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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辕越想越乱,最后只有嗷呜一声蒙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虾米——放弃了!越想越头疼!
于是等霍湘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抱头成团的炸毛小猫。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霍湘震走到床边,戳戳那团小猫:“干嘛呢?不怕闷死自己啊?”
楼辕听见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拽着霍湘震的衣领子就是咬牙切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想下去老子就要被自己给逼死了!”
霍湘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挑眉,又从正面抱住了他,抬手给顺顺毛,侧过头咬着他耳朵调笑:“你可算知道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了?”
楼辕无言以对,瞪着眼睛看他满是生气的意思,然而想想好像自己没什么资格跟他生气,叹了口气,索性放开了手。霍湘震也松开怀抱,扶着楼辕倚在床头,还关切了一句:“刚才动作这么大,没牵扯到内伤吧?”
楼辕这时候也恢复了平常那个高傲风格,摇摇头,看着霍湘震,一脸的高冷傲娇:“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要不然别说养伤,我今晚上就得被你给急死!”
霍湘震笑了一声,伸手摸摸楼辕披散下来的头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都说了是和你这两年相处下来隐约感觉到的。你刚才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抓心挠肝地特别难受?我告诉你,这两年我也在想你的腿到底是真废了还是装的,也是这感觉。”
说着,笑起来,屈指弹了一下楼辕鼻尖:“我这是罚你,罚你瞒着我。”
楼辕颇有些不服:“你自己说不生气了的。”
霍湘震点点头,理直气壮:“不生气不代表不想罚你。”说着,又玩起了楼辕的头发,跟着还絮絮叨叨:
“这两年你一直不让我碰你膝盖,但是又没有表现出对当年的事情有多抗拒,我向你求欢的时候你也没拿你的腿做过文章……所以我就觉得,你不让我碰你膝盖应该和六年前我打伤你的事情没关系——那就是另外还有事呗。当时是模模糊糊觉得你腿上有秘密,但是没想到已经好了。
“我记得人家都说孙膑是被挖了髌骨的,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但是我记得你可以站起来,虽然好像要别人扶着,然后还要架着拐杖什么的。但是我记得你就算是用拐杖,也能站得很稳的样子,我就开始想你的腿是不是没我以为的那么严重。
“然后我就想起来,虽然所有人都以为你经脉不通武功全失,但是如果真的一点内力都用不出来的话,你的暗器也不可能打的那么准,至少发射袖箭之类的时候手会颤的。还有乌鸡说可以换髌骨的时候;我说要换我的给你,你们俩的反应都是那样……
“说你不想站起来,绝对不可能。说你舍不得我么,那是肯定的。”霍湘震说到这里,笑了出来,颇有几分得意,接着说,“那时候我就一直在猜测,你的腿是不是已经好了,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瞒着。前几天在节度副使府里看到那个被你给废了的人,如果你真的一点武功没有的话,怎么可能把人弄成那样?”
霍湘震说到这里,有点别扭,想起了那人那地方被楼辕用了一刀,有点不寒而栗,但是还是接着说,“还有,之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是侧着身子睡的。以前你要装作膝盖不好都是平躺着的,刚才侧身睡,是不是因为之前就想好了这次要坦白告诉我?”
第二十四章 少年青衫群芳过()
霍湘震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迟钝,事实上他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敏锐,只是他不说而已。
楼辕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见识到了,霍湘震的狡猾。
然而霍湘震却狡猾不过楼辕——这大概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和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关系。霍湘震说完了自己的分析,就见楼辕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唇角和眼角都带着媚意的笑。那笑容勾得霍湘震心里一酥,连忙别开脸:
“呃,那个,我说完了……咳,我的意思是,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治好的?”
楼辕看他这个反应,心里窃笑了两声,用手撑着坐起了身子,拽拽霍湘震的胳膊,就趴在了他肩头,侧着头咬着霍湘震的耳朵:
“六年前回了楼家之后。吴大哥对外人宣称我这双腿是废了,实际上是慢慢治好了。前几年还得养着,大概是去年这会儿吧,彻底的好了。”
热气打在霍湘震的耳廓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窜在身体里,让霍湘震觉得全身都灼热了起来。他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生怕会弄巧成拙,只好随着楼辕的话题继续下去:
“你不是说……那个,要换上完好的髌骨才行吗?你,你换的是谁的?”
说到这里,楼辕似乎一下子开心不起来了,从霍湘震肩头起来,微微低着头,带着些苦笑,略略的有些严肃:“还记得沈伯伯么?”
沈鹿鸣?那个骑着龙龟,总是陷入情劫的半仙?那个至今还在南诏给虺柰娘守墓的道人?
霍湘震愣神之间,想起了沈鹿鸣身上那些细节——见到他的时候,他从来是坐在龙龟背上的,坐姿也从未变过。他从来不会离开他的龙龟,就算是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是坐在龙龟背上。
他一直以为是沈鹿鸣的傲气,却从没想过是沈鹿鸣的腿有问题。难怪楼辕曾经说,沈鹿鸣出现的时候一定是和他的龙龟一起。这不就好像楼辕之前不论去哪里都是要坐着轮椅的么?再想想,六年前江湖传言沈鹿鸣因为情劫大损修为,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的髌骨挖出来移植给了楼辕的事情?
情劫……想来正是因为楼辕的生母小去?
楼辕看霍湘震的眼神,含着苦笑微微颔首:
“你猜对了,正是因为我娘,沈伯伯才把自己的腿给废了……”他叹了口气,“六年前吴大夫帮我看腿伤的时候说,髌骨碎的原本可以长好,但是因为一路上耽搁了治疗,而且因为别的一些原因,我那双髌骨是不可能痊愈了。如果要治好这两条腿,只能是再换一副髌骨。这办法给人身上都不一定能用,但是因为我是半妖,体质毕竟和人类有所不同,还可以赌一把。
“当时他说什么排异反应的我也不懂,只是说外人的骨头就算有也不一定可以用。可是当时说好的,就算我好了也要继续装成双腿残疾的样子,所以如果楼家再出现一个瘸子,很可能就会被怀疑。而且和我有血缘的,只有我爹,我大哥和我四哥,还有就是三姐六妹……你说我舍得让谁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我凭什么?”
霍湘震忽然觉得心里很疼——那些困局都是因为他的冲动,都是因为他伤害了他的虞暮皓才造成的……
可是楼辕似乎没有计较霍湘震所困扰的事情,只是继续说着沈鹿鸣的事情:
“后来是我爹,不知道什么办法找到了沈伯伯。当时沈伯伯看到我这张脸,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沈伯伯其实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很冲动,就因为我是我娘唯一的儿子,而且长了一张和我娘很相似的脸,就答应了把他的髌骨挖出来给我……他是仙,吴大夫说可以试试。
“移给我之后,我也的确没有什么所谓的排异反应。但是仙骨里面灵力和我本身半妖的灵力不相容,所以我这几年里虽然能站起来,但是也在慢慢适应。直到去年才真正适应了这副仙骨。”
他说着,苦笑了起来:
“可是沈伯伯……不是楼家欠他的,是我欠他的。南诏那次我那么担心沈伯伯的安危,因为我欠了他的。他有情有义,是我对不起他。”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更甚:“尤其是现在——沈伯伯一直觉得我就是我娘的延续,所以就算废了一双腿他也不介意……可是我现在连唯一像我娘的地方都毁了,我真高兴他现在在南诏不知道这些事,不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经脉逆行。”
霍湘震心疼了。他觉得他错过了他的暮皓生命里最需要他的时候,而且他亲手造成了他最爱的人的痛苦:
“……你那段时间,究竟都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疼。
楼辕却笑了起来。带着伤疤的脸上绽开笑意的瞬间,不仅不丑陋,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那些事情很长。”
霍湘震闻言便起身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转身上了床挤在楼辕身边,伸手把他揽在了怀里:
“暮皓,今天晚上我什么都不做,就听你说。我想听你原原本本地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的所有事都告诉我。我不怕长,我只怕你不肯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听。”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楼辕听着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气泛起,他身上冷,骨头缝也疼了起来,脸上的伤口跟着也是疼。只是目光落到那灯花上,忽然觉得霍湘震的怀抱无比暖和,身上的疼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这里很安全,绝对没有齐家的暗探,也没有京城的细作。听他说话的,只有他连命都可以交付的那个人。
于是楼辕笑了起来——
“原本打算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你的,现在我反悔了。当日我曾说五年之后告诉你,还有三年,我却是不想憋在心里了。”
霍湘震一时间微微的有些愣,揽在楼辕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楼辕却是挣开了他的怀抱,在他不解的眼神里,解开了亵衣的腰带,松脱了上身,赤膊回头看着霍湘震,眼神里平静无波。
入目是楼辕骨肉匀称的肌体,还有那个清瘦却肌肉紧实的脊背。上面嶙峋却淡化了的伤疤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他几乎记得清每一条伤疤的位置。霍湘震险些就心猿意马起来,只是看着楼辕并无情|色的眸眼才冷静了下来。伸手,指尖抚上那些伤疤,声音不由得也沉了下来:
“这些……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问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