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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匹骆驼身形尤其高大,驼峰之间坐着一名老者,六十岁上下,黝黑的皮肤上布满褶皱,指间一杆烟袋,不时嘬上两口。
老者一挥手,喊一声休息,商队之中立刻传下令去,各人下马收刀,圈好马和骆驼,放它们自去吃草,接着埋锅造饭搭帐篷,看样子今晚是要在此歇宿。老者什么都不干,在其余人的服侍下坐下来休息,不停地吧嗒着烟袋,俨然是这一队的首领。
“巴雅尔老爹,您说这附近会有草匪吗?”一个年轻的后生凑上前来,给巴雅尔换烟袋时,问了句自己一直想问的话,他是第一次跟商队,心中充满了好奇。
啪地一声,巴雅尔一个烟袋锅子就砸在了这傻小子头上,没好气的道:“狗东西,出门之前交代过你了,草原之中不要提那两个字,怕什么来什么你知道吗?”
草原之中行走,最忌讳的就是草匪两个字。自从匈奴退回漠北之后,匈奴人难以为继,早已将抢劫作为了正当职业,不论汉人匈奴人,碰见就抢,抢完杀人,杀完走人,管杀不管埋。匈奴草匪,早已成了草原恶魔的代名词。
后生不敢言语,默默退开。被叫做巴雅尔的老汉继续抽他的烟袋。
老汉全名叫做布仁巴雅尔,他不是匈奴人,而是来自西方的色目人,这一趟是从西域花剌子模城送一批货物去汉地,路经草原,骆驼都是从西域穿越沙漠带过来的。
沙漠中有沙盗,草原中有草匪。沙盗终究还讲些道理,留下买路钱,也就放你过去,犯不着生死相搏,草匪却野蛮之极,不杀光所有人不肯罢休。所以进入草原之后他们便处处提防,事事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巴雅尔边抽着烟袋边瞅着四周,忽然,他发现眼前几十米的地方,空气似乎出现了某些异常,正常的一片野草在此处纷纷左右歪折,连土石也折成一个七扭八扭的诡异弧度,空间竟似被扭曲了一般,隐隐有暗暗呼啸声传来,仿佛有什么妖魔即将凭空出现。
这种闻所未闻的景象,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是众人防备草匪来袭,早已训练有素,巴雅尔一声大喝,所有人立刻抛下手中的活计,抽出明晃晃的钢刀,将巴雅尔围在中心慢慢后退,所有人刀口向外,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俨然是早就熟练已极的防御阵法。
众人防范之时,只见那团空间忽然疯狂旋转起来,一时间光芒大盛,中间现出一条极亮细线,好似裂开条缝,露出发白的内里,其中强光刺的人眼花不能直视,整个空间竟隐隐似有崩裂之象。
紧接着,只听轰然一声,转动着的空间突然一滞,强光撕裂天际,带着厉啸声猛然炸开,一时间土尘弥漫,草屑乱飞,铺天盖地的烟尘中,忽然就走出一个人来。
走出的,是一个一脸茫然的少年。
我不是好端端地在睡觉么?为什么醒来居然在这里?
王岳简直要惊呆了,他揉揉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发生了什么,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
环顾四周,面前有几十个奇装异服的大男人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而自己,他低头一看亲娘呐!自己是赤身**的!
王岳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手捂下身。
接着,飞速地想起了百科全书中提及的一个生僻词汇:
穿!越!
是的,一定是穿越了,此情此景,明显是自己跨越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不知道是几千年前的一片大草原上,而身前这几十个人,自然就是这个时空之中的居民。但是穿越为什么会连衣服都给穿掉了呢?
还有他看着落在身后的包袱,摸了摸包袱中不多不少的二十本书,每本五百页,二十本就是一万页。为什么衣服都没了,这套书居然还在?!
巴雅尔看着这个额发凌乱、一脸黑灰的少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场景,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制造出来的,那么,剩下的无非就两种可能。
于是,他鼓起勇气,冲着少年的方向问道:
“神仙?”
少年摇头。
“妖怪?”
少年再次摇头。
“谢谢。”
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说谢谢?巴雅尔不知道,王岳也不知道。
巴雅尔看少年不答话,心中的戒备反而更深了一层。汉人有句话,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少年如此古怪,必定图谋不轨。
少年下一刻的动作,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王岳翻开包袱,拿出厚厚一本书,走上前来,手中翻着书页,口中念念有词:
“穿越,这个词是在哪一页来着?不知道这位大爷能否看的懂简体汉字,或许可以一起参详一二,找出我来到这里的原因。”王岳是想让对面的人跟自己一起研究一下穿越这件奇妙的事情,但是在巴雅尔眼里,他这个行为却变成了最危险的信号。
“捂上耳朵!贼子是念师!”巴雅尔一声大喝。
第二章 新世界()
巴雅尔话音刚落,四面已是一片惊呼,稍有见识的已是变了脸色,连刀都扔了,空出双手来捂住耳朵,纷纷躲避不迭,没听过念师这个词的年轻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模仿本身就是人类最基础的本能,也统统抛掉了武器,捂住了耳朵。
念师,大陆修行者中最危险的职业。他们并不擅长战斗,但是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和手中经过圣言加持的书本,便可以用说话的方式收割敌人的生命。念师的鲜明标志,就是手中一本古怪的书,和口中的念念有词。
王岳看着眼前这群古古怪怪的人,也是一怔,这事儿闹的。转眼想起自己现在不着片缕,而且还是以奇怪的方式凭空出现,比起他们来,自己或许更为古怪一些,不,是古怪很多。
于是也住了脚步,不敢继续往前走。
两边人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对方,直到场间的微风拂过王岳裸露在外的身体,微微寒战的他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奇妙的平衡:
“那个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巴雅尔虽然捂着耳朵,却也能勉强听到他的声音,心想你要是普通人那全世界就没人了。可话说回来,这小子跟自己这一群人僵持了好半天,也确实没看到什么有实质性杀伤力的举动,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他轻轻地松开了一点捂着耳朵的双手:“你是什么来路?”
王岳苦恼地挠了挠头,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更加变得和鸡窝一样:“穿越者,晓得伐?”
巴雅尔听着对方古怪的回答,心中不知所谓。但是当务之急,必须先让对方放下武器:“你把书先收起来,再过来说话。”
王岳大致能明白对方对自己手中这本书的恐惧,处在这个尴尬境地,当然还是听从对方的安排比较好。当下收了书,一点点挪到人前,双手捂着下身关键部位:“我这么说你们不一定能听得懂,但是除了这么说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我是穿越来的,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懂?”
巴雅尔的目光在王岳的身上逡巡数遍,基本确认对方所说的应该不是故意隐瞒或者造假,但是此事委实匪夷所思。眼下身边几十号下属在等自己拿主意,自己不能太犹豫不决。
“少年,你把双手亮出来我瞧瞧。”
王岳听话地伸出了双手,下体少了遮盖,冷飕飕地好不凉爽,但是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看到王岳双手的一瞬间,巴雅尔顿时松了口气,命大家收了家伙,他自己则走上前去,向少年抱拳道:“多有得罪。我们行走在草原之中,不得已处处提防着草匪,刚才误以为阁下是草匪来着,所以才刀剑相向。”
王岳看着这个老头黝黑的脸,半晌憋出一句话:“大爷,先给我弄身衣服穿行不?”
当王岳穿上了商队中某个人递过来的一身衣服,坐下来围着火堆跟巴雅尔老爹聊天的时候,他才终于确信自己的确是穿越了,眼前这个地方,这个时代,根本不是自己原来那个时空。
“老爹是如何看出我不是草匪的?”王岳拿起火架上刚刚烤好的牛肉,在乘着盐晶的砂碗中涮一圈,一股脑塞入口中,那鲜美的滋味儿,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草匪么,都是军人,手上功夫了得。常年使用武器,虎口上必定都有茧子。少年你双手虽然粗糙,虎口却没有厚茧,顶多是双干活的手,却不是杀人的手。”
王岳暗叹老爹走江湖几十年,果然经验丰富。接着便问此地是何地,现在又是何年何月。老爹笑道:“少年人,你不愿意说自己是从何而来,我们便也不听。你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想必身上有些蹊跷,但是连何年何月都不知道,少年人你是拿我们寻开心吗?”
王岳赶忙分辩自己确实不知,巴雅尔看他不似作伪,只好大致说明现在是大夏十一年,按匈奴历法算是大汗五百三十八年,按他们色目人的历法算,是西元二零一六年。
王岳心中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巨大疑问,思虑半晌终于还是决定问出来:“请问老爹,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巴雅尔笑道:“你这少年,难道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穿越真的存在?这如何能让我相信?”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呢!
王岳心中哼了一声,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有什么办法?
巴雅尔继续说道:“好吧,你要听,我便讲给你听。我们的世界是漂流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的大陆,它由四个大洲组成,分别是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各大洲之间由非常狭窄的陆地连通,每个大洲方圆都有几万里之广。
西牛贺州在极西之地,山长水远,据说是神明的居所,凡人不可涉足;南瞻部洲在南海以南,是妖怪和野兽统治的地方,凡人去了难以生还;北俱芦洲在北冥以北,终年冰雪覆盖,凡人无法生存;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