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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莫狂大怒起身,一巴掌拍飞了御书房桌子上成堆的奏折,如雪花般的奏折纷纷乱舞,狠狠砸在莫战的身上,只是这位郡王依旧一动不动,神色如常。
南陈君主莫狂大怒道:“落雪是你的孙女,她的婚事朕自然管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这老糊涂把那丫头送进狼窝,那陵州之人皆是狼子野心,祝家更是贪心不足,你愿意拿你枫岚城和那三万步卒作为赌注,全押在祝家身上,这件事朕可以管,但作为你的哥哥,这一次我也忍了,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莫狂怒极反笑道:“莫不是还让朕拿这无数南陈子民的命,去陪你豪赌一把吗?”
莫战眼角微颤,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敢问陛下,为何不能赌?”
莫狂闻言微怔片刻,没了怒气,反而觉得荒谬。
莫战猛的抬起头来,神情狰狞,咄咄逼人,情绪激动道:“就算拼光了南陈,只要我莫家能在中原落地生根,何愁”
“啪!”
这一次,莫狂的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莫战脸上。
莫狂冷冷的看着那个被自己打懵了的老人,用十分坚定的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朕,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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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州境内,安乐侯府上。
两个中年人于湖心亭并肩而立,远眺湖面。一人披金甲,一人穿蟒袍。
穿蟒袍的人缓缓收回目光,轻叹一声,笑道:“我陵州祝家自三百多年前的大楚王朝开始就已经是这南方的名门望族,之后大楚亡国,中原陷入长达五十多年的战乱之中,群雄割据中原,各自占地为王,无时无刻不在打仗,整个中原都被这股子硝烟所弥漫,唯有我脚下的这片陵州除外,凭借天南山有险所依是基本,但更重要的则是民心!”
中年人说到这里颇为豪气,随即却是一声苦笑继续说道:“长达五十年的战乱之中,算一算那些来拉拢我们祝家的势力,不分大小的话,足足有上百之数,却都被老祖宗堵在天南山之外,一番痛打。老祖宗的所作所为自然让整个陵州都大快人心,只因为大家都觉得老祖宗完全够资格坐上那把龙椅,完全有实力将这中原收入囊中。但老祖宗并没有这样,他虽然占山却并不称王,而且到最后竟然选择了一个出自如今冀州的小小都尉,尊其为王。”
“先帝?”披金甲的那中年微微挑眉,唇角带上了丝笑意。
谁知穿蟒袍的人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先帝的父亲,在冀州之时不过带了四百步卒,出了冀州,已有两万大军,但在当时的祝家看来依旧不成气候,别说两万,就算是二十万大军,没有足够的魄力,依旧不敢翻那天南山,所以,我至今没有想明白,老祖宗到底是看中了这个小都尉的哪一点?”
披金甲的中年缓缓转过头来,直视那穿蟒袍的人,沉声问道:“你相信气运一说吗?”
没等穿蟒袍的人回答,那披金甲的却是笑着自问自答道:“年轻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庄稼汉子,没读过几本书光是有一大把力气,除了能做些农活就没其他的本事了,鬼神之说倒是信上几分,毕竟种庄稼这事是赚是赔得看老天爷心情,但要是和我说那玄之又玄的气运,估计刚听几个字我就得打瞌睡。”
穿蟒袍的人会心一笑,只听披金甲的继续说道:“后来参军打仗,也学会了修行,就跟做梦一般,傻乐了大半个月。随着军衔官职的一步步高升,修为也在不停进步,可我却再也乐不起来了。”
披金甲人微微抬头望天,神情有些恍惚,半响后才收回目光,轻叹道:“来到陵州之后,这气运之说,更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披金甲的人微微轻叹,那穿蟒袍的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身旁的那副金甲,好不惬意的笑道:“俞长青啊俞长青,本侯等了二十多年,总算是等到你拍马屁的这一天了!”
身披金甲的神将俞长青表情有些无奈,但却也无法否定自己来陵州之后所获得的这份气运,只是身旁这家伙笑的实在是太气人了。
俞长青揉了揉发苦的眉角,哭笑不得的瞥了一眼还在大笑的那位中年人,没好气道:“祝安国,你可千万别死在了中原,不然就再也听不到这么舒坦的马屁了。”
身穿蟒袍的安乐侯祝安国闻言之后,笑的更加畅快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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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境内,大都督府。
一名身披金甲的中年几乎是纵马如飞般的闯进了都督府,早站在门口的管家接过缰绳后便已经看不见那中年的背影了,管家无奈苦笑,自己家老爷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真得改改了。
不过管家转念一想,却又是摇头笑了笑,要是老爷改了性子,那还会烧那三把火吗?
而此时已经进府了的大都督柳元瓒一路飞奔,转瞬间就来到了府中凉亭处,看见了那个俏丽的身影后,脸上立马带上了一副哀怨的神色,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那名女子,抱怨加恼怒道:“曹洛烟!为夫给你强调几次了?有了身孕就不要再练剑了,你为何非是不听?大老远的听到你练剑这事,为夫这小心肝都快被你吓破了,还笑!能不能严肃一点,非得老子搬出我老柳家的规矩来吗?”
大都督柳元瓒猛的瞪眼,一本正经中颇有气势,大有一副再把老子说话当耳边风就要揍你这败家娘们儿的架势。
而被大都督扶着的曹洛烟斜瞥了一眼柳元瓒,英气十足美丽无比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老柳家的规矩?嗯?”
这最后一个用鼻腔发出的字,更有气势!
大唐第九神将,楚州大都督柳元瓒一瞬间就怂了,嘿嘿笑道:“媳妇,咱老柳家的规矩,那就是疼媳妇,没二话!”
“德性!”曹洛烟白了柳元瓒一眼,然后轻声笑道:“这一次练剑是故意要把你从楚州边境叫回来的,其实也没怎么练,就是拿着剑到老管家面前溜达了一圈。”
柳元瓒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曹洛烟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淘气行为挺满意,然后对身旁的夫君继续说道:“这次长安六月六大比之后,你把南安叫回来,我到时候要带着你们爷俩去一趟岳城。”
“不去不去!绝对不去!”柳元瓒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却看见媳妇那微微眯起略带杀意的眼神后,柳元瓒大惊失色,连忙苦声道:“我说媳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俩哥无时无刻不想着揍我,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堂堂楚州大都督,没理由白白跑去挨揍啊。”
曹洛烟掩口轻笑,叶眉微挑,道:“我侄子岳昊六月六后大婚,你再给我说一个不去试试?”
“去,我去还不成吗?”柳元瓒苦着脸,心想这顿打又是没跑了。
谁知曹洛烟“得寸进尺”的继续笑着说道:“我用先天内息法看了一次,肚子里的这个是个丫头,刚好我另一个侄子叶尘凡还没媳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柳元瓒闻言瞬间呆滞,反应过来之后暴跳如雷,一副憋屈至极的模样冲曹洛烟嚷嚷道:“想都别想的事!老子拐他岳城个姑娘,白挨了二十年的打,但老子觉得值!可你岳城的小兔崽子想要拐走老子的闺女?门儿都没有!”
大都督柳元瓒猛然转过身去,背对曹洛烟,苦声道:“媳妇你也别瞪我,你说哪个当爹的不图子女好?可岳城这地儿我没有说你岳城的不是,媳妇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柳元瓒嫁女儿,不求对方有多富贵,只求一个平安稳当。”
“反正这件事,我绝对不答应!”大都督柳元瓒二十年来,第一次坚定的反驳了自己媳妇的意思。
只因为岳城这地方,太容易死人了,不稳当啊!
柳元瓒的不答应,为家人。
莫狂的不答应,为国民。
曹平之的不答应,为天下。
这三声不答应,分量有轻重,但其中的情感,却无差别!
心中不愿,何以答应?
第067章 唯一的条件()
长安城,玄武门内阅兵校场上。
叶尘凡自认为很精彩很有看头的那场战斗,依旧还没有打完。擂台之上的两位年轻人此时早已狼狈不堪,但都依旧咬着牙准备坚持到底,比拼看谁的耐性更好,看谁先松了那口气。
于是乎,两位年轻人之间的第四个一百招又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甚至连台下的叶尘凡都崩溃了,苦着脸简直欲哭无泪啊。
之前岳昊就曾笑他口味不同于常人,就喜欢看这种无聊枯燥的比武,叶尘凡心中大气,嘴上却是神秘兮兮的说了翻装模作样的话,说什么这两人前一百招是沙场士卒单个交锋,两百招的时候就是沙场点兵,两军交锋了。若是能打到三百招,那就不得了了,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上升到两国交锋的格局了。
岳昊笑而不语,宋熙和游百里将信将疑。
然后擂台之上还真打到了三百招,然后叶尘凡就被彻底打脸了,一打就是三百下,啪啪作响,丝毫没有停歇。
叶尘凡瞪了一眼大笑着的岳昊,然后神情尴尬的看向一边黑着脸的宋熙和游百里二人。
因为叶尘凡的一席话,这二位可是紧紧盯着擂台,仔仔细细看完了三百招连眼都没眨一下,到头来愣是屁都没看出来,可想而知,他们的心情该有多差。
身为大师兄的宋熙经过多年修身养性,脾气和耐性要好很多,终归还是能笑出来的,于是他对叶尘凡微笑着说道:“小师弟,为兄刚刚看比武的时候没由来的想起咱们天道院藏书阁里有本珍藏多年了的儒家经典,其中有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为兄深有感触,相信也会带给小师弟一些启发,为兄晚上回去就向院长把这本书借出来,好让小师弟你能抓紧时间挑灯夜战,争取半个月内把这本书抄上三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