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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心中暗叹,看来这菩萨金身也是个吃货,一次就吃了一名履霜上境,想要养起这样的家伙,一般身家还真是扛不住。
青青草原,遍地横尸,青色与红色交汇,一副人间修罗场的惨剧,方圆几十里,尽是死尸,马尸,无主的战马,来回奔跑的骑兵,还有满地都是,甚至已经汇成小溪,凝固的黑血。
诸多老卒已经看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在打扫战场的同时,甚至还有心情去宽解一下旁边小脸苍白,一副要吐模样的新卒。
申东赞打马过来,右手持刀,左手拿着提着缰绳,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老友笑道:“禄时行,世事难料啊。”
萧煜看了眼申东赞,做了个请的手势。申东赞颔首,萧煜转头朝后走去。菩萨金身跟在他的身后,在走过棺材的时候,一把扛起棺材,反正菩萨金身除了结实就是力气大,萧煜也不想再多费功夫。
秋叶现在是晋身天人境界,用不上菩萨金身了,但是萧煜在晋升天人之前还是得多依仗着菩萨金身。只不过想养得起她,可比在东都置办一个外宅贵得多。
白离音与他并肩而行,淡笑道:“这次跑了公孙仲谋和张雪瑶,不过好歹留下一个巴思,而且四万大军全军覆没也就是时间问题,王庭一时间是不敢再轻易南下,虽未尽全功,但也算不错。”
萧煜点头不语。
白离音从袖中拿出一道青色符篆,一下按在萧煜印堂上,“你用自身精血强行开启子母符,一截神魂被注入到菩萨金身之中,境界怕是要暂时跌落履霜初境,就算你吸了那两个半吊子履霜巫师的修为,也不足以弥补。这段时间莫要再出手了,除非你想立刻就死。”
萧煜身形顿了顿,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层死灰色,眼神也迅速暗淡下去。白离音一掌拍在那道青色符篆上,符篆被这一掌整个按进萧煜的眉心处的那个金色符篆中,白离音继续说道:“这道是固本培元,何时你眉心金印中的清气全部消失,何时便可以动手了。”
萧煜眉心处的金色印记慢慢变浅,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团淡淡清气弥漫其上。
萧煜用手摸了摸,没摸出什么异样感觉,转而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白离音笑道:“被公孙仲谋刺了一剑,无生剑气可不是只有张雪瑶才会,又损失了一成精血,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你还想奢望短期内恢复实力?”
萧煜苦笑一声:“形势逼人啊。”
白离音笑了笑,“魏迟死了,徐林不会来搀和草原上的事情,东都那边掌教真人自有计较,魔教只剩下个花架子,内斗是一把好手,如今刚刚伸出手就被打回去了。而王庭刚刚损失了四万大军,短期内无力再战,你到底担心什么?”
萧煜沉思了片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总是感觉身后有人在不断逼迫我一般。”
白离音愣了一下,然后缓声说道:“你在担心萧烈?其实大可不必,萧烈是个不简单的人,想必这次回东都你也感觉出来了,十年前他还是颗棋子,现在他已经隐隐约约间有跳出棋盘成为弈棋人的架势,说到这天底下有哪些人可以称得上是弈棋人,无非就是掌教真人,剑宗宗主,佛门主持,郑帝寥寥几人,可人在局中,就有陷入局中不能自拔的危险,甚至遇到不讲理的,一把给你掀了棋盘,当年的上官仙尘就是这么个掀棋盘的角色,有了掀棋盘的实力,就有了成为弈棋人的资格,破局才能布局,就是这个道理,可能这些说的多了,有点矫情也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那说得白一点无非就是儒生嘴中天下兴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那点事。”
萧煜点点头,又有些惊讶,好奇的问道:“白长老,怎么对这种事看得这么透彻?”
白离音摆了摆手,平淡道:“什么看得透彻,无非是纸上谈兵,过过嘴瘾罢了。”
萧煜笑道:“有的说总比没得说要好。那白长老给我说一下接下来何去何从,可好?”
白离音淡淡一笑:“在我看来除去宗内变故以外,草原形势一片大好,着实没什么可说的,当然说错可莫要怪我。”
萧煜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这说得倒也不错,剑宗和摩轮寺只要一败,那些墙头草肯定倒向我们这边,到时候主客互易,只要不出纰漏,拿下王庭不成问题,可这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剑宗和摩轮寺败了。”
白离音点头一笑,没有否认,“天枢峰主回宗,宗内的声音确实不那么统一了,秋叶这次回山也是为了此事,这也关系到道宗能否压下剑宗和摩轮寺。”
萧煜摇头道:“任重道远啊,说到底还是看修行者们谁的拳头硬。”
白离音轻声道:“那也得是在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的时候,修行者才能一锤定音,若不是如此,宗门何必培养俗世势力?”
萧煜拱手一礼道:“受教了。”
白离音挥挥袖,“不用这么客气,秋叶不在,以后共事的时候还长。”
萧煜笑道:“那好,我要回黄汉吉部去了,就此别过?”
白离音点点头:“就此别过。”
萧煜背着剑匣,菩萨金身扛着棺材,别过白离音朝南行去。
白离音站在原地,望着萧煜的背影,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语道:“若是打下王庭,你萧煜该当如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两座书房()
科尔科部一役,王庭骑兵死伤一万九千余,归降两万余,能逃回王庭的只有大约三千人,不过十之一二,说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别人的眼睛,也没法瞒。
虽说自从魏迟死后,黄汉吉四部隔断了中都与王庭的联系,徐林也就不再插手草原之事,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关心草原的形势。
中都大都督府。
自从魏迟死后,就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走进徐林的书房,空荡荡的书房中除了必要的桌椅以外,就只剩下两个兵器架子和一个书架,其余再无他物,硕大的书房里更显冷清。
书桌上放着一副简略的草原地图,徐林独坐桌后,一手拿着刚从草原上发回的密信,互相参照。
科尔科草场,小丘岭,黄汉吉部,还有王庭被用墨笔重重标记出来。
徐林看了眼手中信纸,眉头微皱,用笔在小丘岭和科尔科草场之间连了一条线。这是一条直线,接着他又在小丘岭和科尔科草场之间连了两条线,一条是弧线,一条却是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的线。
徐林看着三条线,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王庭败了,五万骑兵只逃出去三千人,若是王妃肯守,还能一南一北,两分草原,若是执意再打,怕是王庭也守不住。”
“可笑我泱泱大郑,竟是连一次西征的粮食都拿不出来。”徐林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冷笑,“林远死了,只剩下一妻一女,林银屏若是依靠道宗打赢了王庭,就难免做不得主,按照秋叶的意思,到时候萧家的小子做了草原王,东都诸公免不得又要大动干戈,真是越老越糊涂。”
徐林坐守中都,对于草原的熟悉程度自然要远胜他人,道宗此次入主草原,当然不是看上了草原这块苦寒之地,道宗一直想要的还是中原,秋叶从萧煜被指为林银屏驸马后就开始拉拢他,自然也是为了顺利接手草原,以草原做跳板图谋中原,如此一来,日后秋叶扶植萧煜登上草原王位几乎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一个母亲被大郑皇帝逼死的人坐上草原王位,单凭想象就可以知道朝廷上下会是怎么样一个态度,到时候在着急可就为时晚矣,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往远了看才行。
想到这里,徐林倍感无趣,他说再多,也说不动朝廷诸公拿出半分银子,所以这些年对于草原,他一直是冷眼旁观,在朝堂上也是从未曾多说过半分,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无半分逾越,更无北都大都督牧人起那般土皇帝做派的跋扈骄横。老话说的好,天底下四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为第一等人,有本事有脾气为第二等人,没本事没脾气为第三等人,没本事大脾气为第四等人。倒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徐林如此一来,却是成了有本事没脾气的第一等人,被朝廷诸公赞为颇有儒雅之气,得了个儒将称号。
将就是将,何必儒将?
这世道啊,读书人看不起种地的百姓,看不起手艺人,看不起商贾,现在也看不起武人,最后他们读书人之间还文人相轻,互相看不起。
不知道他们能看得起谁?
徐林冷冷一笑,将桌上的地图卷起。待到有一天兵临城下,哭嚎几句君王昏庸,奸臣当道,然后以死殉国,留个万古忠烈的名头,倒是好打算,可这对天下,有何用处?
奸臣误国,庸臣误国,只求名的“忠”臣同样误国!
安国公府。
萧烈的书房同样外人不得进,不过与徐林相反,现在多了一个人可以进入萧烈的书房。
萧烈扫了眼暗卫外卫发回的消息,说道:“草原上传来消息,王庭那边败了,四万铁骑只逃出去三千,这一下可是让红娘子伤筋动骨,一时半会别想找林银屏麻烦。你大哥这次得利不小,秋叶没有现身,由他全权主持道宗事务,你怎么看?”
坐在萧烈对面的萧瑾想了一下后回答道:“依我看,秋叶此举一来因为天枢峰主的缘故,道宗确实内部不稳,他不得不回去,二来也是趁机给大哥树立威望,以便日后扶他上位,毕竟就算是打下王庭,名义上的草原王位还是林银屏的。想要让那些台吉安静闭嘴,得早下功夫。”
萧烈点头道:“林远死了,红娘子想的很好,外有徐林,内有摩轮寺,对付一个空架子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能说红娘子手段差了,只不过妇道人家,眼界窄了点,运道上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