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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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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确实是有好处的啊,说不上能压过大自然的伟力,起码敢于正面对抗——真要是飞升成仙,估计就不会把这凡间的大自然放在眼里了吧。张禄一声长啸,声彻云霄,只觉得满腔豪气蓬勃而生……

    只可惜,他能抗得住风浪,脚下那匆匆黏合而成的破船可抗不住,一个大浪直拍过来,小船瞬间就解了体。张禄前一刻还在指天笑骂呢,后一刻直接就沉水里了……

    好在双桨还在手中,勉强可以增强一些浮力,他闭住呼吸,努力蹬腿,身子直冲而起,才出水面,却又被一个大浪给拍下去了。浪涛声仿佛笑声,在嘲讽他:“小样儿,地仙未成,就你还敢跟我斗!”几个漩涡一卷,张禄抬起头来,就连水面都见不着了。

    水面上狂风骇浪,水下倒还相对平静。张禄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朝着海岸就潜游过去。他记得小船翻覆的时候,远远的还能望见海岸线,估计不超过百丈,就自己这游泳速度,没多会儿就能上岸了吧,可是游啊游啊,难道是自己方向判断失误,怎么总也见不到陆地呢?

    他虽然修道有成,却仍然需要呼吸——也不能彻底辟谷,平常隔十天半月的,也最好能够吃点儿东西,淡水更是还离不了——所以就算憋气的时间比凡人长上数倍,那也终究是有极限的,再不能露出水面吸一口气,估计真能被活活淹死。

    无奈之下,只得奋力划桨、蹬腿,想要冲出水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随即是一张血盆大口——

    我靠,这近海之处,浊浪之中,竟然也有鲨鱼吗?!

    张禄将身一拧,勉强避过那鲨鱼的巨口。身子暂时探出水面,强吸一口气,然后再度沉下,就见那鲨鱼一冲不中,掉了个头再度扑来。张禄肺里有了氧气,再无惧这海中霸王,当即狠狠挥起右手之桨,就朝鲨鱼脑门奋力劈去。

    要在平地上,估计这一桨就能直接给鲨鱼开了瓢,问题他还沉在水里,无可借力,加上水的密度、阻力又比空气来得大,结果这一桨就轻飘飘的,而且行动迟缓,鲨鱼一歪头便躲过去了。

    可是右手桨出的时候,左手桨早就跟上,还是从侧面击中了那鲨鱼的头颅。水中听不清声音,张禄眼睁睁地瞧着那木桨断成了两截,鲨鱼却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大嘴一张,已到面前。

    张禄没办法,只好把双桨全都弃了,两手一上一下探出,牢牢揪住了鲨鱼的上下颌,奋力一扳。鲨鱼吃痛,急忙朝后一缩,尾巴倒卷上来,正抽中张禄的肋侧。张禄就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不禁松开两手,在水里打着旋儿就倒飘了出去。

    那鲨鱼也真强悍,刚才差点被个人空手撕了嘴,却毫无畏惧,再度和身扑上。张禄闪身避过,这才瞧清楚鲨鱼脸部一侧的眼睛——这眼神儿不对啊!

    原来又是你!你倒挑的好时机来杀我!

第六十二章、洋流送我向东瀛() 
既知那鲨鱼是被祟附了身,成心袭击自己,张禄反倒定下心来。

    他还记得《水浒全传》上有一回,燕青去跟擎天柱任原相扑,看到任原一块牌上写:“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写得挺有气势,其实完全扯淡,打虎还则罢了,这人在水中,无处借力——除非不是海,可以轻易够着底——跟水生动物斗就天然落在下风。即便他如今已是接近地仙的实力,想在海中一时三刻打败这条大鲨鱼,那也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知道对方是被祟附了身,那就比较好办啦。当下张禄在水中一个扭身,已翻至鲨鱼头上,右手略略往下一探,就摸到了鲨鱼的顶门。这要是奋起一拳,未必能重伤鲨鱼,可是只要真气一吐,祟即湮灭。

    对于张禄来说,如今的祟越来越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相反十数年不见,反倒每常思念之……为什么思念呢?因为祟并没有彻底消除,随时可能附身来攻,这长久不见的,张禄本身实力已经有了较大的增长,天晓得那祟会不会进化?倘若天上的祟也和人间的祟相同,估计仙人们就不必要那么如临大敌啦。

    然而天上的祟不必附身,可以任意而行,他们无形无质,很难探查得到,那才是最可怕的问题。看情况,仙人不可能彻底封堵时空裂隙,而且这裂隙也有增多、增广之势,一旦有大规模的祟泄漏,仙人们的居所,继而整个天界都可能为其所毁。

    就不知道等自己登天之后,要怎么平灭祟了……太岁所得谶言,也不知道是否准确。张禄是学过一些占卜术的,他可知道所谓谶言是怎么回事儿,未来随时可能改变,根本不存在板上定钉的预言。

    好在那祟并没有进化的迹象,张禄真气所注,当即消亡。然而祟是灭了,那鲨鱼微微一愣,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抬起头来再要噬咬张禄。张禄又跟方才一样,双手扳着鲨鱼上下颌,奋力一掰——这不需要借力,比拳打脚踢方便得多——鲨鱼吃痛,朝后又缩,然后一掉脑袋——跑了。

    张禄心说原来你也是个吃软怕硬的性子啊。这么一通折腾,他就觉得胸口略略有些发闷,赶紧浮上水面,长吸一口气。风浪仍未止息,他努力攀上浪尖,转头朝四下一望,心中只叫得一声苦——海岸呢,海岸哪儿去了?自己随浪辗转,也不知道给冲离了海岸有多远啊。

    再望天上,只见乌云密布,间或亮起一两道闪,眼瞧着就有雨下来啦,星辰皆为乌云所遮,根本无法判断方向。张禄才感茫然,就又被卷入浪谷,心说难道我真的要被淹死在海里吗?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这人为什么会被淹死?就理论上而言,那是因为没于水中,不能呼吸,而只所以让水没了顶,要么压根不会儿游泳,要么就是力尽筋疲,没法再凫浮在水面上。还有一点,水中热量流失得快,人无热量,又怎么可能动作呢?

    可是这些对自己来说,都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首先,自己会游泳;其次,身强体健,等闲三五日不会感觉疲累;第三,虽然还不能彻底地抵御寒冷,但象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洪七公僵卧雪地数个时辰不死,自己应该是可以办得到的。

    就算泰坦尼克沉了,露丝靠着一块板子,不也漂啊漂的活下来了吗?自己难道不比那女人强?最起码在海上扛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吧,我就不信这风暴三五天都不息?但得风平浪静,星辰出现,便可探查方位,游回岸上去。

    想到这里,心境终于平和下来——老子将成地仙,哪有那么容易死呢?于是舒展四肢,呈仰泳状态,就任由海浪拍打,随着洋流沉浮,尽量节省体力。他可以憋气很长时间,约摸十来分钟才需要把口鼻露出水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所以一点儿都不感觉疲累。

    寒冷确实是一个问题,但对于他来说,也并不算多么严重。

    很快,大雨便瓢泼而下,张禄闭着眼睛,暗运真气,行走周天。大概连走了六个循环,按照自己惯常打坐的经验,得有三个多小时吧,终于云开雾散,雨收天晴。已是半夜,过不多久,满天繁星便逐渐显现出来,张禄颇感欣慰,于是瞪大了眼睛朝天上一望——

    唉,这星星……不对呀!

    其实他对星辰并没有太多认识,只是出于这一世的记忆,知道晚上确定方向得靠北极星——这时代别说GPS,就连指南针都还没有呢,磁石指北的功能虽然已被发现,但还没谁人想明白该如何运用到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工具上——可是,满天星斗,究竟哪颗才是北极星呢?

    要知道张禄此前一直在中原地区活动,中原的星空他是看得明白的,而这东海的天空,难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再加上云收之后,天气变得非常晴好,能见度很好,似乎每颗星星都是那么明亮……怪哉,照道理说地面上的空气状况,不应该对遥远的星辰产生太多影响啊——固然就连亮星都可能被云雾遮蔽,但绝没有暗星陡然增亮的道理。

    如今一眼望去,仿佛满天星斗全都是同一星等,这可让我怎么找北极?!

    无奈之下,只好定神凝思,再度把真气度入怀中的竹片,探查天渊所在方位。他从海西南下也不过两日而已,照理来说,连长江口都到不了,就算几个小时狂风巨浪的推送,再远又能远到哪儿去?为什么感觉天渊竟在咫尺之地?!

    天渊近了,那就是说海岸远了——于吉可是说过,天渊所在岛屿,在“会稽海东千二百里外”。这股狂风,竟然把我给卷出一千多里地去?真正岂有此理!

    不过这世上诡奇之事本多,何况在风浪不测的汪洋大海之上——说不定那会儿东海岸边就有个百慕大,只是少人出海,没被发现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冥思苦想,而是得赶紧上岸求得活命啊!

    于是照着竹片中指引的方向,张禄就奋力朝东方游去。果然,仅仅一个小时以后,他就瞧见那座小小的岛屿了,外形跟于吉当日的描述几乎不差分毫。挣扎着爬上海滩,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疲累——也不知道是真的身体累了呢,还是心累……于是真气疾吐,很快便用体温烤干了身上的衣衫,然后盘膝坐下,再运周天。

    等到红日升起的时候,张禄又已是神采奕奕,身轻体健。就此站起身来,朝向于吉提到过的岛中心那座小山行去,途中有几株果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树上长着一种淡黄色的圆形浆果。张禄摘下一枚果子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倒不是怕有毒,等闲毒物还药不死他——好酸,好涩!不过多少能够补充点儿水分和养分,于是咬着牙连吃了六枚。

    小山顶峰之上,果然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壁参差嶙峋,倒是不难攀爬。张禄挽起袖子,把衣襟折到腰间,脱了麻鞋,徒手、光脚开始攀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已经低过了海平面,再朝上一望,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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