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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再懂得为她抓药,可是,明明早就该吃完的药,她又是从哪儿弄到的?
难道又是秦勇怎么总喜欢坏他的事?罢了,明天就是婚期,现在下手还不晚,这样想着他将手伸到袖子里,很快又拿了出来。
凌雪吹了半天也不见凉,将药碗递到介从之手中。
介从之借着宽大的袖子挡住凌雪的视线,将什么东西加进了碗里,然后拿起一旁的勺子,轻轻搅动起来。
感觉到药凉了一些,介从之就要喂凌雪喝下去,却突觉一道危险的气息袭来,急忙闪身躲避,可是来人的冲势不减,他只得扔下药碗伸手格挡。
药汤洒了一地,来人才住了手。
待看清此人面容,介从之心中的恼怒更甚,不是秦书勇又是何人。
凌雪此刻微笑的看着两人,假装懊恼地道:“药都洒了,还得重新熬。”细心如她,怎么不会发现介从之的那些小动作。
原本,她还在想着要如何推掉到了嘴边的药,现在,秦书勇帮了她,正和了她的心意。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她凝视着介从之,他到底要做什么?
洒在地上的药汤并没有变色,可见他加入的不是毒药,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我来熬药吧。”秦书勇急忙接了凌雪的话,若不是他来的这样巧,又如何能让凌雪躲过他的伎俩。
“好,我去练剑。”凌雪笑眯眯地说。
“等等。”介从之突然开口,虽然这里出现了小小的变故,但这并不影响他整个的计划,“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非要今天送不可?”凌雪已然猜到他所指的是什么。
“呶,你看。”介从之飞快地跑到门口,又飞快的跑回来,拿出他刚刚藏起来的东西。
凌雪将包裹放在地上,慢慢的打了开来,一套红色的嫁衣,还有各种珠宝首饰进入她的眼。
“这,我不会穿啊。”凌雪看得出这些东西的名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明天早些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只要高高兴兴的就好。”介从之拾起凌雪身前的一撮发丝,将它捋顺。
“那你明天再送我不是更好?”凌雪并没有制止他的亲密举动。
“我等不及了。”介从之将嘴唇贴到她耳边,看到她涨红了脸后,退了一大步,转身道,“我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看着介从之的身影消失,凌雪将地上的包裹收拾起来。
“妹子,你真要嫁给他?”秦书勇盖上刚刚装好的药罐,不放心地问道。
“不然呢?又能去哪里?”凌雪自嘲的笑着。
“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秦书勇心痛地说着,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再失去一个。
凌雪看向他的眼:“你又能带我去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秦书勇反问。
这一刻,凌雪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到在一片青草地中,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呢。可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非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非。
“哥哥,你的妹妹可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凌雪的语气冷冽起来,“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只会唯唯诺诺的楚意。”
“楚意,你可知楚家出事了?”秦书勇试探地问道,他看得出来,自从上次他带她去探过楚府后,她对楚家的恨意明显少了不少,甚至接受楚成来给她过生辰。
虽然她重生之后就预料到楚府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可是当这样一天来临的时候,她的心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出了什么事?”凌雪扔掉手中的嫁衣,喃喃地问。还能出什么事,她很清楚,权势冲天的楚家会出事,无非就是抄家杀头之类的大罪。
“谋反。”秦书勇艰难的说着,“现在这个时候,官兵应该将楚府围的水泄不通了。”
“带我去。”凌雪用力的抓住秦书勇的胳膊,她要回去,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叫喊。
“皇命不可违,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秦书勇反手抓住她。
凌雪挣开他的手,身形急速的冲了出去,刹那间,秦书勇似乎看到了她身上弥漫着紫色的光,那样浓烈,那样迷人。
她一迈出这栋宅子,秦书勇突然感觉整个天空都明亮起来,他安慰自己这只是错觉而已,看了看即将熬好的药,终是没有跟上去。
他莫名的觉得,她不会有事,她不是冲动之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第二十五章 谁要杀她()
依旧是上次的院子,依旧是上次的景物,只是,现在的这里再没有当初来时的戒备森严,再也没有当初来时的安静自然。
现在的楚府,到处充满了血腥和哭喊声,洛皇的命令是不留活口,拿着刀枪的士兵在府里到处乱砍,惨叫声不绝于耳。
凌雪躲在街道旁一颗高大的树上,俯瞰府里面发生的一切,蜷缩着自己的身子。
曾经幼小的那个她,发过誓,要让这府里所有欺辱过她的人都死的很惨,如今,也算是实现了她当年的愿望,可是为何她的心底会有窒息感传来。
并没有报仇的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悲哀。凌雪用手掌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偌大的宅子此刻真的成为了人间炼狱,外面有重重重兵把守,里面的人无论怎样挣扎都难逃一死。
刀光、血光,混杂在一起,模糊了凌雪的双眼,手上那温热的感觉是什么?她哭了么?她竟然为这个差点害死她的楚家落下了眼泪。
颤巍巍的楚平被人从房间里拉了出来,他们给他戴上各式的枷锁,要让他一步步走到刑场。
看到更加苍老的楚平,凌雪转身,找了一个安全的方向跳了下去。她不忍再看,也不忍再想,以他现在的身体,还要忍受着世人的唾骂,怕是会倒在赴刑场的路上吧。
她又想起了那年的暮春,被人蛮横的推上马车,在越来越浓的绿意中离开这里,送她到所谓的楚府旧宅等死,若不是凌雪重生到她的身体上,这楚大小姐早就离开人世了吧。
凌雪被人推搡了一下,才从自己的神游中恢复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在了人群里,大街上被清理出一条道路,供游街的队伍行走。
沉重的铁链声由远及近传来,凌雪心酸的看着颓然的楚平,她明明想避开这一幕的,可是却还是让她碰到了。
楚平的头发已经被撕扯的乱了,衣衫不整,很是狼狈。然而,他在人群中看到凌雪的时候,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任凭看押他的人怎样催促,却也不愿挪动脚步,只是嗡动着嘴唇,对着凌雪方向不知说些什么。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终于不耐烦了,扬起手中的皮鞭就打了下来,鲜红的血痕浮现在他身上。
凌雪见到此景,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说完,转身决绝而去。
她不宜再呆在那里,否则很快就会被士兵发现的。
虽然她的声音被人群的咒骂声掩盖了,但是她相信他看得懂她的唇形,就像她能看得懂他刚刚对她说的话一样。
他跟她说的只有四个字,好好活着。看懂他的话时,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这就是楚意一直想要得到的父爱,可是为什么来的如此之晚,来的如此令人心酸。
走着走着,凌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奔向洛京东面的山上。
那里有她的空坟,因为许夫人的抗议,她的衣冠冢并没有落入楚家的祖祠,而是在这山林中寻了一个风水宝地,为她专门修了一个坟头。
凌雪一边脚底生风的跑着,一边冷笑着。
等到了地方,她惊喜的发现,楚家竟然雇了专门的人来看守,只是今天这个时候,看守人住的地方却已是空了。
想必他定是听到了楚家被灭门的消息,溜走了吧。
看了看刻有她名字的墓碑,凌雪用力的一把将它推倒。如今,楚家已经败亡,若是被其他的人发现这里,还不一定怎么摧残她的这个空坟呢,倒不如她亲手毁掉。
何况,这座空坟里,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一样东西,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样。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空坟挖开,又用斧子将空棺劈开,凌雪才看到那个所谓的玉符,然而待她看到玉符下面的东西时,伸出的手就僵住了。
腐烂的只剩下骨头的尸体,空洞的看着她,那个晶莹剔透的玉符就被尸骨牢牢的抓在手里。楚平怎么没和她说这具棺材不是空的呢?又是何人用李代桃僵之法,保住了楚意?
凌雪硬着头皮,忍受着尸体腐烂的气味,硬生生的将玉符从尸骨手上拿了下来。将玉符反复擦拭了几遍,才将它收起,她不得不拿回这个东西,因为这关系到更多人的性命。
离开已经被她砸乱的空坟,没走几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令人作呕的气味涌上她的鼻尖。因为肺病的关系,她的嗅觉总是很迟钝,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飞奔而去,她却没有看到暗处有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天黑下来,她才回到楚府旧宅,秦书勇心急的给她灌下了一大碗药,见凌雪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凌雪仔细的将玉符在泉水中洗了洗,贴身收好。
正想着如何打发秦书勇离开,却看到他已然抱着那个装剑的木盒走到她的身边。
“你进了我的房间?”凌雪站了起来,不高兴地说。
秦书勇将被他弄坏的锁头扔进泉水里,轻声道:“事急从权,我顾不上这么多了。”说完,就将凌雪拉到斑驳的墙边。
小声地说:“你听,有很多人来了。”凌雪经他提醒,这才意识到这细碎的声音是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们已经围住了这里,我们从这儿走。”秦书勇指了指墙边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