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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儿是我的妹妹,我一定要保护她。”
沈允照劝解道:“好吧,桐安。我允许你帮忙。”
沈桐安点了点头,一把牵过沈芳璃的小手。
族长官邸有两道门,若是逃走的话,一般不会选择前门。于是他们决定走后门,在沈允照的带领下,几人终于顺利的跑过了几条街道,直往西街的方向奔去,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群数量众多的黑衣人此时拦住了通往西街的道路,为首的正是刚当上警署警长的剃鵺。
“几位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剃鵺拔剑出鞘从黑衣人中走了出来,“莫大祭司早料想到你们会逃跑,所以让我再次等候你们。”
伝延舫向剃鵺怒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警长先生是你杀害的吧?”
“答对了,你猜得真准。”剃鵺冷笑着鼓掌,“我的确是为了警长之位不择手段,只要有了权势,那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你……”
伝延舫正欲拔剑出鞘,但右手却被沈允照紧紧按住,他在伝延舫耳边悄声道:“待会你和沈桐安带璃儿走,由我来为你们突围。”
“可是……族长……你……”伝延舫于心不忍,但一旁的沈桐安的眼神在告诉他,请他放心。
“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沈允照和他的女儿必须留下。”剃鵺抬起左手准备发号施令,“我劝你们不要抵抗,莫染大人最不喜欢别人不与他合作了。”
沈允照使劲挣脱了沈芳璃的小手,走到了三人的身前,将手中的法杖向地上一震,大声道:“你们想要抓我不过是为了我的族长之位,与我的女儿何干,诸位能否网开一面,放过我的璃儿。”
剃鵺摸了摸剑道:“我说族长大人,你要弄清楚,并不是我们想要你女儿的命,而是整个秞岛百姓想要你女儿作为人祭,这是民心所向,您的爱民仁政到哪去了?秞岛的百姓不同样是你的子女吗?”
说时迟那时快,沈允照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挥起法杖就是一道宿炎决袭向对方,数颗火球凭空从天而降,黑衣人们纷纷散开挥刀砍向掉落的火球,剃鵺见状则怒施霜寒之息冻住火球。他的咒法刚被剃鵺破解,就立即挥起法杖与黑衣人们交战起来,伝延舫也跟在他身后冲杀了过去,沈桐安则一只手拉着妹妹的手,另一只手则举刀挡向黑衣人们对他接连的攻击。
沈允照以火之矛攻击试图追击他们的黑衣人,不想自己背上中了剃鵺一剑,疼得他大喊一声,沈芳璃眼见父亲受伤,正欲冲回去救他,但被沈桐安一把抱住,并使劲拽着她离开。
“快放开我……我要去救爹。”
无论沈芳璃如何喊叫,沈桐安就是不放手,带着她向前跑去,她从沈桐安的身后看到沈允照痛苦的倒在地上,黑衣人们似乎仍不肯放过他,对着他的背又是连砍数刀,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发不出声音,但口型似乎在说“快走”。
第十一章 突围()
按照伝彗制定的逃离路线,他们顺利到达了西街,烈焰将昔日繁华的西街烧得面目全非,四周静谧得令人胆寒,觉察不到任何生命活动的气息,就连拂面而过的微风也夹杂着一股尸臭。
他们放缓了脚步,缓缓前行,伝延舫和沈桐安一人手执剑,一人握刀站在沈芳璃左右保护她的安全,他俩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敌人的突袭。
若不是两人的阻止,沈芳璃就会施法前去救父亲,她被沈桐安指责修为不够,根本就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对手,况且那些人的目标本来就是她,这么做就是在自投罗网。沈桐安告诉她,那些人不会伤害父亲,莫染若想要成为秞岛族长就必须获得族长徽章,只有得到了族长徽章才会得到城中百姓的认可,前任族长需将族长徽章交予新任族长,才能完成族长交接,所以莫染要的是一个活着的沈允照。
沈芳璃相信了哥哥的话,但是她仍然感到一阵酸楚,父亲为了保护她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而她就只能这么默默地看着。那种弱小以及无能为力都在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西街上的房屋废墟似乎在对沈芳璃述说着曾经美好的故事,其实几天前她就听说了西街屠街惨案了,那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也在这起惨案中遇害了,曾经她与那名女孩讨论过将来的梦想,曾经她们都想要成为一名吟游歌姬,曾经她们一同嬉闹,一同玩耍,曾经……她甚至都还不知道那名女孩的名字,女孩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上天为什么要给这名女孩安排这样的命运?霍伦兹音乐学院为什么偏偏就坐落在西街?
路过音乐学院的门前,沈芳璃停住了脚步,她向伝延舫解释自己想在此停留一会儿,伝延舫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让她不要停留太久。
于是沈芳璃伫立在霍伦兹音乐学院门前,小心地推开烧得黝黑的院门,走进学院内,她才发现黑色成为学院的主色调,到处都散发着焦臭的气味,屋顶已经完全塌陷,座椅上布满尘土,四周残破不堪。
若不看到前方未完全裂开的主讲台,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原来走进的是一间礼堂,像类似的礼堂中土大陆的音乐学院也有,都是作音乐演讲之用,他们并未觉得此礼堂有何特殊之处,只是主讲台上放着一架音板断裂的钢琴,夜光透过屋顶上的洞口照射在琴键上,让人觉得如同在圣境之中。
沈芳璃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并试着按动了琴键,出乎意料的是钢琴并没有损坏,清脆的声音即刻回响在周围,于是沈芳璃弹了一首《雪珠曲》,这是父亲教会她的第一首钢琴曲,雪珠草乃秞岛最著名的经济作物,正是因为雪珠草制成的复灵丹恢复灵力的作用深受中土人的喜爱,为秞岛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效益,《雪珠曲》分为两大段,轻音部分象征着秞岛百姓不辞辛劳采集雪珠草的热情,赞美着秞岛的田园风光,重音部分象征着秞岛商人特有的性格,诚实守信,勤勤恳恳。
一曲轻快的《雪珠曲》奏完之后,台下的伝延舫和沈桐安纷纷鼓掌表示赞赏。沈芳璃走上坐椅,手里却紧握着钢琴上一个带着斑斑血迹的人偶,那个黄色长发的人偶在她手上滑落,关节和脖子皆断开了。
想到自己曾经梦想就读的霍伦兹音乐学院,如今成了这样一副景象,沈芳璃不禁黯然泪下,沈桐安走上前为她拭去眼泪。
“你一定要坚强,明白吗?你承载着我们整个秞岛的希望。”
见沈芳璃轻轻地点了点头,沈桐安就再度牵起她的小手,让她从主讲台上下来。
突然一阵脚步声惊的三人急忙调转过头,这次发现礼堂出口处站着一群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原来钢琴的音乐声被埋伏在西街的黑衣人所发觉,在探明发出琴声的地点之后,他们便将整个霍伦兹音乐学院包围了起来,然后在学院礼堂内发现了三人的行踪。
领队者从以手持弓的黑衣人群中走出,当那人进入沈芳璃视野的时候,她惊呆了,因为这位一袭黑色西服,身着迷你短裙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女仆婗香。
“小婗,为什么你会……”
“会为莫染办事,对吗?”婗香从身后背着的刀鞘中拔出双刃,向沈芳璃笑道,“你是不祥之人,由于你的缘故,我的家人蒙难了,西街的人也全死了。莫大祭司是对的,只有以你作为祭品,整个秞岛才能够得救。”
“你听我解释,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莫染是个坏人,他是为了秞岛族长之位才这么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沈芳璃着急地想冲上前去,但被沈桐安一把拦住。
“相信?我的家人都死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婗香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道,“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这次抓你回去让莫大祭司来处置你。”
忽然婗香感到头顶上方一阵风刮过,立即将身一侧,一块巨石恰好砸在她身旁的一名黑衣人身上,那位黑衣人顿时没了气息。她认出此咒法乃地属性咒法落岩击,施咒之人便是刀尖刺地,满脸怒容的沈桐安。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伤害过我的妹妹?”
“确是如此,你为何不问一下你的妹妹?”婗香掩嘴笑道,“明明她只要将我行刺她一事告诉她的父亲,那么我就会被你们赶出沈家,谁知道我的大小姐那么愚蠢,硬是帮我隐瞒此事,我也装作还在气头上的样子,借此机会探听你们沈家的情报。”
“我就说嘛,莫染怎么会那么快得知我们要带沈芳璃出海的消息?原来是你们沈家出了细作。”伝延舫转向沈桐安打趣,沈桐安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向沈芳璃询问了被刺一事的经过。
“所以大小姐的愚蠢不仅体现在她对敌人的仁慈上,而且……”婗香仰起头在礼堂的天花板上看了一圈,“你们明明在逃跑,却根本没有逃跑的样子,大小姐还因为顽皮在霍伦兹音乐学院弹起了钢琴,你们难道不知道越是空旷的地方,声音传播得越广吗?你们这样做就好比在说,‘我们在这,快来抓我们。’”
婗香说罢,黑衣人们都大笑起来,有人笑得连弓弩都拿不稳了。
沈桐安没有笑,他神情严肃地盯着婗香道:“你根本不了解璃儿,她不揭发你并不是因为她仁慈,是因为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缓解你内心中的伤痛,她弹奏钢琴也并不是让你们知道她就在此等候着你们来抓捕她,那是因为能在霍伦兹音乐学院就读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被那个万人敬仰的莫大祭司无情的捏碎了,她只想碰一下音乐学院的器材而已,若是连这点都不让她实现的话,我还算她的哥哥吗?”
听了沈桐安的话,黑衣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为定军心,婗香毫不客气地回了句:“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语罢便手持双刃劈向沈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