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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戏子脸道:“就算我念着你,不对他下手,旁人也会放过他么?天君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
寰姬芙冷笑道:“好。眼下他和牧战野在一起,我倒要瞧瞧你们能拿他如何。”
戏子脸道:“牧战野大逆不道叛出帝国,天地不容,给他改新的机会,又不识好歹,那也是非死不可。”
他顿了顿,盯着寰姬芙一字字道:“倘若你现下回去,将他们擒住,那便是奇功一件。”
寰姬芙冷冷道:“倘若我不回去呢?”
戏子脸凝望她半晌,叹道:“你为何这等固执。那小毛贼有什么好?你非要帮着他?”
寰姬芙咬唇道:“十玉年来我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你为什么偏要杀他?”
她眼中珠泪欲流,忍不住哽咽道,“倘若他死了,我……我……”喉中窒堵,竟说不出话来。
戏子脸摇头道:“你便是再伤心也没有用了。”他的目光望向客馆方向,飘渺游离,低声道:“此刻那里只怕已经血流成河。”
烛火摇曳,那粒心形血晶珠在烛光下剔透欲滴,南宫易轻轻抚摩着,心中依旧是迷茫一片。
忽然瞧见那小姑娘手托着腮,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看,大眼扑闪扑闪,满脸尽是狡狯的微笑。
南宫易脸上一红,道:“你笑什么?”
小姑娘道:“我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你好在哪里,怎地她就那么喜欢你?哎,女人心海底针。”
牧战野叱道:“馨儿,你小姑娘家知道什么。”
那女孩馨儿道:“我可不小啦。再说这小鬼头又有多大?那还不是和爹爹的老姘头又亲又抱的么?”
第五百零九章 饮血无名()
牧战野拿她没辙,只有苦笑,朝着南宫易摇头道:“小兄弟,小女素来口不择言,你只当没听见便是。”
南宫易正要回答,忽然窗外卷进一阵阴风,将桌上蜡烛吹灭。窗外不知何时彤云漫布,黑压压的笼罩上空。树木摇摆,越来越剧,整片树林开始翻卷如浪。追风兽惊嘶声此起彼伏。狂风大起,飞沙走石,黄蒙蒙的一大片席天盖地卷了进来。
客馆内的烛光登时全熄灭了。众豪雄已喝得脸红心跳,咬着舌头道:“怎地今晚风刮个不停?堂倌,快来掌灯!”
牧战野忽然起身,气运气海,沉声道:“大伙儿小心,有敌人来了。”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登时为之一醒。
屋外风声呼啸,“克啦啦”倒了几株大树。突然听见四面八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凄厉狞邪,悠悠荡荡,说不出的可怖。群雄酒意全消,纷纷拔出兵器,骂道:“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
牧战野道:“天焰帝国的朋友,请点燃邢天火。大伙儿背靠背围成一圈,听我号令。小兄弟,你和馨儿站在圈子里面。”
众豪雄对牧战野极是敬仰,欣然从命。群雄围成一圈,将南宫易和馨儿护住。几个天焰帝国豪雄点燃一个暗紫色的火折子,火焰跳跃,任凭狂风卷舞,越烧越亮。
那凄厉的嚎叫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窗外、头顶。阴风阵阵,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将起来。
牧战野大声道:“故人来访,为何藏头缩尾?出来罢。”
一人冷冰冰的道:“一别十年,牧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突然哭声四起,狂风怒舞,“蓬”然巨响,几只巨大的麟蚺也似的东西破墙而入,尘土激扬,那几条东西纵横飞舞,突然向上卷起,勾住屋梁。“
咯哒哒”巨响声中,偌大的客馆屋顶蓦然被硬生生拔起,如稻草般被卷得七零八落,在空中飘舞。四壁迸飞,桌椅哗啦啦倾倒,陡然腾空飞起,从众人头顶掠过,飞到远处的树林中。
刹那间,众人周围空荡无物,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
众人“啊”的一声,齐声惊呼,只见夜色下,一只巨大无比的妖兽昂然而立,蓝幽幽的巨眼如鬼火燃烧。那妖兽高约五丈,通体血红,身形如巨大白虎,八条硕大的兽尾如麟蚺般游走跳动,想来适才撞破墙壁、卷走屋顶的便是这八条兽尾。口中数排森白利齿獠牙在夜光中闪闪发光。
凶虎兽上坐着一个紫衫男子,长得倒算清秀,只是那张脸煞白得接近透明,青筋条条可见,眼睛似闭非闭,偶一张开,精光暴射。身形瘦长,坐在凶虎兽上如弱柳扶风,随时会被刮倒。
他腰上挂了一柄长约九尺的黑刃,刃身如他一般细长。四周五十余颗水晶鬼头环绕飞舞,水晶鬼头黑洞洞的双眼似有荧火闪动,口中竟发出惨烈的凄号之声。
碧雨帝国豪雄见到此人,脸上纷纷变色。此人姓血,无名,所以叫做血无名。性格阴鸷嗜血,胸襟狭隘,睚眦必报。居于玴海冰蟾宫,年幼时因练神功法术曾深潜海中,不知为何差点溺水而死。元泱传闻他实已溺死,现在的这个不过是他的亡魂而已。故又有人称“亡魂血无名”。
他每杀一人,必取其头骨,制成“亡魂魄使”,据称可以震敝死者亡灵,御鬼杀人。被他的亡魂魄使咬中则必死无疑。坐骑异兽是玴海八尾凶虎海兽,碧雨帝国凶兽,嗜杀成性,勇悍绝伦,性子倒是与他自己颇为相近。
十二年前他忽然消失,不知所踪,想不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
牧战野淡淡道:“十二年前万丈峰一别,以为血兄当洗心革面,没想到一点长进也没有。早知如此,当日我便该废你经脉。”
听得此言,众人隐隐猜出血无名昔年的神秘失踪必与牧战野有关。
血无名面色微变,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只要牧兄有本事,莫说废我经脉,今日就算连在下的区区性命送与牧兄又有什么打紧。”
他将十二年前的那一次败战视为生平奇耻大辱,十二年潜藏玴海,日夜苦练便是为了一雪前耻。眼下见牧战野当众揭短,心中怒极。
牧战野原非如此刻薄之辈,说此话不过是为了激怒血无名,见他已然动怒,便又道:“既然血兄如此慷慨,那么牧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缓步走出,昂首立身。
血无名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奇异的桃红,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竟比那水晶鬼头发出的悲嚎还要可怖。
他森然道:“牧战野,血某十二年来每时每刻都在等待今日。当年听说你葬身神藏山,血某简直痛不欲生。上苍有眼,要让你活到今日。”
阴风惨淡,彤云压顶。十数枝邢天火束光芒闪烁,照得血无名的脸上阴晴不定,恍如鬼魅。五十余只水晶鬼头凄号旋转,在空中盘旋成一道圆弧,随着血无名的手指缓慢飞舞。那八尾凶虎海兽巨尾扬舞,体内红光明暗闪烁,发出低沉而怪异的吼声。
阴风呼号,森冷的寒意丝丝渗入众人体内,四周尽是腥臭之气,令人烦闷欲呕。
群雄甚为紧张,屏息静观。南宫易感到那腥臭之气如波浪般,一道道汹涌拍来。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被微微激起,热流在经脉缓缓周转,过得片刻,那烦闷之意稍减,气浪的排击感也不如先前明显。他突然想起馨儿,便移身挡在她的前面。
血无名手指一转,那五十余颗水晶鬼头突然散开,漫天旋转,厉嚎着向众豪雄、南宫易等人扑下。
牧战野喝道:“全部后退!”十指飞弹,十道青光闪动,将冲在最先的十个水晶鬼头射中,如事先计算好了一般,撞在后面的骷髅上,乒乒乓乓击得冲天飞起。
便在牧战野弹指之际,八尾凶虎海兽突然怒吼一声,前冲疾冲,五只巨大的白尾以雷霆之势猛击而下。
同时一道亮光一闪,血无名的黑刃向牧战野当头斩去。这一刃看似平平无奇,却包含诸多变化,更有开山裂地之力。
众人惊呼,血无名这声东击西的狡计虚中有实,又可谓一石二鸟。
牧战野闪电般掠起,在五条巨尾的空隙间穿过,五条巨尾击在地上,轰然巨响,尘土石块四下激溅,地上赫然多了五道深一丈余的裂坑。
刃光迎面劈到,牧战野屈指一弹,一道青光电射刃锋。火光激迸,强大的气浪将两人震得向后退去。
牧战野借势后掠,在十丈之外站稳。血无名如树叶般飘忽不定,又轻飘飘的回到八尾凶虎海兽身上。两人心下均是一凛,适才这一击,看来并无普通之处,却已发出至少八成的力道,竟不能将对方击倒。
牧战野衣袂翻飞,真气流转不息,周身衣服朝外鼓起。
十二年后再战,血无名的内力虽有长进,但武器与招式似乎并无变化。但他并不因此掉以轻心,倘若血无名没有必胜的把握,又怎敢来此挑衅?他必是将杀手锏暗藏,待他轻敌大意之时蓦然攻击。当下凝神戒备,瞧他有何后续之力。
血无名刃光纵横,八尾凶虎海兽巨尾如麟蚺飞舞,向牧战野接二连三的攻去,每一击皆是千钧之力。地上尘土岩石四下飞溅,尘烟弥漫。牧战野只守不攻,外人瞧来似是他为血无名迫住,不断闪避而无还手之力。
水晶鬼头在空中翻滚哀号,突然又疾冲而下。众人兵刃飞舞,叮叮当当将水晶鬼头击飞,水晶鬼头去而复返,鬼哭神号的不断攻来。
第十九章万刃归宗
南宫易与馨儿站在中心,被众人保护得颇为安全,透过重重人影,望见牧战野游龙般闪舞,在八尾凶虎海兽的巨尾与道道雪白的刃光中腾挪闪避。
馨儿不住的叹气,南宫易奇道:“你叹什么气,担心你爹么?”
馨儿摇头道:“这病痨鬼的功夫也太过稀疏,砍砍柴,捕捕鱼哪,那也罢了,要与我爹爹斗,哼哼。”
她噘个嘴哼鼻音的模样颇为有趣,南宫易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与寰姬芙分别后的郁闷之意稍解。
人影翻飞,巨兽嘶吼,转眼间那两人便斗了一百余合。血无名除了最初一刃气势滔滔之外,随后一百余刃虽然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