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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易虽然不明白此中关节,但瞧见众人脸色,也能猜到大概,脑中飞转,暗调真气,随时准备出手。
馨儿对他颇为厌恶,故意嫣然一笑道:“独眼怪,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那两个苍炎卒大怒,喝道:“魔女找死!”踏步上前,便欲横加教训。
忽听启爵爷喝道:“给我退下!”
这一声大喝如焦雷崩爆,众人都吃了一惊,那两个苍炎卒更是大骇,急忙退了回去。
启爵爷冷冷道:“苍炎君,你的部下再这般目无上司,可怪不得我启烽不客气了。”
他昂立阳光之中,紫衣鼓舞,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凶猛锐利,仿佛天神一般威势凌人。
焱礼头抬也不抬,冷冷道:“爵爷对敌人温柔,对自己人却这般威风,嘿哩……”
启爵爷沉声道:“姑娘,此事关系重大,对你自己影响也将极大,希望你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家听听。”
众人听闻神樽落入巽法灵之手,都有些方寸大乱,彼此之间原就有些嫌隙,在此非常关头,更加激化。
南宫易心道:“此刻众人心浮气躁,彼此又起了嫌隙,正是脱身的良机。”
当下缓缓调动真气,传音入密道:“好妹子,我是南宫易。”
馨儿闻言大震,全身虽被封闭经脉,难以动弹,却如秋风中的树叶般簌簌发抖,眼波突然迷蒙,四下流转探寻,一粒泪水倏然滑过脸颊。粉靥上凄凉、幽怨、欢喜、愤怒、哀怜诸多神情瞬间转换,脸色苍白,又转嫣红,古怪至极。
南宫易心如针扎,愧疚怜惜,传音道:“好妹子,你不用着急,我马上救你出去。”
正要运气准备瞬息救人,却听馨儿突然脆生生地格格笑道:“独眼怪,你真想知道实情吗?那我便告诉你吧!那紫霄天焰樽确实是我盗走的,只怪你们的守卫太差劲。那破杯子留着也没用,我就索性送给那个巽法灵啦!你们若想要只管去向他拿吧!”
众人听她突然改口,俱极讶异。启爵爷面色一变,甚为意外,那炎尚公主也轻轻“咦”
了一声,只有焱礼木无表情,冷冷地望着馨儿。
南宫易也是猛吃一惊,不明白馨儿何以改口,自陷困境。
岂料更为出奇的事还在后头。馨儿格格笑道:“你们猜得没错,我确实有个帮手,那便是他!”素手蓦然朝南宫易指去。
南宫易措手不及,心中惊异愕然,只见众人眼光齐唰唰地望了过来再看馨儿,她正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中凄凉、哀怨、快慰、兴奋,交杂波荡,柔声道:“南宫易大哥,你不是说盗走神樽之后,便和我远走高飞吗?怎么现在才来呢?”言语柔媚缠绵,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欣交缠的喜悦。
馨儿听见南宫易传音之时,心中惊异欢喜,几乎便要爆炸开来。但突然之间,又觉得说不出的酸楚悲苦,一路上的孤独伤心、为人所擒的委屈愤怒、当日被他所拒的锥心疼痛都刹那之间如春水溃堤,倒注心中。
当听他说“好妹子”之时,更是心中气苦,那种窒息的疼痛又如利刃般绞心断肠,不可遏止。
刹那之间,一切都变得了无兴味,自凌自虐的念头竟然充斥心头,只觉得被万人错毁、死在他的眼前也是说不出的快慰。片刻间那连自己都为之诧异的话语便脱口而出。
看着南宫易惊讶错愕地望着自己,心中悲苦欢愉,凄凉快慰,脸上笑容越加绚烂,但忍不住又流下一粒泪来。
厅中众人又惊又疑地盯着南宫易,一言不发,浑身真气流转戒备。那向将军突然呼了一口气,霍然起身,喝道:“你不是樊将军!究竟是何人?”
南宫易听若罔闻,只是愕然地望着馨儿,心中沉痛愧疚,忖道:“她终于还是没能原谅我,宁可赌气死在这里,也不愿被我救走。”
心中大痛,念力凌乱四溢,那沛然真气也登时随之绽爆。“嗤”地一声,护体真气被众人真气所激,立时青光隐隐。
焱礼冷冷道:“我正想究竟是那里来的高手化身樊将军,竟能将真气念力收敛得点滴全无,原来就是你,这一路上辛苦了!”
那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呛然”声响,十七路将军刀光胜雪,将南宫易团团围在中央。森森寒气直指他周身要害,与那护体真气弹压吞吐,发出低微的“嗤嗤”响声。
厅内真气纵横,在阳光中依稀看见彩幻之气交错飞舞,窗外微风被真气所激,四下乱舞,登时将檐前的数百盏琉璃灯搅得叮当作响。
南宫易视若不见,按捺心中难过之意,心道:“馨儿性子倔强,倘若我一意劝她走,不知她还要说出什么话,生出什么事端来。眼下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强行将她救出此处,一个是证明她的清白。”
当下起身哈哈大笑道:“琼海海神神少南宫易,冒昧造访毕方城,多有得罪。”猛地将真气朝十七柄长刀激撞去。
青光爆舞,那十七柄长刀呛然龙吟,满厅刀光乱卷,映得屋顶四壁光芒闪烁,檐前琉璃灯登时又接连清脆作响。那十七名侦讯卒将军特长不在真气神功,哪里是他对手?
“啊”地惊呼声中,四下跌退开去。
众人大骇,那十七名侦讯卒将军听得“海神神少”四宇,更是面上变色。一个月前新任海神神少孤身打败水色千秋与泪芳姑、降伏琼海凶兽洪涛天吼兽,又率军大败碧雨帝国三支强大海军,令横行汪洋的千载海蠓成了缩头王八,威名远播元泱。天焰帝国与碧雨帝国宿怨已深,虽与琼海国亦不交好,但当日听闻此事无不拍手称快。
天焰帝国侦讯卒耳目广众,对南宫易二字早已如雷贯耳。眼下听闻这少年竟就是南宫易,无不震撼。瞧他腰上斜插的银珊箫,那洒落不羁的仪态,果然与传言中的海神神少相似。
听那婵月重生所言,海神神少竟是她的同谋,将神樽盗献巽法灵,此中关系实在是有些一塌糊涂了。
塔楼下众兵听得楼上声响,都惊异互望。不知是谁传令调度,登时兽嘶马鸣,潮水般的围兵四涌而来,将广场周围团团围住。
那启爵爷虎目光芒四射,拍掌道:“好厉害的玄风真气!启烽有一件事不明,倘若阁下果真是海神神少,不知怎会有如此强劲的风属真气?”
南宫易双臂一振,将侦讯卒服饰碎裂震飞,昂首而立,神采熠熠,微笑道:“五大帝国归属在其心不在其真气。南宫易有幸在鸿芜受玄风帝国神姬婵月灵女恩惠,学得风云诀,所以才会玄风真气。”他瞧那启爵爷坦荡爽朗,大有好感,不想言语相欺。
第五百七十一章 退敌()
馨儿瞧着南宫易不动手足震退众人,神采飞扬,洒落倜傥,心中又甜又酸又苦,没来由的又是一阵难过,突然有些后悔将他拖入此事之中,转而又想:“这无情无义的臭泥鳅,你又何必为他着想?”牙根咬紧,心中抽疼,颇觉快意。
焱礼冷冷道:“这倒巧了,一个是婵月重生,一个是婵月弟子,难怪要将本国神樽偷盗送给玄风帝国奸人了!”
他似是认准了馨儿便是偷盗神樽之人,听得两人的身份与关系后,心中更是笃信不已。语气森冷,浑身真气鼓舞不息,似已随时准备出手。
那两名苍炎卒本想随之大喝,但突然想起先前启爵爷的震怒之语,登时一骇,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反手拔出赤红的火麟刃来,作势欲扑。
南宫易哈哈一笑道:“在君子眼中无人不是君子,在小人眼中无人不是小人。”
他朝那启爵爷抱拳道:“婵月灵女两百年前便与玄风帝国恩断情绝,又怎会授意他人献宝巽法灵呢?眼下元泱无主,小人觊觎,离间撩拨之事还望谨慎明查。”
启爵爷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见他坦然相望,微笑以对,一时沉吟不语。虽然南宫易瞧来不似鸡鸣狗盗之辈,但此事太过重大,那婵月重生又改口承认,要听这陌生少年一面之词也太过草率。
炎尚公主淡淡道:“公子既然与此事无关,又是海神神少,为何假扮樊将军,混入毕方城中?”
南宫易看了馨儿一眼,苦笑道:“舍妹被人诬以此事,所以才一路寻来。”馨儿抿嘴微笑不语,彷佛眼前之事与她全无关系一般。
厅内众人均是皱眉不语,这般解释实在太过牵强,比之那如山铁证,直如鸿毛飞絮。
南宫易虽然舌灿莲花,机智善辩,但此次尚不明事情来龙去脉,对方又自恃证据在手,先入为主,想要证明清白实是大大的困难。
焱礼冷冷道:“巧言令色,若你心中无鬼,何必这般鬼鬼祟祟?能习得风云诀,纵然不是风妖,也有极大关系。给我留下吧!”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突然拔身而起,红光如电,阳光耀眼,众人眼前一花,一道烈焰似地光芒暴闪而过,炙热的狂风真气轰然席卷。
檐前琉璃灯被热气所激,立时“嗤”地一声,齐齐点燃,叮当乱响。那各色光芒在斜阳下璀璨跳跃,绚丽刺眼。
真气炙烈凌厉,力道之猛,极为罕见。南宫易心中一凛,忖道:“罢了!空口无凭,要想眼下证明难得紧,先带馨儿离开再说。”哈哈大笑,调用激浪涌,真气如海潮突涨,瞬息便集至右手,断刃应声出鞘,白光一闪,自那红色光波中倏然切入。
这一刃乃是碧雨帝国的“浪淘沙”,是南宫易在鸿芜从一个碧雨帝国豪雄处学得的。以激浪涌的御气方式,辅以祟尚变化的碧雨帝国起刃式,自然最为流畅自如。刃光如弧,真气锐利,刹那间便破入红光之中。
突然“噗”地一声闷响,那断刃竟似被什么极为强劲的吸力吸住一般,南宫易臂上一紧,险些被朝里拖去。念力一凛,仿佛有某件极为凌厉的物事朝自己疾刺而来。
大骇之下,左掌拍出惘云帝国至刚至猛的“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