那人是萧煜。”
原本有些不甘的年轻公子脸上露出恍然神色,“那女子就是草原公主林银屏?!”
徐鸿儒轻声道:“龚老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萧煜虽然孤身下江都,可到底是一路踏平草原和西北的西北王,就是大郑皇帝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不是你们这些还未掌权的小一辈可以轻易挑衅的。”
公子哥平静道:“按照老祖宗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徐鸿儒笑了笑,“龚公子,听我一句劝,萧家父子的锱铢必报,你们都没有切身体会,可死了的郑帝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可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如今不但郑帝死在了萧家父子的手中,就是这大郑的天下,也有一半落在了他们手中。再者说,被西平郡王折了颜面,还能算是折了面子?”
龚家公子点了点头,知道徐鸿儒所说有理,自己想要为难萧煜,还是差了许多分量,想要和萧煜扳手腕,最起码也得是老祖宗那个层次的人物才成。
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徐先生,你说萧煜要去江都?”
徐鸿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公子哥顿了一下,笑道:“那我也去江都,虽然惹不起,但瞧瞧热闹,总是可以的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千里下江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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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圆觉寺正门去的路上,林银屏问道:“咱们不去看那辩法大会了?”
萧煜平淡道:“不去了。”
林银屏哦了一声,刚想要说些什么。萧煜忽然停住脚步,下一刻林银屏只觉自己好似腾云驾雾般飞起,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和萧羽衣已经被萧煜“扔”到了数十丈外。
从圆觉寺的正门处,踉跄走进一名醉酒儒士,然后朝萧煜一行人径直行来,紫水阳挡在儒士的必经之路上,如临大敌。
在距离还有不足五十步的时候,儒士住下脚步,醺然道:“萧氏小儿。”
萧煜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谢家老鬼。”
谢公义,江左豪族谢氏家主,母族显赫,为出自书圣王氏一族,其父谢瑍曾官至东阁大学士,可谓是实打实的世家子弟,幼时被送入总领江南道门俗务杜明师的道观中寄养,聪颖好学,让这位与琳琅卢氏、金山龚氏、江亭林氏、左州司马氏相交甚厚,并“江左豪家及江都贵望,并事之为弟子”的道宗真人杜明师寄予厚望,不惜倾囊相授。而谢公义也果然不负厚望,才学冠绝江左,被盛誉为“博览群书,文章之美,江左莫逮。”及冠后返回家中,承袭其父爵位康国公,后以不足而立之龄成为琅琊王世子之师,于十数年前的辩法大会上舌战群儒,一战成名,江左第一的名号不胫而走。曾自评“天下才一石,张江陵以经世大才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此等狂言,不但将天下读书人贬低到了十分不堪的境地,而且还将张江陵拔高到了千古第一人的程度,如此自然是得罪了天下士子的同时,又触及郑帝之逆鳞,故而郑帝以其言行失当之罪去其康国公爵位,由江左贬至江州。
而这位口出天下才学独占一斗狂言的江左第一人,此时就站在萧煜面前,口呼他萧氏小儿。
萧煜与文人交恶也非第一天了,早在他还困居东都时,就曾在赏梅台上出言讥讽一干书生,后又与王恺之在梅山上大打出手,在草原上打死魏迟,于皇极殿前诘问宋之行,在读书人眼中,这位西平郡王早已是与草原后建蛮子无异。此时遇到这位狂儒,萧煜自然也不会客气,毫不留情面地以谢家老鬼回应。
这位曾经的康国公不以为意,只是哈哈一笑,“你不该来。”
萧煜眯起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眸,神情有些阴沉。
对于这些喜欢卖弄玄虚,谈玄说无的江南名士们,他打心底里感到腻味,谈玄说无,自然是要玄之又玄,说话模棱两可还不算,非要云山雾罩,让人一头雾水才行,两人谈玄,绕来绕去,比之佛门说法和道门论道还要难以揣测其中意思,简直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步,委实让萧煜生厌,萧烈就曾取笑江南士子的谈玄其实就是不说人话。
对于这句颇具谈玄意味的言语,萧煜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神色,但语气仍旧保持着平静道:“先生何出此言?”
谢公义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猜。”
萧煜勃然大怒,几乎要拂袖而去,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已经要迈出的脚步。
“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止步江都。”
谢公义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于萧煜的作势欲走。
果不其然,萧煜脸上的怒色刹那间消失无踪,平静问道:“是谁?”
谢公义摇头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萧煜踏前一步,以他落脚处为中心,青石板上瞬间出现数十道不断延伸的裂痕。
“萧某欲往江都一行,先生可愿同去?”
一条条裂痕如游蛇一般向前蜿蜒前行,只是蔓延到谢公义身前时,却戛然而止,仿佛有无形阻隔。
谢公义低头看了眼脚下,敛去脸上笑意,抬起头来平静道:“萧氏小儿,你真当自己举世无敌了?”
萧煜伸出双手,“谢家老鬼,试试何妨?”
原本想要去往后寺观看辩法大会的徐鸿儒和猛然回头,喃喃自语道:“谢康乐怎么来了?”
本名叫做龚策的公子哥略感讶异的问道:“江左第一的谢公义?”
徐鸿儒点头道:“谢公义和萧煜对上了,看这架势,两人似乎是要动手做过一场。”
龚策冷笑一声,“一言不合,出手相向,萧煜这个北蛮子也就算了,怎的谢先生也是如此粗野行事?”
徐鸿儒有些不耐于这个龚姓世家子的矫情,淡淡道:“兴许是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的缘故,江左第一来了江州,也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江左第一人了。”
“你!”龚策大怒。不过未等他把话说完,徐鸿儒已经开口道;“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