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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陆居忌总是呼来唤去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小弟,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事已至此,在厚葬陆居忌之前,他想听听众人的意见。
“很明显陆居忌是淹死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他的脸色发紫,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在河水的浸泡下泛起了褶皱,由于浸泡的时间不长,没有明显涨起的现象,他的小腹微微隆起,河水从鼻孔和口腔两个部位同时灌入他的肺和胃中,使得他无法呼吸,八分钟过后他停止了心跳,十分钟后脑组织死亡。”
“据说陆居忌的水性很好,可以排除意外的各种可能。”瑰熏儿蹲下身子,指了指着留在尸体脖子上红色的一道浅痕,继续分析道,“凶手用绳索勒晕了陆居忌,再把他丢进河里,原本陆居忌手里的无畏之剑也不见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凶手是为了夺走无畏之剑才将其杀害。”
“可恶!一定是竹绿这个人渣干的。”
“神父大人,你先别激动,是不是竹绿杀害了陆居忌还存在疑问。”凌汶轩的表现让瑰熏儿感到有些过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假如是竹绿干的,以他那高深的修为,为何不直接一记咒法就解决了,反而用得是凡人的这种低级的谋杀手段。”
“你先别考虑那么多,这幅面具狰狞的面容让我不安,就像宗教鬼神一般可怕,你快帮我把它给摘下来。”兰泠湘双手捂着眼睛,透过十指上的缝隙悄悄偷窥着尸体的面部。
“真的要看么?不要后悔啊!”瑰熏儿随即揭下了尸体上的面具,引得兰泠湘哇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对方的表情令她很是满意。
“还敢看吗?看来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的面容啊。”
瑰熏儿把面具翻了过来,随即看到一行用干涸血迹写下的字迹:
他用忠诚面具掩饰自身的嫉妒。
第一百三十四章 焚书()
寻找无畏之剑的任务以失败告终,众人初步猜测这件七神器落到了天兆教的手上,四年之后天兆邪教死灰复燃,这一次夺取了无畏之剑,下一步不清楚又会有什么阴谋。
兰泠湘和黎殃向村里借了两匹快马,迅速从诹华村赶回了浩隽城,并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绯之月冒险公会的茉依会长。
茉依为大家准备的庆功宴只能作罢,她本以为此次行动会万无一失,想不到竟是天兆教从中作梗,四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再度浮现在她眼前,详细情况她觉得要见上凌汶轩一面才能问得明白。
只是凌汶轩并未跟随兰泠湘返回浩隽城,说是诹华村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仅是让兰泠湘帮他商讨委托失败的处理办法,他嘴上说怕麻烦,信不过兰泠湘,可真到了事忙的时候,他还得陪着笑脸恳求对方帮忙。
兰泠湘果然没有辜负凌汶轩对她的期望,按理来说,委托失败,茉依承诺的一亿贝仑赏金应当一分不给。鉴于仅有他们一家挂名的冒险团接受了委托,她提的条件茉依不得不听,况且两人都是那种寸步不让的性子。
结果为庆功宴摆设的酒桌变成了两个人的谈判桌,作为调停人的黎殃,心里憋屈得很。
兰泠湘认为茉依必须支付五千万贝仑作为赔偿费,为此她给出了如下理由:第一、当自己想要协助冒险团完成委托的时候,茉依故意从中阻止,以至于冒险团夺取无畏之剑时,身边缺少帮手。这是委托失败的最主要原因,她称之为问责费一千万贝仑。
此要求被茉依立即拒绝,因为阻止兰泠湘前往原本就是凌汶轩的意思,那是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所作的考虑。
第二、幸亏自己机敏的身手才摆脱了茉依的控制,发现天兆教阴谋的人是她,通知绯之月冒险公会的人是她,期间往返诹华村和浩隽城四次,累得脚酸腰疼,才救了冒险团一行人,兰泠湘称之为辛苦费一千万贝仑。
茉依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若论辛苦,兰泠湘那点跑腿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对于控制兰泠湘,她毫无兴趣。
第三、冒险团成员在执行委托任务过后,因伤亡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体恤费,合计三千万贝仑。
这个给出的理由茉依反而觉得有道理,毕竟为了此次委托,王昭林的兄弟陆居忌被人所害,人家的二叔死了儿子,是应该拨出一笔钱款以表慰问。
茉依决定只给三千万贝仑作为补偿,但兰泠湘仍然固执己见,两人争论到了深夜,以至于茉依累得终于作出了让步,答应拨给她四千万贝仑,并在一张现金支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隔天清晨,从钱庄里领到钱的兰泠湘就骑着快马返回诹华村了,几日以来,在冒险公会里好吃好睡,她夸赞过温暖的被褥,精美的各种首饰以及价值不菲的藏品,并对家居布局中存在的缺陷主观地进行批评,言语中毫不掩饰自身的优越感。
到了送别之日,比起作了一番惜别之辞的黎殃,茉依随便应付了几句扭头就走。
沿着村庄小径,根据字条上黎殃所给的地址,兰泠湘很快找到了王昭林的家,由于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知该怎么称呼王昭林的二叔和二嫂,向二老询问并阐明来意,对方才让她进门。
为了这次冒险,王昭林欺骗了二叔,谎称自己是导游,他们作为同行人还帮着隐瞒了真相,让同时丧失儿子和养女的二老既愤慨又悲伤。
兰泠湘拿出盛放三千万贝仑的钱袋摆到二老面前,向他们传达了茉依会长的慰问,安慰二老节哀的同时,还顺带打听出了陆居忌安葬的地方。
在诹华村北面,歧水河南岸是一片起伏平缓的田野,种类繁多的花草以及药材广泛分布其中,平日这里既是村民采集和放牧的地方,又用于祭奠逝去之人。
瑟瑟寒风差点吹走了兰泠湘的针织帽,她捂着帽沿,捋起发丝,见到了远处站在墓碑前祷告的瑰熏儿,以及蹲在地上献上花束的王昭林。
四周杂草足有半截人那么高,有些坟头的位置甚至都难以找到,活脱脱像是一个乱葬岗,任何一个在这里呆久的人,受到这种环境的影响,内心定是混乱无比。
瑰熏儿也说了,她是个修女而不是侦探,她所能帮到的地方非常有限,竹绿是凶手也只是她主观的猜测,下次若是再遇到了此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帮王昭林查明真相。
不过真相对于王昭林已然不是很重要了,他放弃了报仇,并打算在诹华村安详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即便是很小的愿望,别人为了达成这个愿望所做的努力,外人也不该随意否定,有人选择为天下而活,就会有人选择为自己而活,都是活着,并无不同。
就像远处冉冉升起的一缕炊烟,无风亦或是有风,都不能阻止它化为天空中的尘埃。
很快瑰熏儿发现自己想得太远,她揉了揉眼睛,停止了祷告,因为她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炊烟,一阵刺鼻的气味随风而来,她赶紧让兰泠湘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凌汶轩盘腿坐在草地上,两腿之间摆放着一本他在浩隽大图书馆偷来的古籍《琳芸记》,原本他以为此书乃是紫芸国的某位史官所著,直到他在歧水龙宫知道了真实的历史,上边的内容显得荒唐无比,毕竟用造假来掩盖过去不光彩的历史符合统治者的利益,一本假书翻阅的人多了,就变成了旧书,越是旧的东西,越容易被人们当成权威来顶礼膜拜。
撕开书页的“呲呲”,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以及身边幽娜的问话,方能打断了凌汶轩的思绪。
“问我为什么要焚书?当然要焚了,难道你会阻止一个人去否定那些伪真理的东西吗?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小时候经常在图书馆中翻阅经文,发现了很多与现实不符的荒谬书籍,于是我花钱把他们买了下来,然后全烧了。”
“至于《紫芸古卷》,茉依已经证实了上面所记载的是一个邪恶的宗教圣礼,作为一个正统宗教的神父,我为何要相信这种邪门的东西?这个竹简和我摘抄下来的诗句都没有存在的价值。”
“最后那份《歧水龙宫》地图,则是王昭林让我烧的,算是给此次冒险划上一个句号吧。”
“神父大人,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幽娜侧脸躺在草坪上,“在歧水龙宫的时候,有段时间我的记忆非常模糊,事后大家都声称是我施展咒法救了他们,可是我明明只是个撒罗,那是仿佛出现了另一个‘我’。”
“首先你明白撒罗这个词的含义吗?‘撒罗’是一句沿用至今的古隽龙语,意为凡人,只是在你们围族人听上去,这个词的发音有些别扭罢了。”凌汶轩从口袋中摸出打火匣,在手中摆弄了一阵,“一个人是否优秀,不在于修为的高低,而在于他是否有足够的勇气,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因此那个人为何不能是你?”
在幽娜看来,凌汶轩的话是在鼓励自己,另一层意思就是觉得她成为一个凡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她想知道的并不止这些,例如在歧水龙宫她扑到凌汶轩怀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的衣服是干的,袖口却是湿的,又或者凌汶轩手上摆弄的打火匣,之前从来都记得他有过那样的东西。
幽娜隐约感觉凌汶轩对她隐瞒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想问的时候,又被奔跑过来的兰泠湘所打断,吓得她赶紧站起身来拍掉了身上的杂草。
“喂!你有病啊!在这里焚书,也不怕引发森林大火。”兰泠湘把双手贴在嘴边呈喇叭状,向着身后大喊,“那边的护卫修女快来看啊!你家神父又在干坏事了,快来阻止他啊!”
可是当兰泠湘再度回过头,凌汶轩已经施咒将火焰给熄灭了。
闻声赶来的瑰熏儿见到了还在冒着黑烟的《琳芸记》残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掉你那坏毛病,话说烧《琳芸记》也就罢了,为何连《紫芸古卷》你也烧,说不定上面有殒心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