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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断刃绚芒及处,地裂石炸,尘土飞扬。
南宫易微微一怔,想不到威力一至于斯,蓦地明白定是昨夜吸取了四大高手真气之故。又惊又喜。一刃却敌,信心大增,真气绵绵不绝,刃光如银河倒灌,将西门洛虹杀得狼狈飞逃。
西门洛虹且战且退,惊愕恨怒,几欲迸爆。原以为宫涤尘重生之后必大不如前,不料竟厉害若此!以适才这几刃看来,他似已练成五轮真元,真气之强绝对已凌越法灵级,远胜于己。心道:“他娘的腿的,早知如此,当日便一笔取了他的性命,省的白白给他喘息之机!”面色青白不定,懊悔恼恨,无以复加。
却不知他也高估了南宫易。南宫易虽是“五轮七魄神躯”,体内又有强猛已极的五轮真气,但毕竟修为不足,尚不能融合转化,御用自如。相反的,五气郁结相克,稍有不慎反倒还有经脉迸裂之忧。适才这雷霆反击之所以声势惊人,全因经脉方甫冲开,郁积五气如烈火熔岩喷爆,又有定海珠相助,威力倍增。西门洛虹若与他多战数合,南宫易的真气必定不强反弱。
奈何西门洛虹虽然凶顽奸恶,对宫涤尘却素有畏惧之心,虽已隔世,积威犹在。见他冲开经脉,神威凛凛,原已斗志大堕,此刻一处下风,更如惊弩之鸟,闻弦胆裂。
长啸声中,南宫易横空穿掠,怀抱媚姑在宫涤尘岩骨僵人旁飘然落定。反手拔起无极封神刃,气芒吞吐,遥指西门洛虹,淡然道:“西门洛虹,不以此刃取你项上人头,又怎能平两位神姬之冤,泄我前世之恨?”意态悠然,但那凌厉杀气却是直迫眉睫。
西门洛虹面色微变,气焰大馁,暗想:“这厮取了无极封神刃,不啻如虎添翼,又有那贱人相助,断难抵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刚解震逃脱,何苦逞强冒险?终有一日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当下扬眉哈哈大笑道:“故人相见,宫兄就这般叙旧吗?好生让人伤心……”话未说完,突然破天电冲,沿着峭壁疾掠飞点,瞬自不见。狰兽悲吼,纵掠攀飞,紧追而去。
南宫易一楞,想不到他堂堂法灵级高手,竟不敢应战,逃之夭夭;惊怒交集,待要解震雷电鹜追去,却被寰姬芙拦住,摇头叹道:“罢了,他当年号为奔雷通天法灵,除了‘奔雷飞电’独步元泱之外,瞬移术快如闪电,也是一大原因。现在追去已经晚啦!”
第八百二十章 落红2()
?见南宫易犹自懊恼,忍不住莞尔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在魍兽身上洒了‘万里灵犀嗅’,定能将他们寻着。即使让他们逃脱,只需禀明惊雷天尊,昭告五大帝国,元泱纵大,也没有他容身之所。咱们还是先救雷公吧!”
南宫易又是气恼又是滑稽,与两师妾对望一眼,忽地忍俊不禁,笑将起来。但想到震兹、晏净灵女惨遭毒,笑容凝结,心情登时又转沉重,当下携朝雷公二人飞掠而去。
月华如水,清辉普照。草木掩映,震兹、晏净灵女两相对立,虽然衣袂鼓舞,肤色润泽如生,但周身僵硬,气息全无,已经化作两尊岩骨僵人。任凭南宫易如何输气相救,已不能复活还转了。端详两尊岩骨僵人的表情,竟是凝眸对望,神情古怪,也不知究竟是悲伤、欢喜还是迷茫。
南宫易呆呆地望着两人,胸如被巨石所堵,说不出的怅惘难过。这两人虽与他不甚熟识,但震兹为人沉默寡言,醉心神法,乃是元泱十灵最为单纯的人物,晏净灵女虽偏激疯癫,却是命运坎坷的可怜女子。
一个令他尊敬,一个让他同情,双双惨死于百年前的余孽之,焉不令他抚胸叹息?倘若他前世将西门洛虹直接了断,又怎会发生今日之事?想到此处,更是愧疚难当。
寰姬芙低声道:“傻瓜,你别自责啦!冥冥之自有天数,不是你,也不是西门洛虹所能决定的。况且晏净灵女这一生坎坷寂寞,暗恋雷公却始终不得回报,现在与他岩骨同鸳,两两相望,对她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南宫易闻言更感唏嘘。木立片刻,方回过神来,哂然道:“险些连此行的目的都忘了。”轻挥无极封神刃,将寰姬芙身上的锁链尽数斩断。
两人在还魂神梧下掘了个大坑,将宫涤尘和青霞灵女的骸骨一齐埋入,修了一个丘坟,立碑为记。想到西门洛虹有可能去而复返,不敢将无极封神刃埋入坟,仍由南宫易悬挂腰间。
二人原想将震兹、晏净灵女也合葬一处,但虑及他们非亲非故,又是当世惊雷帝国前辈,自己这般擅做主张,倒颇唐突失礼。当下只好让他们伫立原地,等转告了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再由他们处置。
两人收拾既毕,又在宫涤尘、青霞灵女的碑前拜了几拜。一阵寒风忽起,草木飞扬。月色清冷,风声呜咽,二人突然觉得一阵刻骨的凄然,携对望,怅然无语。
南宫易想到青霞灵女临终言语,忖道:“虽有元泱至利的无极封神刃,却偏偏红线难断!”蓦地一阵冲动,转过身,斩钉截铁地低声说道:“好姊姊,今生今世,南宫易只喜欢你一人,如有变心,天打……”
寰姬芙急忙伸掩住他的口,摇了摇头,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眼眶一红,突然扑簌簌地落下泪来。痴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半晌方低声叹道:“尘埃落定,魂魄归真。咱们走吧!莫扰了他们清梦。”
第二章不速之客
皓月高悬,星辰寥落,渺渺虚无,一片澄澈。俯瞰万里雪原,寒峰林立,雾霭苍茫萦萦缭绕,宛如长河涛涛。林风阵阵,隐隐地传来几声夜鸟苍凉的悲啼,若有若无,遥远得如同来自天际。
出了北震谷,看万水千山,天遥地广,两人竟突然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玉潮池聚英殿的夜宴此刻当正值,但他们却不想即刻回到那喧嚣的热闹去。当下索性放飞灵犀蜂,追循西门洛虹踪迹。
风雪鼓舞,凛寒扑面,南宫易、寰姬芙瞬移携并舞,衣袖猎猎翻卷。想着今夜所历,心百感交织。
在这苍茫寂寥的神藏山月夜,天地间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前世、今生、潮阁琼酿会、五大帝国群雄、动荡的元泱……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缥缈,就像飞崖间随风弥散的夜雾,似乎触可及,但真正抓着的却只有一掌潮湿与冰冷。
两人瞬移并舞,执相随,穿过光怪陆离的玉杉木林、险壁嶙峋的神藏山壑谷,越过青草纷飞的山腰、冰雪皑皑的峰顶,又掠过突兀横斜的尖崖怪石、汹汹起伏的雪原林海,追随灵犀蜂,往神藏山深处而去……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到了一个渊壑之。雪丘比邻,飞崖傲岸,一条长河滔滔汹涌,银光粼粼。两岸冰杉绵延,芳草萋萋,野花绚烂开遍,极是幽静。河流折转处,两峰交错,地势凹凸,汇成一湾幽潭。
灵犀蜂突然振翅嗡嗡,极是兴奋,闪电似的飞到那水潭上空,盘旋飞舞。南宫易、寰姬芙对望一眼,心下大凛,难道西门洛虹竟藏在这水潭之?凝神戒备,悄声掠去。
凉风拂面,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腥臭之味。那水潭波光闪烁,暗影迷蒙,亦透着一股森森阴气。南宫易赤炎神瞳凝望,隐隐瞧见潭底石隙之间,藏了模糊事物,似是一人一兽。
两人正欲包抄上前,却听“澎”地一声激响,潭水喷涌,一道细长的水矢破空怒射,将那盘旋跌岩的灵犀蜂陡然劈为粉未。
南宫易心下一沉:“糟糕,还是让这奸贼发现了。”
“万里灵犀嗅”乃是取灵犀蜂雌蜂卵之血,揉以种奇花制成的水粉,其味淡不可察。只要涂于雌蜂身上,无论相隔多远,雄蜂均能循味追到。其效虽神奇,但一种灵犀雌蜂只能与一只灵犀雄蜂相配,一旦灵犀雌蜂亡殁,则纵有万千灵犀雄蜂,亦无法追循其味。眼下这只灵犀蜂既已被西门洛虹所杀,若不能及时将他降伏,想要再行追踪便极之困难了。
“轰!”水浪翻飞,一道人影笔直飞起。
南宫易大喝道:“哪里走!”断刃翻转,刃气横空怒刺。“仆!”那人避也不避,登时被刃光贯穿,轰然倒撞在潭边巨石上,倏地一颤,缓缓萎顿于地。
南宫易二人微微一愕,想不到竟了结得如此简单。定睛望去,那人长眉入鬓,双目圆睁,果然是此前从北震谷逃脱的西门洛虹!只是他面容扭曲变形,瞠自张口,呆滞的双眼满是愤怒、惊恐、哀乞、绝望的神情,彷佛在死前的一刹那,见到了什么殊为可怖的事情。周身惨白浮肿,鲜血流尽,竟似早已死去多时。
寰姬芙心下狐疑,蹙眉道:“他是真死还是装诈?”
南宫易惊疑不定,飘然落在丈之外,断刃隔空轻挑,将他翻转了数回;念力探扫,他气息、脉搏尽无,殊无生气反应,确已毙命。
再一细探,他浑身上下竟有六处致命伤口,除了南宫易适才那一刃之外,心脏、肺腑还有五处重伤,伤口或烧灼,或齐整,或长出息肉……竟似由五种不同的强猛真气重创而成。难道他竟是遭五大帝国高夹击围杀吗?但最为怪异的,乃是他浑身不剩一滴血液,经脉亦无一丝残存真气,彷佛被什么凶兽将他连血带气吸纳一空,只余一具臭皮囊。
两人惊喜之余,又大感骇异,隐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不安和恐惧。不知是谁杀了这凶狡巨奸,令他死得这般惨烈难看?心一跳,蓦地想道:“倘若他早已毙命,又如何能杀死灵犀蜂,从水潭跃出?难道……”猛地转身,同时朝那水潭望去。
身形方动,只听水声轰隆迸射,又是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朝着两峰壁隙飞掠而去。
南宫易与寰姬芙对望一眼,齐齐忖想:“定是他杀死西门洛虹!”刹那间心底涌起强烈的好奇,都想一睹庐山面目。
南宫易喝道:“阁下且慢!”腾空斜掠,金光怒爆,刃芒纵横飞舞,将他生生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