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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皓,你发带没弄好。”
霍湘震?!
吴积白愣了一下,就见霍湘震从帐篷里的阴影中走到了楼辕身后,伸手帮他整了整束发的那根鲜红的带子。
两个人都是穿的新郎的喜服,除了尺码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鲜红的广袖喜服,鹅黄的里衬衣裳。加上束发的红色发带,简单大气。霍湘震还比楼辕略高一点点,看起来还更气宇轩昂一些。
他此时站在楼辕身后帮楼辕整理发带,显得极为自然,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样有损气度。楼辕是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保持这站姿让霍湘震弄好,也全不在意自己这样被人围观。
西夏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西夏那公主看着楼辕,皱着眉头又低下了头,噘着嘴。
吴积白觉得自己好像又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这时候的重点怎么都不应该在这个西夏公主的身上。吴积白一边眉头高一边眉头低,手叉腰看着霍湘震和楼辕这对奸夫淫夫,妥妥一个教训孩子的模样:“你们俩怎么回事?说了婚礼前不能见面的怎么又往一起凑了?!”
楼辕索性就出了帐篷,霍湘震也是一起出来透透气。楼辕抱臂看着吴积白,没开口,但是大有一股“我就不听话了你能怎么样吧”的意思。霍湘震就是开口:“两个大男人成亲,那种破规矩不守也罢。你怎么不说要是按礼法,我们两个还根本就不能成亲啊?”
“凑!”吴积白一个白眼白了两个人,“俩变态!爱咋咋地,又不是老子娶媳妇!”
“爹娶媳妇,怎么?有意见?”楼辕嬉皮笑脸地一挑眉,占了吴积白一个便宜。这回倒真算是楼辕占了个便宜,对外宣称的都是楼辕娶霍湘震。霍湘震琢磨着反正占便宜的是他,干脆也就不计较这方面的事情了。
此时两个人往外一站,算是让雁门镇的老百姓一饱眼福。霍湘震是一表人才的干练精英,英气里带一点点的儒雅。楼辕虽然是有些冷的模样,但可能是因为霍湘震在他身边的原因,眉眼里却全都是笑意,脸上的疤痕都显得柔和了。
一年前楼辕初到雁门镇的时候,脸上的疤痕能吓哭小孩,加上总板着脸,一身杀气,刚来不到半个月就在雁门关外一个人跟三族大军硬拼了一仗,杀得血流千里,简直就是老百姓眼里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雁门镇的老百姓哄小孩的时候都是说,再闹我就把楼辕找来。只要此话一出,小孩保证不闹。百试百灵,外加屡试不爽。
然而楼辕是个好人,或者说好将军。那段时间的严肃是因为黑虎军初成,他需要立威,累得连有表情的力气都没了。因为雁门镇地位特殊,出了大案要案都是交给军队管辖,楼辕又是雷霆手段,直接用周围的野匪给黑虎军当了练手的靶子,更是确立了一个不好亲近的形象。
直到半年前有那么一回,黑虎军成型了,一切好端端步上了正轨。庆功宴上,楼辕喝多了之后发了这辈子唯一一次酒疯,骑着宝马小黑绕城跑了三圈还唱着相当跑调的歌,最后被霍湘震扛回了大营……严肃正经凛然不可侵犯的形象噼里啪啦就崩了。
那之后楼辕倒也不端着了,直接暴露本性,甩手掌柜的程度比剑南路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没事儿打着亲民的旗号,跑去雁门镇里各种晃悠,反倒是给了人一个“这起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的印象。
总的说来,楼辕也就是严肃不出辕门的货色,严肃也就是为了立起军威罢了。这招是他和风笑晨学的,严以治军,宽以待人。只要手下别犯军规,那就万事好说。
眼看着日薄西山,可算是到了婚礼的时候。在楼辕和霍湘震同住的中军帐旁,搭了个简单的喜堂。军中简陋,两个大男人倒是大度,索性就一切从简。一对大红的龙凤蜡烛,一匹红绸,加上雁门镇手艺最好的剪纸师父剪出来的大红喜字,这就是他们拜天地的地方。
“师兄,”端端正正站在了喜堂上,楼辕执着红绸的一边,看着紧握红绸另一端的霍湘震,脸上有微微笑意,“对不起。”
霍湘震挑眉:“大喜的日子,你对不起我什么?”
楼辕很自然地回答:“剑南路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咱们的婚事要等到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而且会从九嶷山到赵宋,放鞭炮放个三天三夜……军中简陋,师兄,对不起。”
霍湘震刚想回话,楼辕便突然笑了:“所以我一定要补偿你的。”说着,突然在满堂宾客面前,回身指着外面,“我送你一个蜃楼海市落星雨 火树银花不夜天!”
外面,猛然炸起了一大片璀璨光华,是楼辕专门找了铁匠来“打树花”。滚烫的铁水泼打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以往只有元宵节才有的打树花,今天就伴着大喜事的鞭炮声,为这两人而绽开。映如白昼的光彩和嘈杂的宾客惊叹声里,楼辕在光影中扭头看着霍湘震,微笑:
“师兄,霍湘震,生生世世,楼暮皓誓言不负。碧落黄泉,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第四十九章 良夜灯光簇如豆()
打树花不似烟花一般五颜六色,却有烟花比不了的大气豪迈。炫目的金光里,楼辕侧过头,看着霍湘震的双眼,阴阳妖瞳里写满了认真。
“师兄,”楼辕的眼里含着笑意,娓娓道来他从不吝惜的情话,“我这辈子总是慢一步去后悔很多事情,被齐家抓到之后我后悔为什么要跑,锦官城破之后我后悔为什么要战……等等等等,很多事情,我都很后悔。
“所以这一次,你是要让我后悔没有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再和你成亲,还是后悔选择了和你过一辈子?”
鲜红的衣裳,明媚的笑颜,带着期待的眼神。手执联系着两人的红绸,就好像已经把月老的红线系在了心里。霍湘震笑了起来,轻轻移步凑到楼辕的耳边,悄悄道:
“后者,你可以把它永远剔除在后悔名单之外了。这辈子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就是和我在一起,我保证。至于前者……”霍湘震突然笑了一声,用有些轻佻的语气,撕咬了一下楼辕的耳廓,“你现在不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么?”
楼辕没想到霍湘震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开黄腔,愣了一下,然后想想在打树花这么热闹的声音里好像也没人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看他笑,霍湘震微微挑眉,他觉得楼辕这个笑不怀好意。但是仔细想想,楼辕好像也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奇了怪了,这小猫怎么突然好像学坏了的样子?一定是吴积白那家伙……
吴积白表示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躺了枪?但是吴积白也不想吐槽他们俩什么了,毕竟这是霍湘震大喜的日子不是?趁着漫天都是打树花的光焰,吴积白叫着两人让他们赶在这漫天的光华里拜了堂。
一拜天地,谢皇天后土,赐我良人有缘,愿终生只他一人为伴。纵不可白头偕老,但只求同生共死。
二拜高堂,谢父母生我,使我有缘遇他,望此情长存天地不朽。父母祝福纵然好,但便纵使举世不容,也不会放弃红绸彼端的那人。烛九阴和楼止至等人都没有到这边塞苦寒之地来,这一拜,只是拜了信物而已。
夫夫对拜。转过身看着那人带笑的眉眼,心里一下便踏实了下来,千言万语在四目相视的时候已经说到了对方的心里——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礼成!送入洞房!”
吴积白用着起哄一样的口吻喊出最后一句话,整个雁门关楼家黑虎军大营都热闹了起来。军中多是二十来岁的热血小伙子,全都闹着要好好闹一下洞房,尤其是要好好闹一闹楼辕。这婚礼上最该被折腾的自然就是新郎,他娶到了新娘子那么好的两人,怎么可以不让人欺负欺负?
这一场婚礼,两个新郎,都是该被折腾捉弄的。一个是娶到了楼家最为杰出的少年将军,另一个却是收了九嶷山头不世出的剑仙妖龙,哪一个不是羡煞了旁人?哪一个不是小姑娘们梦里的情郎?
边关的烈酒一坛一坛地开,正是楼家的好酒。比京城里楼府私酿的好酒还要醇还要烈,酒入豪肠更是助兴。边关没有了精巧十分的小酒盅,只有粗犷的土陶大碗。楼辕举起一碗主动和霍湘震碰了一下,脸颊上带着酒意的酡红,笑颜是一年多以来从未见过的飞扬灵动——
“师兄,我说过我会请你喝到的,世上最好的酒,我们楼家边关的美酒!我做到了!”
对,他做到了。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半妖,到一个叱咤疆场的黑虎将军。他做到了,而他一直在见证!
春宵一刻值千金,众人哄闹着把他们两人送进了洒扫一新的营帐,却闹哄哄不肯走,几个大小伙子吵着要围观两个人行周公之礼。
霍湘震一直是个好好先生的形象,又是黑虎军上下唯一一个制得住楼辕的人,所以两人新婚之夜,想来楼辕自然是不能跟人翻脸,自然就引得人要好好“报复”一下楼辕这个将军。
不过两个人明显都没有让人围观自己和心上人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意思,楼辕抱臂站在帐篷门口,眉头一扬:“想看?行啊,先给我去背着二十斤沙袋穿起铠甲,绕城跑上两百圈,回来再看吧。”
瞬间一股尴尬犀利的冷风飘过,几个人骂了一句将军你个混蛋就走了,还有几个体格好的真就跑回去找铠甲准备跑去了。成功清了场子,楼辕合上了帐篷口的门帘,还拎了两块板砖压死了帘子角,以防有人闯进来。
霍湘震眼带笑意看着楼辕这么折腾,忍不住打趣他一句:“你就不怕真的有人跑完了回来看?”
楼辕此时已经加速跑扑到了霍湘震身边,抱着霍湘震就往床上推,一边推还一边仰脸啃着霍湘震的颈侧,含混不清:
“就他们那个王八犊子的速度,平常不背着沙袋光穿铠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