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唦唦叫声越来越近,突然几道黑影从高峰之后转折飞出,闪电般冲入这山谷之中。馨儿眼尖,立时瞧见那几道黑影乃是六只黪灰的怪禽,巨喙如锥,红睛胜血,头顶一个黑色的裂纹,灰翅飞羽如刀,平展之时竟有五丈余宽。腹下一对利爪,前长后短。此时后爪微曲,前爪上则勾了一大团淡黑色的锦袋,如蚕蛹一般微微颤动。
馨儿心中大为失望,喃喃道:“臭泥鳅,早知不是你了。”突然一阵委屈酸苦,泪水又涌了出来。冰绒鸳独立侧头,低呜不已,似乎甚是怜悯。
忽听那怪禽嗷叫连声,抬头望去,一只怪禽悲呜怒吼狂啸,突然从半空笔直摔落,重重地砸在山谷溪流之中。水花四溅,怪禽抽动了几下!不再动弹,血水迅速涸散开来。
余下的六只怪禽俯冲而下,围绕着那只鸟尸轮旋片刻,后爪纷纷在它身上探扫。见它确已毙命,这才唦唦叫着冲天飞起,朝西边翱翔而去。
馨儿跃下山垣,走到那怪禽尸首旁,蹲下察看。那凶禽横亘在溪流中,上游的清水汨汨冲刷,从两旁化为血水流下,腥臭难当。馨儿蹙起眉头,捡了一根树枝,拨弄那怪禽尸体巨翅。“嗤”地一声,树枝竟被怪鸟的利翅倏然切断。
馨儿吃了一惊,凝神望去。见那巨翅之上,根根翎羽黪灰发亮,犹如利刃一般。方知这怪禽羽翼犹如万刀齐攒,极是锋利。当下小心翼翼地拨开它的翅膀,瞧见怪禽肋腹之间,插了一技长矢,直没矢羽。想来这怪禽不知在何处中了一矢,强撑着飞到此处,终于不支身亡。
馨儿心下好奇,这怪禽瞧来力气极大,双翼又是天然利器,不知是谁竟有如此能耐,能一矢穿入其肋腹之中。当下小心地探手握住那矢羽,猛一用力,将之拔出,坐倒在地。矢长六尺,颇为沉重。矢簇为缤铁所制,矢身青铜,上刻“战矢”二字。
馨儿蹙眉道:“战矢?”她年幼时便听父亲叙述元泱名人掌故,元泱着名射手也历历可数,但从未听说战矢之名,想来是荒乡僻壤中的无名矢手。
当下也不在意,用那长矢挑拨怪禽爪中紧抓的黑锦袋。怪禽巨爪抓得甚紧,勾拨了半晌方才将那锦袋挑开。
冰绒鸳突然大声鸣叫,尖喙勾拖馨儿衣领。馨儿微微一凛,知道这灵禽必是预感到什么不祥之事。难道这锦袋之中竟藏了什么可怕凶险之事吗?馨儿心中登时害怕起来,但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用那长矢与树枝小心翼翼地勾开锦袋,定睛望去。
“啊!”馨儿惊叫一声,面色煞白,猛地丢开长矢与树枝,踉踉跄跄朝后疾退,蓦地坐倒在地。
那黑锦袋中竟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婴孩!从高空摔下,头颅碎裂,肢体骨骼也断为数截,脑浆混合鲜血,红白一片,双目圆睁,满是惊怖恐惧的神色,眼角泪珠未干。
馨儿倏地感到一阵唔心,腹内翻江倒海,弯腰干呕起来。呕了片刻,突然觉得莫名的恐惧害怕,悲从心来,低声颤动哭泣。冰绒鸳白翅扑扇,轻轻抚摩,低呜不已。
馨儿哭了半晌,逐渐平定下来。想到那男婴孩惨状,心下恻然。突然心想:“是了!那余下的六只怪禽也都抓了这么一个锦袋,难道其中都是金童子吗?”她虽然任性自我,但自小受父亲与南宫易影响,颇有侠义之心,想到这些孩童被怪禽掳走,死生难料,心中登时大凛。
不知这些怪禽何以掳掠金童子?倘若是以之为食,又何以以锦袋包裹?袋中金童子又何以一丝不挂?一大串的疑问蓦然跳入脑海。馨儿咬唇思虑半晌,理不出头绪,心烦意乱。
猛一顿足,痛下决心,对冰绒鸳道:“鸳姊姊,咱们追踪那些怪禽,瞧瞧它们究竟要将那些金童子带到哪里去!”她心中担忧那些金童子生死,一时间将自己的安危与东行目的抛在脑后。
冰绒鸳摇头鸣叫。馨儿插着腰,脆声道:“鸳姊姊,你这就不对啦!咱们行走元泱,自当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怎能贪生怕死!坐视不理。”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连自己的面颊都滚烫起来。冰绒鸳侧头独立,沉吟半晌,点头鸣叫。
馨儿大喜,搂住冰绒鸳的脖颈,笑道:“走吧,”翻身跃上鸳背,朝着东边天际急速飞去。
冰绒鸳往东急速翱翔,空气逐渐转冷,竟似逐渐从盛夏进入初秋,又从初秋进入深秋、初冬、腊月一般。
地势越来越高,四下高山尽皆巍然高矗,如斧削刀劈,彼此之间竟毫不相连。山峰之上,碧木渐少,白雪覆盖。偶有绵绵绿色,也是苍松寒木。越往东去,绿意萧索。千山暮雪,如翡柱交错矗立。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了那六只怪禽。馨儿匍匐在鸳背上,紧紧尾随其后。
又飞了半个多时辰,迎面吹来的狂风越来越冷,风沙交集!彻骨冰寒。太阳西斜,阳光虽然灿烂依旧,但却丝毫不能驱散寒意。馨儿真气稀疏平常,勉力聚气凝神,依旧冻得簌簌发抖。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雪域()
俯瞰苍茫大地,尖崖林立,裂谷纵横,白雪厚积;青灰色的山峰断岩错层,苍松寥落,万里冰寒,连飞鸟都似已绝迹。
寒风呼啸,馨儿牙齿咯咯乱撞,花瓣似的香唇已经冻为青紫色,手臂紧紧抱着鸳颈,似已冻僵,动弹不得。眼睫上竟也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交睫之时,冰消雪融,如泪水流淌。
心中微微后悔,早知这六只凶禽要飞到这等酷寒之地,她便不跟着飞来了。但转念想到那金童子的惨状,登时热血如沸,振作精神。忽然心中一动:“哎呀!难道这里是东泱雪域族吗?”
她小时曾听父亲说起,元泱中最为酷寒荒芜的,除了玴海之外,便是东泱雪域族。雪域族绵绵万里,尽是犬牙尖山,草木稀少,一年四季都如冬天一般寒冷。
当地妖兽众多,多以食人为生。雪域族九大悍族,勇猛善战,比起元泱南蛮各国与玴海蛮夷更为凶悍。
雪域九大邦族与惊雷帝国有宿怨,但四十年前惊雷帝国惊雷天尊碧鲁洪渊以赤诚之心换得九大邦族首领信赖,在牟阳山中以天地为盟,九大邦族臣服惊雷帝国,永世交好,从此干戈息止,雪域太平。
但雪域族最为着名的,却不是“雪域合议”,而是“雪域八妖”。元泱历代“九大魔兽”中,必有雪域妖兽。其中又以“玄甲螭麟兽”、“雪域青眼饕狮兽”等八只妖兽最为著名。
这八只妖兽的元神虽被元泱历代英豪震敝于雪域众山之中,但仍时有肆虐,危害苍生。相传这些妖兽都是上古雪域神灵的衍尸所化,所以雪域九大邦族对这些妖兽又敬又惧又恨,奉彼等为国中上古圣兽,虽然妖兽元神已被震敝!但恭敬有加,每年一祭祀,不敢有丝毫怠慢。
馨儿心道:“这六只凶禽想来也是雪域凶禽了。”只见那六只凶禽唦唦乱叫,在万千险峰尖崖之间高低穿梭,朝着远处一座极为险峻的高峰飞去。
那座高峰寸草不生,霜雪遍覆,万仞绝壁之上,尽是累累巨石,道道隙缝。唯有山顶雪地之中,一株古木如盖,傲然横空。
六只凶禽在那高峰周侧环绕轮飞,怪鸣半晌,排成一行飞入山峰东侧的凹陷罅缝之中。馨儿驱鸳飞翔,尾随而去。
飞霜狂舞,砂石崩飞,无数灰蒙蒙的沙诗毓雨、雪沫冰屑从那群峰飞崖上随风卷舞,劈头盖脸地打来。馨儿用袖子遮住脸颜,眯眼望去,只见山崖凹陷处,有一道幽深漆黑的入口,狭长窄小,众凶禽便是从这隙洞中飞入。
馨儿心中微有惧意,不知那幽黑之中是什么世界。但事已及此,岂能半途而废?当下硬着头皮,咬牙驱鸳飞去。
到那洞口之时,一股阴风从洞中呼啸而出,腥臭扑鼻。馨儿身子一晃,险些被薰得摔下鸳背,连忙紧抱冰绒鸳,稳住身形。冰绒鸳避过那阵阴冷腥风,优雅地飞入洞隙之中。
眼花缭乱,突然一片黑暗,鼻息之间尽是血腥恶臭,烦闷欲呕。馨儿心中砰砰直跳,屏息凝神,从怀中掏出鸿芜天焰帝国豪雄所赠的“引火岩”,借着那跳跃的荧光,四下扫望。
两壁凹凸不平,地上深浅不一,正前方乃是一条幽深曲折的甬道。馨儿深吸一口气,忖道:“这些凶禽难缠得很,找到那些金童子之后,立刻带上他们逃出洞去。”强忍恐惧之意,将冰绒鸳震敝入簪中,高举引火岩,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里走去。
阴风呼号,恶臭逼人,馨儿三番五次几将呕吐出来,生怕呕吐之声在这甬道中声音激荡,惊动那些凶禽,当下强自忍住,蹑手蹑脚地前行。
自己的影子在窟壁上拖曳跳跃,变幻无常,犹如鬼怪一般。洞中不断地传出隐隐约约的怪鸣声,咕咕作响,鬼哭狼嚎。馨儿心中害怕,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她这一生中都在父亲与南宫易的庇护之下,从未孤身一人在如此凶险之地行走过,心中越来越害怕,几次想要掉头跑出,举着引火岩的手逐渐开始颤抖起来。
心中突然想起南宫易的温暖笑容,登时如一道暖流流过全身。咬唇心想,倘若南宫易大哥在此,握着他的手望里走,什么恐惧害怕都可以抛在脑后了。
又想起南宫易对自己的疏远冷淡,泪水滚滚,心痛如绞,忖想:“那臭泥鳅对你这般无情无义,你还想他作什么?若不是他这般对你,你又怎会孤身一人跑到此处?都整整一日了,也不见他追来,想必又在那些歌女舞娘的怀中得意忘形了。只怕他连你长得什么样也记不得了……”
心中剧痛,蓦地倚壁抽泣起来。冰寒的窟壁,阴冷的怪风,衣裙摆舞,周身侵寒。她孤单一人站在这山窟中,只觉得元泱之大,自己竟是如此孤立无助。一时间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无声哭泣,分外伤心。
哭了半晌,又自心想:“这世上竟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