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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么么么么么么!!!!!!!”
卡留斯的惨叫盖过了发动机的轰鸣和铁鞋拖在地上滑行的凄厉噪音,包括卡留斯。莱茵巴赫自己在内的车组成员来不及为“娘们一样的尖叫”吃惊,驾驶员汉克斯下士抓着方向盘大呼小叫。
“厉害!厉害!这家伙真是太厉害了!这坨****!!”
“啊。是啊!但是那家伙也到此为止了!这回她再也躲不了了!!”
恢复神智的卡留斯一语中的。之前罗兰是靠着独角兽优越的机动力、自身出色的判断力和马术才能避开突击炮的所有攻击,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逃。
就在卡留斯下令的同时,汉克斯再度猛打方向盘,打开液气悬挂调整开关。
一秒多一点之后。一记真正致命的撞击将直击罗兰。
再过一秒!
车身开始倾斜,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被甩向上方。
(就是现在——)
紧咬住长剑,顺着甩动晃荡身体,罗兰松开右手。银色铠甲划出一条顺时针半圆,当左手重新握住锯齿短剑时,双脚踏上突击炮正面装甲。从齿间松脱的长剑落入右手的掌握,剑尖抵住前观察窗的玻璃。
灌满狂风呼啸的耳朵隐约听见了嘲笑。多半是对防弹玻璃充满了信心,正抓紧时间装填炮弹,打算用炮口暴风结束一切吧。
诚然,就算有天晶内的强化术式加持,以现在的状态也绝不可能凭借肉身之力破坏防弹玻璃。
不过如果是突击炮自己的力量呢?
右腕微微一振,长剑与防弹玻璃呈现完美的垂直接触,少女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家伙!!!”
惨叫穿透了装甲,“开炮”的指令还来不及形成,少女身后的砖墙填满了卡留斯的视野,长剑另一端剑尖撞上了厚实的墙壁。
(坚持住啊!‘鬃毛'!)
罗兰无声的呐喊中,精钢打造的长剑微微拱起,墙壁和防弹玻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叽叽”尖叫。
啪嘶——!!
利剑穿透强化玻璃,劈开侧身闪开的汉克斯的便帽及耳机头箍,在卡留斯的右腿上划出一道大口子。此时砖墙也无法承受冲击垮塌。重心被破坏的铁之兽冲出轰然倒塌的墙壁,侧翻的身体和少女一道滑向前方。
翻腾在空中的少女与炮塔内的卡留斯四目相交,看着那双洋溢着自信、没有一丝阴霾的清澈双瞳,一时间忘却了疼痛和屈辱的卡留斯露出了苦笑。
那正是承认失败的瞬间,面对无可避免的宿命,将人生和生命献给国家的精灵青年坦然承认了这个结局。
突击炮和少女双双飞了出去,十几吨的铁块抢先一步砸上地面,少女随后以背部落地的姿势撞上了地面。
完好的背部装甲碎裂开,无数银白碎片飞舞空中,宛如喝彩般的银色光幕之下,借势跃起的少女稳稳落地。矗立在大地之上,沐浴着恍如银河星光的少女,犹如绽放的白色蔷薇一般美丽,圣洁的叫人不忍亵渎。
“这是怎么回事啊”
蜷缩在驾驶座里,汉克斯顾不上处理额头的伤口,一边自嘲般的笑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包香烟,夹了一支含在嘴里。
“真是有着****一样好运的家伙,见鬼,真是见鬼想知道她的名字。”
明明之前对那些自报家名、宣扬大义的骑士们不屑一顾,一边发出嘲笑,一边扣下扳机。现在想要知道“那家伙是谁来着”,成了卡留斯车组最大的心愿。
“真想知道啊那家伙叫什么。”
吐出淡紫色的烟雾,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突击炮驾驶员茫然若失的笑着。(。)
7。战场白蔷薇之日(九)()
“您说‘希望英雄自己穿上自己亲手打造的铠甲',这已经实现了吧,小姐不正是英雄吗?”
“英雄也是有各种各样的。”
背对弟子,洛伦茨的语调沉重艰涩。
“比方说,现在的王都,互相扶持,尽可能缩小受灾范围的普通人也可称之为‘无名英雄',在名为‘战场'、杀人越多越被称颂的异常世界里,同样存在、渴求着‘英雄'。对期望着能把烧起来的火扑灭,能把坏人抓起来的市民们来说,为他们挺身而出的小鬼也的的确确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英雄。待尘埃落定,需要安抚民众的政府来说,一个容易被接受的广告牌也能叫做‘英雄'。”
同样的事情早已在历史上重复了好多遍,稍微了解一点历史之人看看时局就能理解到,如今的查理曼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不论最终谁获得王位争夺战的胜利,不能安抚对王室持有质疑甚至是负面情绪的民众,不用那些野心勃勃的国家和势力动手,一场血腥的革命风暴将会刮遍查理曼大地。谁都清楚失控的暴民有多么可怕,只要他们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他们不会关心你的血统有多么高贵,家谱有多长,就算是国王,他们一样会送上断头台杀给你看。
这种时候,光靠救济、减税之类的手段是不够的,被战争榨干的国库也无法长时间支持,四面楚歌的外交困局使得从国外获得援助也变得不可能。政府唯一能做的,是设法转移焦点,让眼前的困难淡出民众视线,设法提升民众的忍耐程度,最好还能保持举国一致。能满足以上要求的题材,正是“受人崇敬的英雄”和“放下一切争执、同心协力打到的敌人”。
“通过情报操作和舆论引导,宣扬作为‘模仿的对象'的‘英雄',用塑造出来的脸谱化、符号化印象鼓励国民仿效,塑造出‘强大的敌人'。使‘忍耐'和‘奉献'合理化。到头来,两者也不过是一张广告牌的正反两面罢了。”
譬如九段坂的“军神”们,譬如“abcd包围网”,譬如闪闪发亮的勋章获得者。譬如“米英鬼畜”或是“帝国主义及其走狗”。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勇者”和“魔王”这样廉价的对立概念总是存在,并不断被加以利用。
这并不算卑鄙,只是有时候对被塑造成为偶像的人不公平。
“英雄不会让人失望,英雄不能让人失望——背负着这样的十字架。踏过众多尸体去成就上位者的野心和目的挂着闪亮的勋章,被那些失去丈夫、儿子、兄弟的家庭质问‘你佩戴的不是勋章,而是我们亲人的尸体!'时。那位小姐该怎么回答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和正义,政客、宗教家、野心家可以剥离是非道德,毫不在乎的躲在安全的地方假国家之名鼓动年轻人去送死。怀抱着强烈的正义感走上战场,希望能一手终结战争和流血的年轻人在战争结束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一路走来所踩踏的累累尸骨?
不弄脏双手,不杀人流血就能开创的和平盛世——并不存在。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又现实的存在。
“到头来,没有任何英雄,只有人生轨迹被搞坏了的年轻人。和我们这些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大人所留下的负面遗产如果真有操控命运的神在撰写那个小鬼的人生,那他一定是个不懂人心和爱为何物,充满恶趣味的虐待狂吧。”
吐出沉重的浊气,高举的铁锤再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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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林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为无可挑剔的迷人微笑。
永远堪称“完美”一词代言人的亚尔夫海姆最高执政官在身体健康方面亦无例外,在精密的身体管理程序掌控下,执政官的健康指数一直都很稳定,专属医疗团队仅仅因为评议会老爷爷们“御医还是留着好”的偏执谏言而存在。
而这位“永远健康”的大人在零点几秒前有那么一点想打喷嚏的感觉。
(也许是身体信息误报,之后需要仔细检查。)
“你也会走神,真是少见。”
后方传来杀气腾腾的关切。李林头也不回,以优雅的语气回应到。
“忽然想打喷嚏,可能是着凉了,或者按照普遍的说法——有谁在念叨我吧。”
“要真是那样。我们早就因为别人的诅咒和打喷嚏而窒息死了。”
大踏步走来的黎塞留露出彪悍的笑容,结实紧绷的肌肉散发着润泽的红光,黑色晶体在皮鞋下发出碎裂的声响。
黎塞留的身后是不计其数的黑钻碎片,就在几分钟前,这些晶体曾拥有酷似有机生物的外形,如今只是一堆慢慢风化消失中的硅晶体。
“你制造出来的玩意儿。不管是教育和训练都没做好啊。”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其实你可以把这些孩子当成是热身的对象,毕竟和一国首相、还是肉搏系的神职人员交战的机会还是挺难得的。”
轻松的谈笑风生一如这两人之间的日常交流,可他们脚下的风景却无声的诉说着这两位到底有多异常。
创造出一个小型生态系统,维持着人类外表的家伙;只用了几分钟时间粉碎足以毁灭一国之怪物集团,身体轮廓近似怪物的人类——这两者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世界的居民。
“实际上刚才我刚刚收到情报,派出去狙击罗兰的轮式突击炮已经被干掉了。您精心遣人打造的‘白蔷薇'在战斗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我该恭喜你一下吗?”
“那是你教导有方之故吧。不过没能把那么优秀的孩子留在自己阵营里,以养父来说,你可真是太失败了。”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才是父爱的体现。过度保护、一味溺爱那是父爱的扭曲形式,让小孩在人生旅途中经历挫折、积累人生经历,默默地观望记录——这才是父爱的正确形式。说是这么说不过私底下调查少年性转后的身体数据,高价订做等比例娃娃,还准备包括手工铠甲在内的大量制服,一天换一套的老爷爷是不会懂得吧?”
“还真敢说明明是擅自扭曲他人人生。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居然有脸说父爱,看的也真是叫人想吐啊。”
“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