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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都忘了。回国就没有教堂了,死也死在家乡喽。”寒烟长舒一口气。
“还记得theroadnottaken吗?”
“路都是自己走的,没有选择的路是别人的路,我只认自己的路,不再后悔了。”
“你难道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约翰结婚?”
“不。”寒烟断决地说。
享静侧头看他,长时间地看。寒烟正视前方。
明亮的月光下,车在空寂的街上疾驶。月亮又大又圆,快到仲秋节了。
突然,享静颤声说:“停一下,寒烟。”
寒烟手抖了一下,机械地停车。车泊在一片树影中。享静双手捂住脸,她的情
绪有些异常。可以看出,她有些话想告诉寒烟,她的内心很矛盾。
“给我颗烟。”
寒烟茫然。享静从来不曾抽过烟。
他拿出颗烟,点燃,侧手递给享静。
享静猛吸几口,剧烈咳嗽。她痛苦地弯腰,眼泪夺眶而出。
寒烟伸手夺她的烟,遭享静拒绝。她依然抽,笨拙地想试着吐眼圈,但又剧烈
咳嗽。寒烟同情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忍住。
享静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一种痛苦之中的佯装欢笑。“这烟真辣,真呛。你们
男人原来图的就是这个。”
寒烟苦笑。
享静将烟熄灭,放进烟灰缸里,揉了揉眼,平静地说:“对不起,咱们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
车到享静门口,寒烟郑重地伸出手。“享静,握个手吧。祝你一生幸福!”
享静诧异地看他,“干吗这样?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不握手。”
寒烟面部有一个享静觉察不到的细微抽搐,他欲言又止。突然,他使劲轰了脚
油门,冷峻地说“保重!”后,果断离去。
享静眼噙热泪,站在灯影下,一直目送车尾的红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十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寒烟去移民局办好了绿卡的有关适宜,仔细地将郑雯的通知书
寄回国内,取了机票,将汽车过户给小任,把银行的存款转存到中国银行郑雯名下。
享静这几天不断地从二牛处打探寒烟的消息,她尽量回避见到寒烟。她知道她
和约翰的婚礼对寒烟是个刺激,但看到寒烟有条不紊地为归国准备着,心下有了不
小的安慰。
二牛在寒烟回国前的几天请假陪他。寒烟开车带他去了当初他和享静去过的小
湖、海滩和饭店,似乎是在为昔日的旧情做一次告别的追念。
两个人站在海滩上,二牛突然粗声说:“寒烟,咱都是男人,今天我想直接了
当问你几句话,憋了好长时间了。”
“说吧。”寒烟简短地答。
“你这一走……你这一走就和享静断了吧?”
“对。”
“你爱她吗?”
“爱。”
“你知道她爱你吗?”
“知道。”
“那你丫的凭什么让她和那傻逼约翰结婚?你丫是老爷们吗?”二牛勃然大怒。
“骂得好!哥们。”
“是他妈的男人就得果断!你要是死追,享静当然就是你的。”
“对。”
“对你妈的屁!你丫整个一猥琐!老婆怎么着?孩子怎么着?玩勺子去!你丫
管得了那么多吗?”
“你说怎办?”
“怎办?要我……要我……我才不论秧子呢!我他妈的不管不顾!爱谁谁!操
……我是没接过婚,我是没孩子,可我他妈的……嗨,谁知道?反正我觉得你们忒
窝囊了!忒可惜了!”
“还说吗?”
“骂都骂了还说个屁呀!”
“我说句行吧?”
“当然了,你早该给我解释清楚了,说吧。”
“走吧。”寒烟转身就走。
“我操,你丫真激我这火是不是?”二牛瞪起眼珠子,扑上前揪着寒烟的脖领
子狠命摇。“我他妈的今天不打你,我就对不起你这个朋友!我让你回家!我让你
窝囊!我让你怕老婆!”二牛骂一句,就狠打寒烟肚子一拳。他为自己的哥们不明
白自己的一腔好意而生气;为自己劝不动寒烟而悔恨;为马上要失去这么好一个朋
友而惋惜。
寒烟不还手,咬牙说:“打得好,二牛!打得好!打死我吧!”
二牛突然住手,把寒烟一推,抱着脑袋蹲一边呜咽起来。“你丫这算什么哥们
呀!你他妈干吗不还手呀!你不打我,你让我这辈子得为你多内疚呀!”
寒烟知道二牛误解了他,但是,怎么解释呢?能解释得清吗?
“二牛,走吧。我这人就这操性,你把我这朋友忘了吧。”
“操你丫的许寒烟,你不是男人,你不是我二牛的哥们!”二牛又跳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了?”寒烟平静地问。
二牛窜过来,一个别子把寒烟摔在地上,抡拳乱打。寒烟被打急了,一掀腿把
二牛从头上籀了过去。
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喘大气,谁也不理谁。呆了一会儿,寒烟过去把二牛拉起来,
掸他身上的沙子。“气消了吧?走吧。”
二牛不好意思地看着寒烟说:“这可是咱哥两头一回干架。咱们交情十多年了,
我知道你那狗脾气。寒烟,我是真舍不得你走,我宁肯离开文慧,都舍不得离开你
这么好的哥们。”
寒烟过去和二牛笨拙地抱在一起,互相使劲拍着肩,两人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二牛对寒烟说:“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劝你了,但你想过没有,
你回国后别人会怎么看你?人家会骂你傻蛋,没出息,混不出来的傻波依!”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骂就骂吧。”
“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肉了!我真吃惊。算了,你回国后只要日子过得别扭不
舒心,告我一声,我拼命也把你再鼓捣回来。”
寒烟苦笑。
“你老婆人是挺好,但说句实话,和享静比真差远了。你们两是多好的一对。
你知道享静为什么要和约翰结婚,她是牺牲自己,保护你和你儿子,知道吗?”
“我何尝不知道?我这种人和她结合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我不配。”
“算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你他妈的书读得越多越窝囊!不说了,
闷气!”
二牛在电话里向享静通报着寒烟的近况。“挺正常的。我看他是拿定主意要回
国了。”
享静在卧室里拿着听筒问:“你真看见机票了?哪天的?几点的?他真说那天
来教堂?噢,可是,我总觉得好象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会这么平静?二牛,你再给
我说说今天的事……”
二牛扭捏地说:“今天我把你的寒烟给打了……嘿嘿,你别心疼,我没真下手。
他也踢了我一脚呢……嗨,你不懂男人之间的交情。我们十多年的铁哥们了。铁哥
们,知道吗?”
享静放心地出口长气:“为什么呀?……为我?……二牛,你可千万别再招寒
烟。你非把事情搞坏不可。我怎么嘱咐你的?”
享静戴的项链下端吊了个钻戒,她一边和二牛说话,一边下意识地摸着。“真
的?他真没说话?你那么骂他,他就那么老实听着?不对,二牛,我觉得寒烟不太
正常。你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没有?……什么?头疼?他看过医生吗?你最好
抽空去医院问问医生。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二牛在电话另一边说:“我说你们两人真有病。谁都以为自己是为对方好,其
实,谁都把对方给害惨了。这么深的情,快赛过梁山伯和祝英台了。看来你们真要
生不同床死同穴,化作蝴蝶才结伴飞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发誓这辈子非给你们
当次媒人不可。”
享静叹了口气说:“别闹了,二牛。我答应跟约翰主要是让寒烟死心,不是为
了伤他。现在既然他已经决定回国,我就实话告你吧。我和约翰结婚的事是假的,
约翰知道我的计划,他赞成让寒烟回国。正因为我相信寒烟不会参加我们的婚礼,
所以我才敢骗他。等寒烟上了飞机,我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我相信,见到郑雯和
他儿子,寒烟就会把这些折磨他的旧梦忘掉。他的事业在国内,他不能在这苦海里
游来游去了。”
“什么?你原来策划了这么大一个阴谋!享静,我以为你真委屈自己嫁给那个
鬼佬呢。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偷偷躲开寒烟不就完了。”二牛显然不同意享静的计
划。
“你还不知道寒烟。我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他是解脱不出来的。我没想到
寒烟居然想通了。有一天晚上,我差点忍不住想和他解释,我发现他误解我了。被
自己深爱的人误解的滋味你体验过吗?唉,这辈子,我想我是不可能结婚了。寒烟
一走,我的心也碎了。”
享静封存在心中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她感到一阵虚弱,闭上眼睛。
“你别难过了。我清楚寒烟这个人。我觉得,他早晚会回来找你,不信你就看
着。”二牛说。
“二牛,这事你千万、千万、千万别告诉寒烟。唉,我真后悔告诉你这些。你
要是寒烟的朋友,你就一定要保密!”
“放心吧,你们两人太怪,我可不敢瞎搀和,搞不好就出人命。唉,祝你们两
走运吧。明天下午,咱们约好去医院。”
第二天下午,享静和二牛见面后,享静又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二牛守口如瓶。
二牛指天发了毒誓后,享静才放下心来。他们找到寒烟去的医院,见到了那个大胡
子的医生。
“你有个病人叫许寒烟吗?中国人,头疼病。”二牛问。
“噢,那个怪人。我自然记得。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他为什么不来作手术?”
享静和二牛彼此惊讶地看了一眼。享静颤声问:“他为什么要作手术?”
“你是他什么人?”大胡子警觉地问。
“她是他的太太,她先生瞒着他病情,这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你是他太太?不对,他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