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人只是把你当成一件道具,用于保命或是谋取利益的道具,你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毕竟那是‘别人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担起这些纷争?我真的无法理解。”
“姬艾尔殿下。”
罗兰依旧平静的回应。
双方的对话无法交集,彼此无法理解,受限于彼此的立场,即便理解也无法妥协——这正是生为智慧生物的不便和极限。一旦理解了这一点,便不会对此感到恼火。
只不过——
“您说的没错,或许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是神、代行者,或者别的什么人,最终只是从一个支配者换成另一个支配者。人们只是麻木地接受这一切。当动乱灾害危及到自身时,再把什么人当英雄推出来,自己在安全的地方祈祷这个人能解决一切。这的确算是自私的动机,可这有什么不对吗?垂死的人伸手求救不是过错吧?有困难无力解决的人寻求帮助不是罪过吧?同样,身处绝境、看不到一点希望的人有权力祈求英雄和救世主的出现。”
“”
“或许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其他人一样麻木,和他们一起祈祷。可我不喜欢麻木,就像我不喜欢那些残酷的事情一样。我觉得不该这样,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我才选择了战斗,根本不需要其它理由。”
深深的呼吸,胸口的悸动平稳了一些,罗兰再次开口。
“我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是救世主。我是个自私的、渺小的人类,基于我看过与听过的事实做出决定。无法忍受蛮不讲理的残酷和冷血,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对,所以我要破坏它、改变它。只是——就只是这样而已。”
内心的独白倾吐而尽,罗兰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大步走去,孔武有力的护卫和身经百战的赎罪者只是狼狈地让出道路,茫然的看着那单薄的背影远去,没有一人伸手拦阻。
姬艾尔长长呼出一口气,总是挂着亲切微笑的脸庞此刻露出了极为平淡的表情,眼眸中没有任何感**彩。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一阵呢喃般的声音掠过罗兰的耳朵。
“我明白了我来为你带路吧。”(。)
9。夹缝间的人们(七)()
拜李林并未散布干扰粒子所赐,往返地面与地下的电梯仍能运作,直到三年前才引进的电梯是库尔玛耶乌尔地下设施内为数不多受欢迎的财团产品之一。以教会一贯的偏执做派来讲,算是相当难得的坦诚。
精心保养维护的电梯让人几乎感觉不到运作时的振动和声音,原本是v。e财团标志的位置被仔细刮铲过后换上了教会的十字圣纹,装饰用的风景画也被古朴的宗教画替代。在这完全隔音密闭的空间内,姬艾尔的眼睛没有从罗兰身上离开过哪怕一秒。
她不能也不允许移开。
自己内心仿佛被洞悉一般的压迫,使得罗兰也无法从姬艾尔的视线上离开。
最终姬艾尔解除了僵持。
“你还真是说了些动人的话啊。”
姬艾尔早已过了小孩子的阶段,一路走来到现在,她早已不会再被“热血”、“善良”、“正义”之类廉价的词汇打动,更不会对这些话感到由衷的钦佩,进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更何况眼前局面是压倒性的不利,面对拥有绝对强大之力,洞悉人性弱点,不受人性、道德、伦理、法律束缚的神意代行者。这位“圣少女”持有的价值观又太过人性化了。
其价值观很纯粹,也因此十分脆弱。
光凭这些,是否真的能打破李林不具人性的冷酷谋略?
对此,姬艾尔自身并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光凭漂亮的场面话就能拯救世界的话,谁都不用那么辛苦了。”
“是啊。”
轻叹一声,罗兰仰望着电梯天花板,白炽灯光下,彩色碎玻璃拼成的母神绘画庄严美丽,神明悲天悯人之像让人不禁想要膜拜祷告。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伤亡尽可能的少。”
不可以习惯他人的死亡。
不可以漠视他人的死亡。
自己想要反抗的对象不是母神,不是李林,而是他们轻视生命,将残酷正当化的扭曲。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梦想家。”
姬艾尔尖刻的讽刺着。
“希望你的理想和天真能增加哪怕百万分之一的胜算。”
胜利不是靠理想和热血铸就的,而是经过经过冷静计算之后的牺牲达成的。
这个时候要考虑的不是伦理上的优劣,而是应该以什么战术来对抗李林的谋略才对。
“胜算的话,我有。”
“请允许我洗耳恭听你的高见,见识一下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游戏规则——这是第一个破绽。”
“魔女狩猎”并非智力推理游戏,由于时间限制的存在,“玩家”承受的心理压力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加,使人越来越无法冷静思考。在推理过程中不断验证谁撒了谎,谁做了伪证,谁和谁在串供沿着正面推理的道路只会陷入相互怀疑的泥沼。最终不是自相残杀导致全灭,就是用尽时间全员game。over。
“如果真有‘魔女’存在,她一定会为了让这个游戏朝着game。over顺利进行而展开行动。换句话说,杀害少女,让游戏得以展开,在规定的时间里活下去,将玩家全员game。over的人就是魔女。”
“那么‘魔女’要做的事情,不外乎尽量搅混水,让所有人都无法冷静思考。把人群中有这类行为的家伙剔除出来,就能通关了是吗?”
“通常情况下,这样推测没错。但这个游戏不一样‘魔女’只是牵线傀儡,主办者(李林)才是和我们进行游戏的人。”
“!!”
姬艾尔脸色微变,敏锐的眼神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游戏规则可以是陷阱,也可以是隐藏答案的突破口,可很少有人想到规则也可以是伪装。
大胆的公布‘魔女’的存在,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向搜寻‘魔女’和自相残杀,自己侧退出聚光灯下,在舞台之外遥控‘魔女’展开行动——这种利用盲点进行欺敌的战术确实很像那个神意代行者的风格,也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曾想到的。
当然,以上仅仅是推测而已,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但在彻底绝望的情况下,谁都没有余力去思考隐藏在细节里的魔鬼时,眼前这名少女却察觉到了这一丝丝细小的可能性。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能否做到这一点却有天壤之别。
如果她继续成长下去,并且获得足够宽阔的舞台的话——
姬艾尔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李林;
亚尔夫海姆;
路易王太子;
阿尔比昂;
罗斯联合公国;
将这些敌人放到一旁。
(姐妹。贞,或许你才是教会最值得警惕的对手)
姬艾尔心中如此感慨到。
没有去看姬艾尔,罗兰继续说着。
“还有一个不自然的地方。超重型战车、格拉托尼和结界——同时使用这三样,不管怎么说都太多余了。”
回过神的姬艾尔沉重地点了点头。
改写结界猛一看似乎是要抢在格拉托尼完成包围前彻底封闭小镇,但镇外有李林和超重型战车坐镇,想让一个人都逃不出去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从效率的观点来看,实在是既多余又不不要。
可如果观察之后一系列的事情,特别是格拉托尼异常的增殖速度,便不难发现改写结界真正用来防御的对象是蔓延到全世界都不在话下的“饕餮”。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新的问题就出现了。万一全员game。over或是通关成功,李林要如何收拾局面?一直维持结界,把格拉托尼永远封闭起来?如果格拉托尼只会一味增殖,李林就会陷入难以收拾的尴尬,使用格拉托尼也成了愚蠢的败笔。为了不至于事态会发展成这样,绝对有一套规则是用来阻止那种狂飙的,只要掌握那套规则,就能歼灭格拉托尼!”
“潜藏的规则吗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可那是以‘代行者遵守规则’为前提做出的推理,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换句话说,代行者一开始就打算把所有人杀掉灭口,根本不存在什么‘潜藏规则’。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把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吗?由此产生的后果,你可以承担吗?”
目不转睛地直视罗兰,姬艾尔诘问着。
有一瞬间,罗兰因为这问题似曾相识而感到一丝动摇。
下这个决断,做出这个推断,都是基于他对李林的了解。
正因为有长期接触的经验,才清楚李林身上有类似精神洁癖的一面,对秩序、规则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这种类似于完美主义的思维模式使得李林在现在这。种。时。候绝不会轻易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
可同样基于长期接触的经验,他也十分清楚李林看重的是结果和效率,如果规则和秩序无法对最终目的的达成产生正面影响,他一样会毫不在意地抛弃这些曾执着追求的概念。
说到底,遵守规则与否只在李林一念之间。游戏的胜败取决于对此问题二选一的赌博。
姬艾尔和路易的选项是“no”。他们对人性本质有着深刻了解,且自己对是否守信都持保留态度,更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敌人守信——这一微乎其微额可能性上。
罗兰的选择则是——
“我相信那个可能性。”
“就算为此让整个镇子毁掉也在所不惜?”
“不相信,情况一样不会好起来,只会不断恶化下去我想去相信那个可能性,无论如何总不至于到最后再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不试着改变一下‘。”
“”
好一会儿姬艾尔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的看着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