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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军中人称黄闯子的总兵官黄得功。
黄得功为人粗鲁豪爽,善战勇武没史可法那些文官能说会道,喜欢简单粗暴直接实际的,在昨日清军攻城之际他率兵万余精骑兵冒大雨前去支援,在荒野中和阿济格五千清军铁骑血战近半个时辰。
后因大雨爆发双方鸣金收兵各自退走,这一战既让黄得功和明军体验到了清军骑兵的强悍战斗力,同时明军也杀出了血性,鞑子并非无敌,一刀下去照样死翘翘。
黄得功一直觉得若非这场大雨所阻,他能全歼这支鞑子骑兵,反正他就是这么自信,以至于退兵时候钢鞭指天怒骂老天爷坏其好事。
退兵数里他突然想到,这么回去了,史可法等人一定认为自己战败了,自己就是在怎么吹嘘别人也不信啊,必须弄点实料证据,于是他又遣人返回战场把那些杀掉的鞑子头颅割掉带回大兴。
“鞑子不过尔尔,若非这场狗日的大雨碍事,老子最多两个冲锋就能灭了那支鞑子骑兵……”黄得功回到大兴就是这么嚷嚷的。
有人觉得他吹牛逼,但是几百颗鞑子的头颅就挂在城墙边,谁都可以去看。
很多明军都没见过鞑子什么样的,纷纷冒雨去城下观望,纷纷伸出大拇指,暗赞黄得功牛逼,然后到晌午时鞑子攻城不利撤兵的消息传来时,所有的质疑声全没了。
黄闯子大败鞑子骑兵的消息,全军都在八卦,各种消息涌来,全是有关那场大雨中的血战,鞑子骑兵有多少多少,但明军都杀出了火气,多勇猛,多牛逼……
史可法也是喜出望外,他安抚数日的军心,到头来不如黄得功的一句:“若非这场雨,老子……”看来还是实在的玩意好用啊,当晚设宴为黄得功庆功,同时放出话,之后定然为其麾下所有将士请赏,一时参战的士兵雀跃欢呼,黄得功喝了个烂醉。
至第二天半晌午,黄得功迷糊中被人摇醒,亲兵急急喊道:“大人,京城来人了”。
黄得功翻身而起:“可是小太监派人来的?”
“正是,不过……”亲兵正欲说下去,黄得功已经抱着脑袋窜出去了。
史可法端坐大堂,眉头深皱,旁边坐着两个太监真满脸堆笑的和他低声说着什么,门口站着几个锦衣卫校尉一脸的冷酷,抬头正好见黄得功跑过来:“可是黄总兵……”刚想阻拦,却被黄得功撞了个趔趄,这货直接进了大堂,看了史可法一眼又瞧了那俩太监,一步向前便道:“可是小太监派你们来的,京城怎么样了?”
小太监?俩太监眉头一挑,脸色渐冷,黄得功恍悟:“不不不,小督主,大太监,不不,那个常公公,常厂督……”
“你便是黄得功总兵吧”俩太监被他绕了有点蒙圈,但并未在这上边做文章,其中一个淡淡开口。
黄得功嗯了一声:“对,对,我就是,可是有赏?”
那太监冷冷一笑:“昨日是你提兵北上的?”
“可不是么”黄得功哈哈大笑一脸自豪:“老子领兵万余前去打援,半途遇鞑子直接杀了他们个屁股尿流,斩了近三百狗头呢……”
“黄总兵这是认了哦”另一太监笑嘻嘻的问道,黄得功一拍胸口:“咱老黄从不冒功,但也绝对不会然给别人抢功,昨儿就是老子率兵杀的鞑子,这个史大人可坐证……”
“行嘞”那太监脸色一冷:“厂督命我等前来查办昨日违背军令之事,本以为甚为棘手,却没到黄总兵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好,是条汉子!”
啥玩意,黄得功眼睛一眯,咧嘴问道:“查违背军令之事,你们这是来问罪的?”
那太监冷哼一声:“厂督奉旨督军各部,黄总兵亦在其中。数日前厂督命你部待命大兴,无令不可妄动,黄得功你明知故犯,今儿我等便是奉令查办,以违军令之罪,拿你入京!”
黄得功啊的一声,怔在当地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辞,那边太监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锦衣卫就要向前拿人。
“慢着”一直端坐的史可法突然起身:“老夫有话要说”。
第741章()
史可法为大明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加上素有忠君之名甚得常宇敬重,所以即便是一向眼睛长在额头顶的东厂番子们也不敢造次,对其礼遇有加从进门都是腆着笑脸说话,此时正欲拿黄得功,若是旁人干涉少不得一番恐吓,可对史可法他们却不敢,便道:“尚书大人请说”。
史可法清了清嗓子道:“虽说军令如山,可黄总兵此番亦是一腔忠勇是要为京城打援,亦杀了不少鞑子理应有功,且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可否酌情一二”。
“尚书大人这是要给黄总兵说情来着了”一太监正色道:“尚书大人亦知军令如山便好,厂督大人想来治军从严,岂能容这种时刻有违军令的事情发生,至于尚书大人所言的为京城打援则显得可笑了,鞑子那点兵力攻城,厂督大人一早胜券在握,否则早下令诸位北上支援了,之所以未调兵则因为厂督要以城高墙厚损耗鞑子兵力,黄总兵前去打援不过是多次一举,甚至可以说帮了倒忙,若非其发兵北上,南城鞑子定也要攻城,那时死的鞑子可就更多了……”
“合着……”黄得功刚要解释,却又被那太监打断:“至于尚书大人说黄总兵杀鞑子数百理应有功,咱家且问问黄总兵,你杀了鞑子近三百人,却伤亡多少人马?”
黄得功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其难堪,昨日大雨中一场血战,斩鞑子数百之众,但其也伤亡惨重,只是为当下时局着想,故意隐而不宣。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有何功来着”那太监冷哼,示意锦衣卫动手拿人,史可法再次出口阻拦:“这位公公你可曾听闻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那太监笑了笑:“自是听过,出自孙子兵法么,那些违令的将军们特别喜欢拿这句话来搪塞的”。
史可法苦笑摇头:“你果真不知,你回去该问问你们厂督,他自会晓得了”那太监一怔,“咱家怎么会不知,明明就出自孙子兵法嘛”。
史可法不与其争执,而是把近日军心不稳,传言四起的是事情说了:“亏得黄总兵出兵,不光稳得军心还令其大振,这便是老夫所言的有功而无过,两位公公若还是不明白,且先回京向厂督大人禀明此事,他定会收回成命,不若老夫随两位回京和厂督说个明白吧”。
“用不着尚书大人前去,俺自己说个清楚,倒不信那小太监当真砍了老子!”黄得功一吹胡子,那两太监闻他如此不敬,顿时冷眼瞪过来:“黄总兵,说话要规矩些,东厂的茶可比不得前门大栅栏的好喝”。
哼!吓唬谁呢……黄得功翻了白眼,不再说话,史可法左右看了看,终是长叹一口气,挥了挥手,两太监便示意锦衣卫拿人回京,只是没有要上镣铐而已。
当务之急,拿大将入狱,就不怕乱了军心,史可法望着荒野中十余骑北上疾驰的身影,心中乱到不行。
黄昏自己,帝都南城外永定河畔有数股人马在厮杀,自明清两军的探马在了私仇,激战正酣时,正南来了一支二十余人的小股骑兵,当先一人正是黄得功,见远处有战事看了一会,拎着钢鞭就要杀过去,却被旁边的东厂番子拦住:“黄总兵当务之急您还是想入城了了自己的破事吧”。
“老子有啥破事可了的,倒不信了杀鞑子还有罪了……”黄得功冷哼。
暮色降临,在城外清理战场的民夫,防御的明军以及外间侦查的部分探马纷纷回城,四九城的城门也悉数关闭,城中袅袅青烟冉冉升起。
东厂衙门里,常宇正在院中花架下和唐破天以及另外几个亲卫军的指挥使,泡茶饮酒,闻得外边通报后,先是一怔,随即苦笑:“还真是这老小子闯的事”。
黄得功威风凛凛得闯了进来,常宇起身刚欲说话,便见一物飞了过来滚到自己脚边,却是一个血淋漓的鞑子头颅,惊得旁边陈所乐等亲侍抽刀余要拿他,以为这老小子想搞事。
黄得功无视陈所乐等亲侍,直奔花架下桌前拎起酒壶就是咕咕咕一口灌了,然后往地上一扔,看着常宇道:“听说杀鞑子有罪,老子这两天杀几百个,厂督大人打算治我什么罪,扒皮还是抽筋”。
“哎呦喂,一进门又是扔人头又是甩脸色这是给谁俩呢”常宇看着黄得功笑了起来:“不过你今儿要没个说法让咱家点头,当真还真够你喝一壶的”。
“俺千杯不倒,再来十壶也不怕”黄得功哼哼的翻白眼。
“别扯淡,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给你一盏茶功夫决定你今晚是睡客房还是睡诏狱”常宇眉头一挑撇了撇嘴。
根本没用一盏茶功夫,黄得功甚至只说了不到十句话,却每句话都在点子上,特别是最后三句“我是不是有功?我该不该赏?该不该狠狠的重赏?”。
常宇听了苦笑起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话你说不出来,史大人说的吧”。
“甭管谁说的,是不是这个理?”黄得功不依不饶。
“是这个理”常宇长呼一口气,将领领兵在外,战场风云变幻要懂得应急变动,岂能全听那远离战场千里之外的所谓运筹帷幄者,历史上被坑死的将领可不再少说,远的哥舒翰,近的孙传庭,皆因宫中的大佬不了解战场局势,让其遵旨而行,最终被坑死了。
但这句话同时也成为很多将领避责的金玉良言。
“如你所言,军心涣散甚至恐慌,多亏你出兵一战平息,功大于过对吧!”
“难道不是么?”黄得功又在那哼唧唧,常宇却也是无法反驳:“但你违令在先吧,其次你虽为振奋军心却至万余骑兵于险地,就没想过若是不敌战败,不光死伤无数,还可能火上加油使得军心更加惶恐不安”。
“没想过!”黄得功回答的很干脆:“敢问厂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