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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正是曲风扬与紫妙瑶。
原来当日无量蛮老令水色千秋等人,驾御玄甲螭麟兽前往玥海,并非缉拿曲风扬与紫妙瑶,却是为了里应外合,解开并御使监天玉玺。
当无量蛮老在密谷中逐步解封监天玉玺时,潮崖山所镇住的玥海通道内的坚冰亦逐渐解冻,距离潮崖山越远处的海冰,解冻得越为彻底。
而玄甲螭麟兽乃是雪域妖兽中至为凶厉者,玄麟甲锐利,可以穿透极为坚硬之物。由这妖兽从玥海寻到通往潮崖山的秘密海道后,顺着漩涡冲入海道,以玄麟甲穿透尚未化解的冰层;东西夹击,可以事半功倍,促使海道加速融化。
当妖兽突破到潮崖山窟壁时,蛮老便可以利用八大妖兽的兽元珠神力,施展“静极思动”,以最小之功解开监天玉玺,打通玥海兹独暗甬,并将监天玉玺纳为己用。
同时,这玄甲螭麟兽从潮崖山顶上冲天飞出,引发浩浩水灾,又契合古兽宫的预言。足可蛊惑人心,恫吓雪域九大邦族随着古兽宫反叛惊雷帝国。
这计划原本颇为缜密周详,绝无纰漏,可惜狗贼千算万算,偏偏算不到玄甲螭麟兽竟会在玥海上遭遇曲风扬与紫妙瑶。倘若单单遭遇这两人便也罢了,偏偏又遭遇了万千冰壳蛭人。
昨日在那玄甲螭麟兽体内,香舞割切兽元珠,围魏救赵,使得曲风扬二人得以逃脱。待到玥海二真追来时,她又立时抛开兽元珠逃之夭夭。
二厉所担心的不过是兽元珠,既已得回,自然也不穷追。当时玄甲螭麟兽已经进入玥海海底旋涡,水色千秋等人无暇追拿曲风扬,旋即以千秋琉璃盏作用于兽元珠,驾御玄甲螭麟兽一路冲破坚冰,朝潮崖山而去。
曲风扬与紫妙瑶被海流冲卷入玄甲螭麟兽胃中的神堑石柱中。神堑贯穿入妖兽脊柱,当妖兽进入深海漩涡时,天旋地转,两人顺着神堑石柱滚落到玄甲螭麟兽脊柱之内。
曲风扬沿着脊柱奔行,回到玄甲螭麟兽肝脏处,想要救出香舞,恰好听见水色千秋三人话语,零星拼凑,得其大概。
曲风扬大怒,但想到重伤初愈,不是水色千秋等人对手,再次贸然出手,必定徒然送命。而紫妙瑶身上的蛊主母恶虫尽被玥海二真搜去,无法以蛊制敌。
正苦无良策,竟又在妖兽脊骨内遭遇香舞等冰壳蛭人。原来他们生存在巨型海兽体内时,素喜钻入鱼兽脊柱中,钻骨吸髓。此次进入玄甲螭麟兽体内,自然也不例外。
当下紫妙瑶想出一条毒计,让冰壳蛭人以毒液蚀穿妖兽颅骨,吸食妖兽脑浆;乘其元灵狂乱时,由曲风扬以念力控制其元灵中枢,阻止妖兽穿透潮崖山。
妖兽被冰壳蛭人吸食脑浆、骨髓,果然痛不可抑,癫狂乱舞,连水色千秋险些亦难以控制。
但水色千秋号称元泱三大驭兽真仙之一,自非寻常之辈,他以千秋琉璃盏施法兽元珠,完全掌控妖兽元神,那妖兽虽然剧痛如狂,却依旧乖乖听其调遣。
眼见妖兽即将冲破潮崖山冰层,紫妙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不能控制妖兽元神,便退而求其次,控制玄甲螭麟兽躯体。
当下遣使众冰壳蛭人沿着妖兽脊柱排布,将吸管吸盘没入妖兽脊骨神经之中,再由自己与曲风扬以心魔引法术控制众冰壳蛭人的元神,从而掌控妖兽行动。
这一招极是毒辣,妖兽周身骨骼都被众冰壳蛭人控制,听由曲风扬二人指挥摆布,妖兽自己的元神反倒徒呼奈何。
紫妙瑶知道水色千秋念力了得,于是劝住曲风扬隐忍不发。当无量蛮老在空中得意忘形,妄图以“八极冲天阵”再度御使监天玉玺,给予南宫易等人致命一击时,曲风扬与紫妙瑶突然发难,出其不意,终于给了无量蛮老致命一击。曲风扬当日被老妖打得几乎丧命,今日假藉妖兽之手,报仇雪恨,心下大快。
玄甲螭麟兽形神两裂,几近疯狂,水色千秋等人竭尽全力,亦不能控制,眼见大势已去,唯有趁着玄甲螭麟兽摔落山壑中时溜之大吉。曲风扬等人则乘势从那玄甲螭麟兽最为脆弱的前额红斑处破体冲出。
玄甲螭麟兽被无量蛮老与七大妖兽轮番猛击,身受重伤。兽元珠为水色千秋所夺,又遭冰壳蛭人敲骨吸髓,早已垂死将亡,此刻再被曲风扬这般贯脑穿出,终于再难抵受,一命呜呼。
南宫易与曲风扬此番重逢,恍若隔世,见双方无恙,心中俱是悲喜交集。肚中各有一大堆的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互相拥抱,哈哈大笑。
玄天灵女等人驭禽赶来,於莫轩笑道:“曲风扬兄弟,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呢!”
曲风扬傲然笑道:“曲风扬的命比黑寒奇铁还硬,就凭这些狗贼又怎能杀得了我?”
转身瞥见玄天灵女,微微一楞,心中震动:“元泱竟有如此人物!”听说是玄天灵女,登时恍然,肃然躬身行礼。
曲家终究出自本国,曲风扬听说这灵女是玄风帝国神姬,那桀骜之态不由也收敛了几分。玄天灵女淡淡一笑,翩然还礼。
曲风扬心中忽然又是一动:“是了,这位灵女竟似颇为熟悉,彷佛在哪里见过听过一般……”灵光霍闪,蓦地想起觉得这女子的姿容形态,极像南宫易当年描述的,令他梦萦魂牵的天仙灵女姊姊,当下猛然向南宫易望去。
南宫易脸上微微一红,微笑传音道:“是了,就是她。”生怕被旁人瞧出端倪,转头朝紫妙瑶笑道:“这位姑娘又是谁?”
紫妙瑶嫣然一笑,正要说话,曲风扬却皱着眉头冷冷道:“素不相识,不过是在玄甲螭麟兽肚子里撞着的。”
紫妙瑶眼中蓦地闪过凄凉之色,微笑道:“是啊!我叫小瑶儿!只是玥海的渔女,与这位公子原本素昧平生,亳不相识。”转头凝视着曲风扬,柔声道:“但是在那玄甲螭麟兽肚里,公子见我孤单可怜,许诺答应要留我在身边,永不离异。公子难道忘了吗?”
曲风扬一楞,神色古怪,哼了一声也不回答。
众人愕然,但虑及其时元泱男子掳掠或收留孤身女子之事极为平常,也无疑心,唯有南宫易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聪明之至,又对曲风扬性情了如指掌,哪能看不出其中关窍。
心下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又是好笑,忖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想不到蛐蛐平时闷声不响,却原来也是极有魅力。”但见紫妙瑶眉眼之间,隐隐带着一丝阴戾煞气,不由微微一怔。
正自诧异,却听玄天灵女低咦一声,妙目凝视着紫妙瑶,缓缓道:“姑娘,你……我们可曾见过面吗?”
紫妙瑶摇头嫣然道:“我从未来过中土元泱,灵女一定是认错人啦!”
南宫易心中一凛,突然闪起一个不祥的预感,果听曲风扬冷冷地传音道:“这魔女便是锦毛鼠紫妙瑶……”
南宫易陡然一惊,那欢喜之意登时烟消云散。想起当日巽法灵爱妾虞姬惨死之状,想起馨儿所受的磨难,心中不由怒火勃然。又听曲风扬沉声传音道:“臭泥鳅,但这魔女对我屡有救命之恩,我决计不能恩将仇报。”
南宫易微微一楞,点头不语,心中更奇,不知这些日子以来,曲风扬与这魔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决计之后找个僻静所在,再与曲风扬问个水落石出。又想:“这魔女必定与天仙灵女姊姊中计之事相关,即使不伤她性命,也得让她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众人不及多说,匆匆告别了玥海冰壳蛭人国,驭禽向玉屏山飞去。临行之际,南宫易想起潮崖山的血菩提果或许对曲风扬经脉之伤有所裨益,遂潜入滚滚波涛中寻觅。
但水势浩大湍急,遍寻山前山后,只找到些许,当下藏入怀中,冲出水面,与众人会合东行。
玉屏山距离潮崖山不过三、四百里之遥,沿途山崩地裂,冰飞石舞,滔滔水流在千万残山断崖之间汹涌泛滥,一片狼借景象。
鸟雀高翔,众人远远地瞧见玉屏山崩缺了半壁飞崖,顶上的银潭沸腾喷涌,飞瀑倒挂,一如牟阳山。於莫轩忍不住笑道:“狗贼算来算去,竟将自己也一并算计了。”
众人莞尔,南宫易微笑道:“恒老贼若是知道自己的老巢变成这般光景,定然要气歪了嘴。”
众人绕着玉屏山徐徐盘桓,找到峭崖上的入口,震敝了灵禽,凝神聚意,次第进入。无量蛮老虽然重伤,但七兽犹在,高手众多,是以众人亦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窟壁通道曲折缭绕,四通八达,宛如迷宫。南宫易当日虽救了玄天灵女,从此处冲出,但亦有云里雾中之感。窟壁中一片死寂,竟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众人走了半晌,终于撞入一个极大的山窟厅堂之中。
方甫进入,腥风扑面,众人“啊”地低呼,大吃一惊。山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遗骸,鲜血涓涓蜿蜒,四壁血迹斑斑,竟似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
曲风扬奇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难道谁抢在我们之前动手了吗?”
於莫轩摇头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古兽宫装束,想必是狗贼下的毒手。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众人凝神细看,果不其然。
忽然,一个青衣人微微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呻吟,颤抖伸出手肘,艰难地朝前方一个紫衫女子爬去。他双腿齐膝而断,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状极凄惨。
而那紫衫女子衣裳破裂,玉体横陈,****血肉模糊,鲜血汩汩,以袖遮面,竟是被人淫辱致死。
玄天灵女、妙韵灵女瞧见那紫衫女子惨状,眼中均闪过羞怒不豫的神色,转开头去。众人心想:“必是那无量老贼临行大发淫威,攫取这女子的真元修补自身。”南宫易陡然瞥见白衣人的侧脸,大吃一惊,失声道:“汝鄢尹杰!”
众人一凛,凝神望去,那青衣男子果然是古兽宫首领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