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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刃。
崩坏。
再启动。
再分解。
彼此间的术式攻防战完全同步,一方接连不断地构筑回路启动术式,另一方毫无缝隙地一再发动崩坏予以化解,面对不断插入死角的敌人,罗兰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对方的手刀,随后用拳头进行还击,迫使对方重新拉开距离,再次开始新一轮兜圈子游戏。目不暇接的你来我往中,战况维持着微妙又危险的平衡。
(该死的——)
紧咬牙关,罗兰的心里蒙上一层焦躁的阴影。
战况暂时不分上下,但随着眩晕感觉的渐渐退却,他正一点点取回复数施咒的能力,只要继续维持这个状态,胜利迟早会属于他。罗兰似乎没有理由对此感到焦躁才对。
他并非为自己焦躁。
又一记踢腿被对方闪过,嘴边吐出一句沉闷的话语。
“果然是‘瞬化’吗……”
“真让人吃惊,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快到连身影都模糊不清的男人赞叹着,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强化系术式“瞬化”并非单一术式,而是一整套作用于**的术式集合,可以算是一个单一的体系。
由于人体是一个整体,单一强化某个部分必定会对整体产生影响,以强化四肢为例。想要提高拳头的力量,需要强化肌肉纤维、骨骼、韧带,为了维持强化后的肌肉和骨骼,血管、心脏、肝脏势必也要增强。由于血压升高,脑也必须强化,脑内啡、肾上腺素的分泌……
正由于需要强化这么多部分,故而“瞬化”这种堪称强化系术式的代表有资格被称为单一体系。
启动“瞬化”时。靠着施术者的判断。适时用魔法强化肌肉、保护肌腱及韧带,使身体表面硬化、吸收冲击力道——这些是“瞬化”通常的使用方式。依靠这些强化措施,施术者可以想超人般力大无穷,或者行动犹如疾风迅雷,但罗兰明确的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动作并不仅仅只是快而已。在他已经充分把握对方的行动习惯,模拟其思考模式抢先动手的情况下,对方还能轻松闪开,这恐怕不仅仅是神经、肌肉、动态视力强化的程度。
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有一种可能。
“你这家伙……使用了‘命时’吗?!”
“想不到你连这个也知道,对于你的博学多闻以及与生俱来的才能,在下唯有钦佩而已了。”
“你疯了吗?!”
罗兰举手当下对方的手刀。怒吼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强化系术式“命时”,“瞬化”系列中最大的禁忌,其作用为强化心脏机能,使心跳数极速增加。从而提升时间感官机能。
沉浸在心跳每分钟300下的世界里,万物的移动都变得迟缓无比,子弹搅动空气产生的激波、飘逸的头发、从下巴上滴落的汗水——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罗兰抢先动手,敌人也有更多的时间用于思考和做出反应。
尽管有着如此大的优势,但这个术式却被广泛禁止使用,如此快的心跳已经突破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哪怕短时间使用也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超出5分钟以上的话甚至会当场死亡。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算做到这种地步也在所不惜吗?”
“在所不惜吗……这么说来的话,确实是如此啊。”
避开最后一发子弹,首领和罗兰之间拉开了距离,间隔10步的距离,两人对峙着。
硝石的气味和血腥味随风飘来,远方的喊杀和战马垂死的嘶鸣渐渐稀薄,无需双眼确认,双方都已经了解战斗的结局了。
“投降吧。”
姿势没有任何松懈,劝降的语言里没有任何傲慢和轻蔑,少年的紫瞳里唯有真挚。
忽然想起,五岁大的儿子在一个月前,也是用这样纯洁无垢的眼神仰望自己,挥动着双手要自己抱他,一旁坐在摇椅上的妻子投来幸福的目光。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是做父亲的人啦……
“呐,孩子。”
明明知道任务中不应该多说,自己也不是有资格说教的人,但是被“不说点什么,就无法结束”的奇妙感觉驱使,男人浮现出根根蚯蚓般血管的通红脸孔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让我教你一件事吧。既然打定主意割舍掉如今拥有的一切,转而追求其他食物的话,必须做好相当程度的准备。无论结果如何,别后悔就是了。”
“这算是成年人的经验么?”
“不。”
摇摇头,首领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
“这是男人的经验。”
深深吸入一口气,首领从原地消失了,仿佛从拉满弓弦射出的利箭般射向对手,高密度的术式回路在空气中扩散。
“万千之刃!”
裹挟着无数爆发出来的“隐刃”,同时启动隐蔽在身体内的爆炸术式,男人就像一团暴风一般冲向罗兰,手上重新组合起来的“隐刃”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直取少年的心脏——
赢了。
浮现这念头的刹那,男人和他的剑一起被折断了。
“对不起——”
再度发动大规模的“崩坏”,用意识之刃将所有“隐刃”的回路破坏殆尽,在漫天飞舞的蓝白色粉状玛那粒子的照耀下,少年发出了类似咆哮,又类似恸哭的声音,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全身喷涌出鲜血、脸上兀自带着笑容的男人按到了地上。
18。远征终结(十七)()
焚烧尸体的恶臭不断侵袭过来,带着口罩的士兵忍不住皱眉,不远处一群盗匪在刺刀的保护下做完了祷告,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静静看着同伴的遗骸在烈焰中消失。
他们对这个处置没有太大意见。尽管传统的方式是土葬,但眼下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给几百具尸体一一安葬了,放着不管的话又会造成瘟疫,加上俘虏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战友埋骨在陌生的土地,最后的折中方案是把阵亡者的遗骸火化,由俘虏们一道搭乘押运列车带走。
由于要等待后方的列车赶来交割俘虏,慰问团不得不就地停车,虽然这让尊贵的的乘客们感到不满,不过考虑到修复铁路本身也需要一段时间,发了几句牢骚后,她们也接受了现状。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作,尽管撞上了一段不和谐的插曲,但通过这场战斗,列车的安全性和护卫们的实力更令人放心了,所以疑惑和不安都该随着战斗的硝烟散去。然而,对一部分人来说并不尽然。
“真少见,你也会碰酒精饮料。”
诺娜轻声感叹着。和李林那种能把几十个毛熊将军放倒的酒国高手不同,罗兰属于比较容易喝醉的类型,正常情况下最多喝点佐餐酒。眼下他却打开了一瓶……水果酒,虽说度数不高,几乎和果汁没多大区别,但这种景象还真是少见。
“我也只能喝这个啦。”
挤出一个苦笑,罗兰叹了口气。
“不能一醉方休,也不能抗拒,真是个半吊子。”
诺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把水果酒注满高脚杯,就那么看着那杯酒。
当她受到信号,停止炮击,重新将武装车厢伪装好开回来时,罗兰那边的战斗早已结束。盗贼的首领战死。两名高级干部昏厥,正在接受蝎和巨针蚁的审讯。
就结果来说,这场战斗已经算打得相当不错了,遭遇占据有利地形、武器精良、配备魔法师的优势敌军伏击。居然能反过来将对方几乎全歼,付出的代价却只有30多人伤亡。不论以何种标准评价,都是一场精彩的胜利。
当然,财团的武器、人员对获得胜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身为指挥官的罗兰撇下部队独自行动的行为也不值得提倡。不过正因为罗兰打倒了敌人的首领,使其指挥系统彻底瘫痪,潜伏在树林里的伏兵才未能在关键时刻投入战场,打开局面。在看到首领的尸体后,那些逃兵也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放下武器投降。因此。总体来说,罗兰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的。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再优秀的年轻人多少也会显露出一些喜悦和激动,沉浸在成功带来的高亢感觉之中。
此刻的罗兰别说高兴了。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憔悴和颓废的味道,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
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和敌方魔法师交战的过程中,罗兰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心态发生如此重大的改变?
怀揣着疑问,诺娜却没有开口。她非常清楚,如果想说的话,不用去问,罗兰一定会自己说出来。不想说的事情。就算问了,罗兰也不会把想法倾吐出来。
所以,她选择等待。
“……一直到最后,我也没能说服那个人啊。”
盯着琥珀色的酒液,叹息从唇边溢出。
盗贼团的首领——奥斯托利亚的亨利。格拉芙。贝勒加德子爵履行了他“决不投降”的诺言,迎来了死在战场上的结局。虽然有罗兰的因素。不过在被摁倒破解“命时”和体内的爆炸术式之前,他全身的血管就已经破破烂烂了,就算当时有超一流的医师和医疗魔法师在场,也不可能给全身止血。即便止住了外流的鲜血,更致命的内出血也会让他们放弃一切努力。
原本“命时”会被禁止使用。其原因就是对人体负担过大,特别是柔软的内脏和血管,纵然有相关术式进行防护,损害还是不可避免的。贝勒加德施展最后一击时,解除了对身体的保护术式,将空出来的意识容量全部集中用于“万千之刃”的构筑上。
几近沸腾的血液在地面上染出一片红色,还没等到被摁倒,子爵就断了气。
从结果来看,罗兰并没有杀了他。
可把他逼到这种地步的,毫无疑问就是罗兰。
“我对当时的做法没有任何后悔,想要将牺牲控制在最小的前提下结束战斗,击败敌人的首领是最好的选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