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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好好照顾那位姑娘了。”张萃说道。
“还有那个孩子的事情。”李希看了一眼信件,说道:“而且,主父姑娘这么闯到府中,只怕,宫里头已经知道我们和主父偃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叔父,这么说,朝廷是打算推出主父偃抵罪,就算了?齐国还是要废,对吗?”宗正刘弃头痛地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所谓侄女儿,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得了这天下最富庶的地方,然后随便推出个五十岁的老头儿就想了事,未免也太便宜他了。”那女子身着黄纱直裾袍,美丽的容颜上尽是不满的神情。
“陵儿,陵儿,叔父求你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刘弃揉了揉太阳穴,对刘陵喊道。刘陵是淮南王刘安的女儿,淮南是诸侯中数得上号的大国,而刘安又专宠王后,所以刘陵这个翁主,其实比很多不得宠的公主还要威风。而且她又聪明伶俐,一直以来都是其父的左膀右臂,刘安特意派她到长安为自己查探“敌情”。
“叔父,这样不成!”刘陵站起身,气势汹汹地说道,“他今天废这个,明天杀那个的,以后我们这些高祖的子孙,还有活路吗?”
“陵儿啊,陛下没那样打算。”刘弃虽然对朝廷削藩的打算很清楚,可是他并不是什么大诸侯王,与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利害关系,所以也不算卷进去。只是如今,他背上了这个宗正的名头,少不得要受诸侯派来的使者骚扰。
“叔父,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陛下有没有这个打算,你我心里都亮堂得很啊。”刘陵看着刘弃,挑了挑眉。
刘弃觉得自己的头又是一阵一阵的作痛,怎么刘安这么温和宽厚的一人,养出的女儿却这么的针锋相对,不留人余地呢。
“那我们还能怎么着,难道要拉起天下的高祖子孙,学那吴王楚王造反了不成?”刘弃被逼急了,忍不住吼道。
“那也未尝不可。”刘陵回道,她笑着依到刘弃身边,说道,“叔父,你是宗正,便是我们刘家的族长。你若肯出面,那么号召天下宗室……”
“陵翁主!”刘弃如受惊的兔子般,急忙甩开她的手,“你可别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当初高祖分封,可是希望我们刘氏诸王能够拱卫朝廷,而不是造反。再说了,便是真反了,难道你淮南一国之力能敌得过陛下麾下那些和匈奴人较量过的精兵吗?”后面那句却是轻轻的。
“我说他如今怎么敢这么硬气地说话,原来依仗的便是这个。”刘陵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咬牙切齿。
“陵儿,齐王之事朝廷已经决断。弃身为宗正,也只能替他争取到这一步了。你回去和你父王禀报时,可要记得说叔父已经尽力了。”
刘陵坐在自己的车驾上,回想着方才和刘弃的谈话,忽的冷冷一哼,说道:“尽力?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老匹夫。等到刘彻将各诸侯国都一一分解,到时候我们刘氏宗亲的生死就只能由他说了算了。只顾着贪恋眼前富贵,到时候,还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翁主,我们现在去哪里?”驱车的马夫问道。
“回去。”刘陵没多想,便脱口而出,随即又喊道,“等一下,我们现在进宫。”
长乐宫。
“太后!”余信得了小宦官的消息,不得不开口打断王娡和女儿孙儿的谈话,说道,“淮南王翁主刘陵求见!”
“陵妹妹?她怎么来了?”平阳公主刘婧最先开口说道,她与刘陵是最熟悉的。从前窦太皇太后尚在时,刘陵倒是经常进宫陪伴后宫女眷,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她便归国了。算来,也有好些年没来长安了。如今忽然出现,她不由得有些惊喜。
“宣她进来吧。”王娡听到这话,也是一愣,随即说道。她又低头对身边的孙女儿金娥说道,“你这位陵姨啊,可是最风趣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能被外婆夸奖就很难得了,娥儿一会儿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呢。”金娥乖巧地应道。
“刘陵见过太后、平阳公主、修成君!”刘陵淡淡扫了一眼,便知道眼前这是太后一家的天伦之乐图。
“起来,起来。”王娡含笑道,“陵翁主,可是有些年没进宫了。娥儿、韦儿、襄儿,过去,见过你们陵姨。”
“见过陵姨!”三人齐齐上前喊道。
“都免礼吧。”刘陵笑道,然后走上前,对王娡说道,“怎不见南宫姐姐?莫不是太后厚此薄彼吧?有了大的,就忘记了小的吧。”
“你这丫头,又胡说!”刘婧点了点刘陵的头,说道,“婳妹她身子有些不爽,在家中歇着呢。”
“严重吗?前阵子我家倒是从辽东得了几株养身的山参,过几日,小妹便让人送到南宫姐姐府上。”刘陵忙说道,一脸关切。
“你倒是有心了。”王娡笑道。
这时,外边又有小宦官进来,禀报道:“太后,皇后娘娘及披香殿王夫人求见。”
“想是为了年节的事情来的。”王娡淡淡地说道,然后对殿中几人说道,“你们且先散去,到宫中各殿玩玩,午间再来长乐宫用膳吧。婧儿,陵翁主难得进宫一次,你且陪陪她。”
“是!母后!”刘婧笑着点头应道,给儿子丢了一个眼神,便携着刘陵缓步离去。两人出殿之时,恰和卫子夫等人擦身而过,各自见礼之后,分开。
“那位就是从前姐姐府上的吧。”刘陵望了一眼卫子夫的背影,轻声说道,“姐姐果然好眼光。如今她可是大出息了。”
“也是亏得她自己本事。”刘婧淡淡笑了笑。
“说来,陵真是好久没进宫了。从前来时,太皇太后仍在,如今,连陛下都有皇子了。我们姐妹,可真是老了。”刘陵挽着刘婧的手,在殿外的游廊间缓缓走着。
“陵妹妹,可不是姐姐说你。虽说我们天家女子不愁嫁,可你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定下来了。你看卫皇后,和你同龄的人,如今都有四个孩子了。”刘婧劝道。
“我?姐姐就不必费心了。”刘陵掩袖笑道,“对了,我听说,那位王夫人如今在宫中风头很盛啊。”
“是啊。同是有身孕的,增成殿那位就比她低调多了。”刘婧点了点头。
“姐姐,”刘陵看了看四下无人,附到平阳耳边,轻声说道,“阿娇姐姐真的回宫了?”
刘婧听到这里,脸上的轻松顿时不复见,沉重地点了点头。
“陛下,怎么会这样做呢?如此一来,陈氏和卫氏之间岂不是成了生死之敌,卫青如今可是陛下最倚重的大将啊。”刘陵偷偷观察着刘婧的反应,脸上却还是一幅极为担忧的神情。
“这些事情,陛下自有考量。”刘婧含糊地说道,已经不欲再聊这个话题,便说道,“不聊这些了,听说叔父府中有八位奇人,还制成了一道菜,叫什么豆腐的。是真的吗?”
“豆腐啊!今日,我倒是带了一些入宫。一会儿午膳时候,可以交给长乐宫的食监料理,让太后和姐姐都尝尝。”刘陵乖巧地转移了话题。
“李希,本自东阳人,家世清白,年前因得罪江都王而举家迁入茂陵邑。家中有妻张氏,并一子一女,子女皆幼。其年少时,尝游学于外,似与主父偃有旧。今日,偃之义女自齐入茂陵邑,直入其家。”刘彻看着眼前这奉奏折,沉吟了许久,一个和主父偃有旧的男子。
“陛下!”杨得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长乐宫传信来,请你到那面用膳。”
“知道了。”刘彻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你派个人到昭阳殿通报一声,说朕今日不去他那边用膳了。”
“是!”杨得意恭敬地应道。
……
“是吗?他不来了。”陈娇点了点头,几日来习惯了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用膳,说说话,忽然不来了,倒真的让她有些不习惯。
“娘娘,那膳食还要端上来吗?”绿珠问道。
“不了。我现在还不太想吃。”陈娇摇了摇头拒绝了,然后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飘儿和绿珠对视一眼,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便忙不迭地应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陈娇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在宫里随便走走。你们都忙自己的吧。沈宦丞陪我就是了。”
沈崇自那日之后,虽然还挂着北宫宦丞的职务,不过实际上,却基本留在了昭阳殿。飘儿和绿珠听陈娇如此说,忙不迭地命人到偏殿去请人。
外间的花草其实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是些半黄的枯枝败叶,陈娇挑了一个较为干燥的岩石坐下。然后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沈崇说道:“沈宦丞,你也坐吧。”
“奴婢谢翁主赐坐。”沈崇虚应了一下,便坐下了,然后看着满脸不开心的陈娇,说道,“翁主,你有什么苦恼就说吧。”
“沈宦丞,我……”陈娇单手支着脸很是苦闷,最后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我很迷惘。”
“翁主。”沈崇脸上带着怜惜,然后说道,“你自己是怎么想?”
“我,沈宦丞,你知道吗?我现在和以前你认识的那个我,已经不一样了。”陈娇抓住沈崇的衣袖,说道,“我知道每一个人的未来,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我很想相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我却知道还没开始的一切是如何结束的。我并不在乎将来会不会改变,但是却害怕我所在乎的一切也会在这种改变中毁灭。我不知道,刘彻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很害怕,那种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的孤独感,从我那一天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跟着我。我真的好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的这种恐惧,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