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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还是先简单处理一下,等将来有空、有想法了,再慢慢增建吧。
手腕上五枚宝珠散开,各自归入身周轨道,缓缓运转。其中“壁”、“宇”、“真”、“幻”四珠开始绽放光芒,辅佐张禄,意念到处,开始于混沌中创造世界。这世界的主体是个圆球,但并非星球,直径也不过十丈而已,缓慢自转,以生重力。
圆球的外壳是钢化玻璃,还能根据外界光线的强弱而变色,用一堵板壁将圆球分为上下两层。然后再造一枚足球大小、炽烈燃烧的红日,距离圆球百丈距离,绕之公转——这样圆球中的隔层就有了昼夜的区分。
张禄迈入圆球上层,再反复分割,造成上下三层、总共一十三个房间,先后幻化出桌椅、床铺、窗帘等等一应家具——嗯,这就够暂时住上一段时间的啦。
至于圆球的下层,暂时还没想好弄些什么……要不然搞间温室出来,种点儿庄稼?怎么感觉我象是一个星际拓荒者……
他迈步来到卧室的穿衣镜前,镜中形象逐渐转化——身穿着白色条纹的圆领短袖T恤、灰色休闲西裤,光脚登一双深棕色沙滩鞋;发髻消失,头发变短,直接剃了个板儿寸;那在凡间始终不敢剃掉的胡子,就此终于可以刮干净了。
那么大房子自己一个人住,多少有点儿孤寂啊……真要搞几个大波女秘书出来,会不会被其他仙人嘲笑?嗯,我搞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吧——一人高的白色机器人,身形似梨,手长脚短,头颅浑圆,无口无鼻,只造了一对倒三角的小眼睛……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感到非常沮丧……”
“是的我知道,”张禄精神一振,非常满意自己能够将全部快乐都构建在一个机械生物的悲摧负能量上面,“然后劳驾你给我倒杯咖啡过来。”
“就这个?”
“当然。”
“我不喜欢干这个……”机器人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好象随时都会朝前摔倒,然后就趴在那儿直到地老天荒,“再说了,你又还没造出咖啡机来。”
……
当一个宅男兜里揣满了票子,又随时可以叫外卖来解决生存问题的时候,一切奋斗期的豪情壮志都很轻易就能化为乌有。也许他偶然会想到,该出门去倒趟垃圾啦,该把脏衣服都塞进洗衣机去啦,多少把电脑桌给归置得整齐一点儿吧,要不然下回猫出问题都不好翻出来修……但是,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又着什么急呢?
张禄现在更有的是时间,就算他是有史以来最短命的仙人,那也起码一万年的寿命吧——东王公、西王母他们都活了一万五了——“一万年太长,只”……还争什么朝夕啊?至于灭祟,玉帝都不急,我急的什么?
所以直到玉帝派于吉过来叫他的时候,张禄这世界的下层仍然还空着,别说庄稼地了,连土都还没有造上一撮呢。他只是躺在上层的床上拿马文打趣,尽量挖掘连原著小说中都没出现过的足够颓丧的字句,几乎使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负能量。张禄似乎觉得,这几天就连窗外的太阳都显得病恹恹的,恨不能一头扎在玻璃上,把自己给撞死得了……
于吉并没有进入张禄的球形居所——虽说他的世界绝大部分还是混沌一片,貌似就那圆球可以容身,但终究是人家啊,怎可不告而擅入?仙人们挺注重个人的隐私,在主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登堂入室的。于吉只好现形于虚空之中,但是周边充塞的负能量,却多少使他有点儿不寒而慄,只想赶紧叫了张禄好走人。
于吉一出现,张禄就感应到了,只得暂且撇开马文,一步便穿透玻璃围壁,迈出了圆球——显然他压根儿就忘记造门了……于吉说玉帝召见,张禄懒洋洋地扭一下腰:“等等,我去穿上衣服。”
于吉双眉微皱,那意思——你这不是穿着衣服呢嘛?张禄耸耸肩膀:“这只是睡袍啊。”
于是重回圆球,脱下睡袍、踢掉拖鞋,换上一身休闲装,这才出去再与于吉相见。于吉眉头皱得更紧了,说你这穿的是什么啊?还不如刚才那件袍子呢……
张禄没必要纠正于吉落后的审美情趣,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二仙便一前一后抵达凌霄宝殿。虽说群仙根据个人所好,穿着千奇百怪,有裹兽皮的,有披树叶的,但见到张禄的打扮,也全都瞠目结舌。张坚也觉得挺新奇,但他知道张禄来自后世,故此倒是不以为怪。
张坚说了,你自家居所应该已经创建得差不多了吧——不必心急,哪位仙人的世界不是花费颇长时间才逐步创建出来的呢?咱们还是先关注灭祟问题吧。“欲求灭祟,先必使汝得古仙遗存也。”天上最重要的古仙遗存就在昆仑山中,我已经跟西王母打过招呼啦,这就带你前去探访。
于是出了凌霄宝殿,就待前往昆仑山。张禄忍不住问:“玉帝出行,得无车马仪仗乎?”你都自称“朕”了,都住凌霄宝殿了,结果出门儿还腿着,这画风不对啊。
张坚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伯爵所言是也。”左袖一招,就见两条巨龙从宝殿前的水池中破浪而出——张禄恍惚认得,这是刘累那两条龙吧?你特么竟然连他的宠物都给抢了……张坚右袖一摆,又见一乘巨车从宝殿中驰出。此车黄金为厢,白玉为饰,上以五色虹霓为其华盖,车高十丈,轮高七丈,虽然颇为华丽煊赫,但瞧形质也还是汉朝物件。张禄心说你还真是缺乏想象力啊,这没有我帮忙可真是不成……
二龙驾车,以仙官为御,金甲力士开道,旗幡招展,很快便成一仪仗队列。张坚拉着张禄并乘,浩浩荡荡就穿越空间,进抵天凤世界,并且踏云碾雾,直至昆仑山下。
西王母亲来相迎。张坚虽为玉帝之尊,却也不敢倨傲以待王母,急忙扯着张禄下车行礼,并且向王母介绍:“此即上成公张禄也。”王母点点头:“古仙遗存,只准一人出入。”
张坚说当然,当然,我已经去瞧过了,这回就张禄孤身前往。王母便唤一名青衣侍女来,命她引领张禄前往遗迹。
这古仙遗存就在昆仑山中,从半山腰上一个碧藤遮盖的洞口进入,甬道曲折向下,大概好几百里——这要是凡人,估计走半道儿就得饿死。但张禄已然成仙,即便因为道路不熟而不敢加快速度,也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即抵达目的地。
那名青衣侍女只把张禄带到洞口,然后递给他一柱香,关照说:“香尽即归,慎勿迟也。”这本就是西王母的产业,她老人家宽宏大度,允许别的仙人前来观览、揣摩,你们可别不知好歹,一进去就呆到地老天荒,再不出来啦。
这支香不过半指粗细,长约尺半,但是燃烧得非常缓慢,张禄来到洞底,香也才不过燃烧了一半儿而已。他一手拈香,左右顾盼,就见甬道尽头,洞穴底层,空间骤然扩大——甬道也不过一人多高而已,前方空间却高达十数丈,宽阔也有十数丈,简直可以把自己的圆球居所整个儿塞进去,还未必能够填满喽。
这就是古仙的遗存吗?怎么除了洞壁上有些简单刻划外,啥都瞧不见?张禄迈步而前,望向一处刻划——大概距离地面两丈多高,有一横道,两头略粗,中间稍细,就仿佛是个“一”字。可是古仙时代,应该还没有文字呢吧?
注目这个“一”字,张禄突然觉得脑袋一晕,随即无数意念汹涌而来……
第八十一章、从遗存到天隙()
回顾文明的起源,可以将过往粗略地划分为传说时代和信史时代两个阶段。那么这两个阶段的变更点何在呢?因为有《诗经》,有《尚书》,有《春秋三传》中对古史的引述,再加上司马迁的《史记》,即便再保守的汉儒,也会上溯到夏后之世——头脑精奇的更连三皇五帝都深信不疑。
在张禄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信史时代曾经倒退到东周,要等殷墟甲骨卜辞出来以后,才能推至中商,此前都是传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主要是文字方面的证据,学者相信在中商之前,中华文明就已经产生了,但因为找不到当时的文字,谁敢拍胸脯说必然有夏,甚至尧舜禹三代呢?
但是这个时空却有所不同,西王母、东王公成仙于一万五千多年前,这亲历者还活着——虽然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存活着——你就不能说他们那会儿不算信史时代。只是就张禄所知,那时候是基本上没有文字的,或者说没有成熟的文字,只存在着一些简单契刻而已。就好比他在古仙遗存中所见到的这些契刻。
这些简单的刻划不成体系,也无法倒推出当时的语言系统,就如同当日他向安期生请教古仙之事,对方说古仙时代并无语法,却有传承。张禄当时就迷糊啊,既然没有语法,光是一些符号,那传承又是怎么传留下来,进而能被后世之仙所解读破译的?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刻划本身难以索解,更似乎什么都表示不了,但甫一凝神观望,便有无穷的意念透入脑海。他不禁想起了后世禅宗的一句妙语:“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每一道刻划中都蕴含着强大而丰富的意念,将古仙的修法直接传入后人心中——大概东王公、西王母之所以能够无师自通,复原了部分仙道传承,就是靠着这些意念吧。当然啦,他们要登上天界以后,才能接触到此地的古仙遗存,修道之初,大概是接触到了某些地上世界的遗存。
洞壁上的刻划并不太多,张禄粗粗一瞥,也就二、三十处而已,大多象自己初见到的这个“一”字一般,也就简单的一两道,偶尔会有聚合在一起的三道以上刻划,最多也就四道而已。每处刻划都仿佛一部古书——或者更准确点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