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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是什么?
有间无间空魔经又是什么?
“魔”又是什么?
凭依的“法”和“性”自己还能理解,但更深一层的“道”和“心”自己却从来都琢磨不透。还是那永恒的一个话题,“道是什么?魔又是什么?”
陈观水自诩已经是同一年龄、同一修为的人群里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也自诩自己可以有很多捷径可以轻易登上路途中的小山峰,但是每一次的思考,总是会在这个很虚的问题下面败退。
尘世间无数狼狈、修士中无数坎坷、狰狞凶恶的统治、血腥染满的大地、刻入骨髓的隐藏在阳光之下的冰冷,铸就了自己眼中的这个世界,描绘出了自己心里的世界映像。自己从一开头就选择了向下,也选择了阴阳双路中的**,欲染人心,一步步的借着梦境神通的便利和大能敲碎了阳光下一切的美好,撕碎了被塑造出来的如同琉璃一样的表象、揭露着下面黑丑的钢铁骨架。一如无数年来,无数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僧人或是儒生。
有的僧人,舌绽莲花,深入不毛之地,靠着佛法点化妖修,又靠着佛门神功诛杀叛逆。或者是内证本心,自求圆满;或者是外融万物,普度众生。
有的僧人,只留本心一念向佛,破门还俗,建国做帝,役使万生。或以刚烈手段、雷霆杀戮,统治国度;或是以怀柔感化、教牧民众。以外道为我道,以外人之心为我心,以外人之欲为我欲,以外人之圆满为我圆满,于不可名之处证就佛门金身。
更有前辈儒门大能元神,穷尽天下无数魔门功法记录,以八千年光阴,明辨魔门种种道途。那人之前,魔门混沌黑暗,被人间视为一切凶恶之源、一切罪恶之根、一切堕落之本。那人之后,魔门莫名就有无数宗门从混沌中撕裂而出,杀尽了染在外面的那种种尘埃,有了一点近代宗门的样子。
上古魔门,往往是只有一个主人,占据一个洞天福地,手下奴役着数千上万的低层修士,随着自己的心意或者是自己的功法,就去做耸人听闻的奇事和惨事。或是用普通凡人来做粮食,放牧鬼兽;或者是用刻意下毒,把很大一片地域上的伦常道德用奇异的手段崩碎,让那众生堕落入无色地狱里面,上演无穷尽的悲剧;或者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就用血、肉、骨、魂来塑造种种奇观。
无缘由而崩碎,也无缘由就得了道途,却屡屡都是被拦在最后一关,在万年一次的天地钟响后被炸成漫天的奇异景色。所有上古魔门虽然为害天下,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才会被天下人围剿。那就是堕落入魔的,十人之中倒有九人是大姓中人。那些荒杂出生的散修,早早就在走上云端前就像草原上的黄羊一样被猎杀了。
但那人之后,魔门却是有了颜色。一转就从奔腾散漫的荒原大河被约束成了峡谷里的长江,凶险更胜往昔,却又有了一丝规范。
而那人,就是三万年前的仅次于孔圣的儒门大能,林羽色。也是后来的魔门之主,以心魔入道的大魔王。
却是一人成道,就堵死了后来人所有的道路。
陈观水在自问,自己的路究竟是在何方?
眼前的王雪莹,仅仅只有二十七岁,仅仅是比自己大上不到十岁的年龄,却是已经站在自己更上一层的云上。她的路,又是什么?她又是如何选择自己的路?她,是如何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了现在?
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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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间的迷茫如同闪电,照亮天空,然后又消失不见。在现实世界里,陈观水眼沉如水,抖手就是一翻,像是捏着一件细薄如纸一样的精美瓷器一样的捏着什么东西。等到手心翻到朝天,一面小小的盘子出现在陈观水的手心里。盘子上,历历数数,都是下方地面上已经选择皈依了王雪莹的凡人,却是全部都被陈观水用外袍上的一个小盘子装了上来。
那个盘子,陈观水也认的,是那个一只在睡觉的大妖王周佳的东西,名叫“红海盘”。名字古怪,功能更是古怪。盘子里面藏着一片汪洋大海,数万里波涛,有着九处奇大的岛屿连接成了一个最简单的“城”。但更奇怪的,是盘子里面天生烙印着的根本禁制,竟然就是刚才林羽汐送出来的观世间一切自在法。现在盘子里面得了那些刚刚被度化的数十万佛门信徒,岛屿上红色雾气滚动,消散后就显现出了数百处的寺院丛林。中心大岛上,一座女佛的塑像拔地而起,直入云端。
虽然这个女佛的塑像在出现后很快就变化成了王雪莹的模样,盘子也自动飞舞投入了她的手里,吞了她身边的那一团晶莹莲花,稳稳的镇住了血河,但陈观水还是看清了女佛刚刚出现时的样子。
一个很是健硕的女人,一个可以说是非常魁梧的尼姑,只是简单的立在那里就有一种凶意扑面而来。她的身上,是酒红色的僧袍,满是堕落后的满足。她的身形,有着一种动人心魂的**。矫健的**,丰满到极致的山峰,用最简单的“形”来述说最复杂的“**”。而她的眼睛,也不是佛门众多肉身布施的菩萨那样的慈悲,只有最深沉的由**和**勾勒出的另类的圆满。
却是直入人心最深处,砸在人心天生最本源的“繁殖本能”和“**冲动”上。
却也是这位名为“万恶首”的女佛成就的根本。
第二道祖骑熊道长腐泉子座下七万年来都没有换过的上清观天下行走,七万年威名还在周佳之上的大妖王,淫威震怖天下的绝世大妖王,万恶首。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万恶首()
万恶谁为首?欲以谁为本?
陈观水没有去想,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刚才拿出红海盘的动作,一如往日,是出自头冠里的林羽汐这个元神真人的手笔。陈观水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手曼妙无比的挥舞,写意的用一种无比震撼的手段轻易就把下方土地上四十里直径里数十万的凡人一次装进了红海盘,更借着那些凡人皈依后的心神所向修改了盘子里面的核心禁制,把那个洞天法宝轻易就归属在了王雪莹的名下。那一个瞬间之后,陈观水就觉得自己莫名奇妙就从外面的世界掉落出去,掉进了七镜之城,漂浮在空中。
那浩大如云海的绿色雾气,同时间在外界消失,如同凭空出现一样,闪现在陈观水的周围,翻腾云卷,波涛如龙。
空中再是一闪,就把外边还留着的夏花娘、谢依询、王雪莹,还有一个看见木叶藩发生巨变飞过来查看的金丹女修都吞了进来。
王雪莹有了红海盘的帮助,轻易就把自己背后那个血海坛城中最靠近自己、甚至已经缠绕在自己身上、时时发出惑人心神的魔音的血**头们镇压了下去。以那面红海盘为核心,重组了坛城。坛城里的那些阴森小鬼、狡诈魔怪、卑劣怪兽,前面由这些小人物们组成的血炎、血纹、血花、血浪,现在统统被红海盘吞了下去,空留下那数百个被血色禁制圈住的大魔头。
而就是现在,那些魔头也有了点佛门密宗护法明王的模样。虽然是面青形怪,獠牙滴血,足踏尸山,手捧白骨,凶神恶煞,却又有一种“大恐怖既是大光明”的味道。坛城周转,按照一种陈观水还不是很清楚的仪轨把一个个魔头布列开来,次第的顺序,观者由眼睛而带动的心神的流动,都结成了一个特殊的仪式。尤其是对刚刚看过观世间一切自在法的陈观水来说,更是如此。
佛门本来就有背离尘世万般苦楚、求得一片圆满极乐的本意。魔门也有自在肆意、我代天行的写意。正好就是魔头们演化苦海无边,震撼观者心神,劈碎观者心中万般欲念情意,让其自己思量这脱世之法。是跟随几位道祖,踏足虚空,证就大道;还是自思自己的本分,自思自己可以做到的极限,再在这极限中去求一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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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进了七镜之城,没有了身体外边那层“千妄法衣”的保护,陈观水干脆就认了输,领头带着众人一路直往远处的七层云城飞去。
那边云城最上一层的阁楼里,现在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林羽汐坐在最上头,和对面的一个大红袍子的**尼姑在闲聊。旁边的长孙有希在拎着周佳的尾巴,把他当成流星锤在乱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周佳就是死闭着眼睛,任由小萝莉把自己当成一块石头四处的乱丢,四处的乱砸。
大殿中间的地面上,一如那日陈观水初入白云观一样,一地的都是十五六月大的小女婴们在玩耍,一地的小动物们在沉睡。也就是云魔北上一路上积累的多了,现在坐在旁边的五六岁的小萝莉们多了起来。一共十二个穿着各色小衣服的小萝莉,如同小鹌鹑一样的躲着上面的那位红袍尼姑。
在陈观水领着众人进入阁楼的同时,阁楼中莫名就多出了两缕气机,**着香炉里腾缭的烟气,在空中勾勒出了两个白衣道姑的模样。这两个道姑,站在前面的皎洁如莲,有尘世不能染的清净,站在后面的冰寒如雪,有肃杀天下的恐怖。
而陈观水一行人,踏足阁楼的第一步,身边的谢依询就是一声**,化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女婴,萎顿在地沉睡去了。第二步,那个被意外抓来的秋月国金丹女修也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却是意外的还保持着清醒,蹑手蹑脚的就抓住了陈观水的裤脚,躲在了后面。
第三步,王雪莹身边的诸天神魔消散,退回了虚空世界,空留了一个红色小盘子舞在空中。第四步,连小盘子都退回了她的神识海中,也让她同样变成了一个小婴儿。不过她却是自来熟一样冲进前面的人堆里,逮着这一个千年难得的机会,扑倒那些往常根本就打不过的前辈们,按在地上就死命的捏起来。刚按住武姬花亲了两口,就被柳子元和柳子梨掐住,瞬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