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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膀止不住的抖动,抽泣声在压抑了许久后再次溢出,不远处的辰润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弯起再放开,清冷的眸子深沉黯淡,他叹息一声,踏在水面上慢慢靠近湖心的女子。
还未靠近三尺,便被她散发而出的强烈恨意,震慑的内心一阵抽痛,跨出的脚步也死死的定住,他轻叹道:“晓儿……晓儿……一切都过去了。”
暮晓猛地起身,疯了般拔着神树的枝叶,神树感知到危险,所有花叶全数收拢起来,光芒也手敛,却还是被她弄的枝叶洒落,辰润提速上前将失去理智的她,紧紧抱在胸前,按住她挥舞的双臂,“晓儿,神树终究是养育了你,你纵使有恨,也不能将怨气撒像神树,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应该明白神树的重要性。”
“善良的孩子?”她苦笑一声,几世为人,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千年前的种种让她心如死灰,若她仍旧是凡人该有多好,让这些痛苦的记忆永远埋葬在环心湖,可世间对她太残忍,让她继续承受几世的罪孽。
她悲戚道:“师父,我恨,我恨我的身份,正因为是神树所生,我便要一生困在月华谷,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便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算计,正因为这该死的身份,让我世世寸步难行。”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学会接受,总能在悬崖边找到获救的绿藤,只要你心中含着信念,一定可以的。”
“千年前,我含着信念相信了天帝,相信了辰轩,相信了奶奶,得到的结果是生死两茫茫,这一世我含着信念,害死了子文,害死了瑾瑜,害死了无数生命,我得到的却是埋藏千年的绝望,师父,你告诉我,我怎能在黑暗的深渊看到那救命的绿藤!”
她泣不成声的推开师父,立在神树旁,微凉的晨风带来的只有更寒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辰润道:“回去吧,奶奶在等你。”
她全身在听到奶奶之时,瞬间僵硬如冰,泪水氤氲,苍白无血气的嘴角一丝苍凉笑意,“那便等着吧。”
辰润面色一丝伤痛,回身跨步离去。
“师父,那日你在哪里?”声音含着一丝希望,仿佛是压抑了很久才问出,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整个月华谷都知道,只是师父却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她想知道师父的心。
“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煞阶前掌灯人。”辰润没有回头,笔挺的脊背都透着苍凉。
她嘴角一牵,谢谢你,师父,她驻足在环心湖上,空中旋转的银光花叶一直舞动在她周围,这一世的暮晓仍旧是爱上了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是孽缘的延续,还是命运的转折,可为何一切又回到原点,这一世的她依旧与他因爱生恨,她不知道未来的道路延向何方,暮晓轻轻捂着不显的腹部,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还好,这是她唯一宽慰的地方。
曾经她不明白辰轩藏匿着什么秘密,今日一切真相大白,她鄙夷长笑,辰轩从最初一心教授她,到最后又隐约阻止她归位,一心为了神界,算计所有人,却独独算漏了他自己的心,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在千年后爱上她。
足足七日,她一动不动立在环心湖,像个凄美的雕塑,期间素素来过,左右祭祀都来过,却不能走进她,她周身散发的拒绝是如此的清晰。
第一百四十章 彼此的恩怨()
直到这日奶奶孤身前来,黑白掺杂的发髻似乎比以往更白了些,褐色华服精致的暗纹,不安的在凉风中被吹起,奶奶踏上湖面,激起浅浅的涟漪,暮晓微微一颤,双手慢慢握拳,手心都是冷汗。
“晓儿……”一声无比沙哑的苍老声音传来。
她一动不动,当身后人不存在一般,依旧如初,奶奶才走进一步,便被她散发的银光震退,急忙用拐杖稳住身形,奶奶早已泪水潸然:“奶奶知道你恨奶奶,这一千年奶奶想了很多,可这世间有太多难以明了的对与错,奶奶一心为了月华谷,从未后悔过任何事,以为这就是对的,当夜瞳瞬间白发,自挖双目之时,奶奶知道,这份爱已经深入你们骨髓,可一切已来不及,你轮回的这一千年,奶奶看透一件事情,原来错与对都是个人的立场不同,我们没有站在大爱的立场去面对一切,终究酿酒了这场悲剧,错了便是错了,奶奶不会推卸责任。”
“一千年了,你的恨仍在,奶奶的愧疚也在,没有一日能安心的面对神树,可奶奶没有选择,我们每个人都被放在既定的命运中,可前世的债,今生是要还的,你做任何事奶奶都会成全你,这一世奶奶只想补偿,抚平你心中的伤痛。”
她缓缓回身,勾起冰冷的嘴角:“我做任何事你都会成全?如果我要将神树连根拔起呢!”她声音徒然提高,恨意凛然,奶奶神色没有一丝鄂然,反倒温暖笑道:“天下苍生都系在这颗神树上。它不杀世人,世人却要因它而死,你若要颠覆六界,奶奶不阻止你,奶奶只会随着这月华谷安详的消失在六界。奶奶没有一丝怨言。”
“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千年前你践踏我的信任,害死了他,就应该明白,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是啊,奶奶一早便知道。还好与你温馨的相处了几日,也算有了念想,也还好那个小子被人救了,奶奶才有颜面站在你面前。”
“那他也不会放过月华谷,千年前你们逼迫他。我们都会死。”她眼中泛着一丝幸福,若死能抚平他的恨,也是幸福的。
奶奶垂眸,眼泪顺着脸上的褶皱弯曲滑下,声音显得无限疲惫:“该来的终究会来。”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若没有必要就不要来了。”
奶奶心痛想走近她,最后还是收回了跨出去的步子。回身道:“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保护身子。”
一日复一日,她靠着神树。一身落寞,“神树,我一直都在厌恶着你,其实我内心是感谢你的,是你给了我生命,让我遇见了那些朋友。遇见了他,感受了爱恨情仇。真情友谊。”她一边修复着银色花叶,一边道。
“殿下。”轻快的声音由远至今。她坐正身子,望着雀跃而来的浅黄身影,一千年了,素素真的改变了原来温顺的性子,变得可爱俏皮。
素素提着食盒,盘坐在暮晓身旁,一边端出吸收过日月精华的人参汤,一边笑道:“殿下,今日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为了孩子,自然要放宽心。”她不紧不慢的咽下人参汤,这天天食用也早已乏味,只是腹中孩子曾经备受摧残,还要多调理,她喝完,又放入一个桂花糕,嘴角难得一笑:“素素,今日的桂花糕比前几日的要香酥,手艺涨了不少。”
素素转着眼珠,粉唇高高扬起:“还不是为了让殿下开颜,殿下以前可是很爱笑的。”
她敛眉,握着素素的手,“一千年了,你变了很多,我也深感欣慰,你以前的性子太温顺,墨守成规,现在这般开朗,也很不错。”
素素眼中慢慢泛起氤氲,清丽的嗓音有一丝沙哑:“我每日告诉自己,要开朗,要像殿下的灵,我希望再次与殿下相聚之时,殿下能夸奖素素,能开心的说这才像我的灵。”
暮晓知道素素一直都是真心待自己,内心也泛起暖意,“素素,你一直是我的灵。”
素素转伤为乐,又垂眸片刻,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凝眸望着暮晓:“殿下,其实族长这一千年来都活在忏悔中,殿下成婚那日,整个族人都被传送到环心湖,守护神树,后来回来的只有族长,殿下的事情一千年来都没人敢问一句,而我每日都能瞧见族长望着环心湖的方向落泪。”素素见暮晓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冷,一时结舌,叹息一声。
“素素,我明白你的好意,可些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挽回不了,我的心已经埋葬在千年前,今生的我,只想救赎我日渐枯萎的心。”
“殿下……”素素眼眶泪水旋转不落,顿了顿接着道:“殿下可以去找魔尊,将误会解释清楚,魔尊就在月华谷外。”
她心口一紧,滴滴渗血,强忍住泪水问道:“他在谷外做什么?是要攻入月华谷吗?”
“魔尊派兵驻在落海边,按兵不动,族民都镇守在月华谷,担心魔尊会攻进来。”素素言语中也逸出一丝担忧。
按兵不动!暮晓起身望向月华谷外的方向,眼中痛色一闪,喃喃道:“他在等。”
“等什么?”素素急忙问道。
“他在等十月初八。”一千年了,他在等那个彼此无法忘却的日子,将所有的血泪都还给她。
素素疑惑片刻,全身一颤,一刹时地神色大变,抓着暮晓惊慌道:“殿下,那你赶紧离开这里吧,魔尊一直以为是你有心杀了他,他等十月初八,必定是要血偿。”
“还有六个多月便是十月初八,那个时候孩子也快出生了,时间倒是刚刚好,也省了我的心。”语气有一丝解脱。
“殿下,这话是何意?殿下今生好不容易回归,切莫做傻事。”素素也听出一丝异样。
“我没事,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回去吧,我累了。”说完,她径直坐在神树边,半垂眼眸。
因为暮晓回归真身,月华谷的冰封也得以融化,辰润在望销殿替辰轩解锥心毒,两日后,便将辰轩带往神树处。
蔚蓝的天空,一碧千里,白云印在波光盈盈的湖面,煞是好看,几朵飘荡的银光叶子,伸展着如蒲公英的花叶,不时轻点在女子肩上,青丝上,显得安详而出尘,女子像是掉落此处的精灵,如瀑的秀发海藻般泻满一地,她坐在神树旁边半眯着双目,像是睡着般。
辰润无声无息的来到时,便看到这般景象,他一直看着,心也跟着疼惜,暮晓立马察觉异样,睁开眉眼,也不起身,辰润自顾自语:“辰轩身重剧毒,本应是无碍,只是心脏被挖,毒素已经侵入了他的肌层跟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