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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那就是一名男孩对女孩的爱慕——
如果知道事实的真相,艾尔伯特大概会疯掉。
"等等一切都完结以后"虎人少年腼腆地低声嘀咕着,害怕让对方听见,又期待着对方能听见,"我我们一起去玩,好喵?"
"去玩?嗯,好吧。"迪安娜温柔地笑着,这一笑已经把艾尔伯特迷得神魂颠倒,"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去哪里玩比较好?——对了,一定要去世界之壁,零距离看一下那宏伟的墙壁。"
"当然。"听见迪安娜同意,艾尔伯特顿时觉得到哪里去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只是与她在一起。
"迪安娜,我我喜"虎人少年使劲憋着,想把心里封藏已久的那句话说出来,"喜,喜,我我喜"
"什么?"迪安娜用好奇与期待的眼神看着艾尔,不知道艾尔伯特想说什么。
"我,我喜"艾尔伯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总是无法说出口。他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关键时刻就是运转不过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把心里的话一次全部说出:"我喜欢——!"
但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无比的惊讶所打断。
一柄泛着深绿毒光的匕首,从迪安娜胸前刺出。
它诉说着,人类深不见底的恶意。
第655章 觉醒之于源罪(五)()
第655章 觉醒之于源罪(五)
"什什么?"迪安娜惊讶地转过头去。
刺客的身影这时才出现在雪豹少女的背后,他是罗马军人出身的刺客,矮小的身材配上一张死鱼般了无生气的大众脸,让他十分胜任刺客这个任务。
需要的仅是使用匿踪魔术悄悄潜入,在目标放松警惕的同时,温柔地送上一记背刺。
匕首上的剧毒,就会确保目标的必然死亡。
"为为什么!"女孩既惊讶又哀伤,既疑惑又恐惧。但她的眼中流露得最多的,却是对这名愚蠢人类的无限怜悯。
"明明可以和平共处的!"迪安娜吐着血低声哭诉,"明明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
"你太天真了,豹人。"另一个身材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刺客身旁,他正是罗马的将军之一,赛尔纳斯。
"人类与兽人永远不可能共存,即使潘托拉肯说可以,罗马也不会认同!"
艾尔伯特惊讶地圆瞪着他布满血丝的蓝色大眼睛,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即愤怒又混乱,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们这些兽人,正是世界的一个毒瘤。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越长越大,对人类造成威胁。"赛尔纳斯不带感情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他如同一具冰冷的机器,理性地算计着一切:"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只有趁现在,把你们这些危险的火种全部掐灭,我们人类才能高枕无忧!"
"不!!"艾尔伯特暴怒地扑起,想把面前的刺客和罗马将军撕碎。
但的双脚振颤,四肢无力。那贫乏的一跃,让虎人少年狼狈地跌倒,与地砖亲密拥抱。
"呜!"白沫不受控制地从艾尔伯特的嘴里喷出,虎人少年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身体开始麻木!
明明已经休息过了,为什么中毒的情况比休息前还要糟糕?
并不愚蠢的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刚才喝的那杯水有毒!!
而且是,非常猛烈的神经毒素!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不仅冲迪安娜而来,也打算连艾尔伯特一起杀死!
"哼哼哼哼哼哼。"赛尔纳斯走上来,一脚踩在虎人少年的头上,用他的靴底使劲地揉着:"放心吧,小子。这一次我绝对能弄死你,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骑士王打扰了。你的骑士王朋友目前身在世界之壁,没空来救你!就连你那天位骑士干爹也正在为出战做准备,这里发生过什么,他永远不会知道!"
赛尔纳斯从怀里掏出一支装满紫黑色溶液,剧毒无比的毒针。
用物理的方法杀不死艾尔伯特,换用毒就好。不论如何,艾尔伯特这种危险的存在,绝对不能留存于世。
将军凑到虎人少年的跟前:"别乱动。马上就给你注射这个,送你上天堂!"
啪!刺客也拔出了匕首,重伤的雪豹少女无力地倒下,就倒在艾尔伯特的身旁。
"艾尔"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在大理石地板上染红了一片。
"不!"虎人少年悲伤地看着雪豹少女,继而惊恐地看着赛尔纳丝手中那支渐渐接近的毒针。它马上就要扎在艾尔的手臂上,把沾血即死的猛毒送入虎人体内,终结少年的性命。
(我不想死!)
毒针的针头又接近了一寸。
(救命!)
那个针尖上发着诡异的紫光,如同死神的凝视。
(——谁来,救救我!!)
虎人少年从心底无助地呐喊着,呼唤着,渴求着奇迹。
'命运'回应了他的呼唤,奇迹发生了。
一个人影急冲而至,猛撞在赛尔纳斯身上。
"呜?!"毫无防备的赛尔纳斯一时失去平衡,手中毒针飞出,不偏不倚正巧扎在那名罗马刺客的脚上!
"哇啊!"刺客恐惧地惊呼,但已经迟了,针头的少量毒液从刺客的血管中流入,刺客的恐慌更加速了血液的流动。
见血封喉的剧毒瞬即流遍刺客全身,士兵口吐白沫,挣扎几下就全身僵硬倒地!
"老爸?"艾尔伯特惊讶地看着罗布尔族长。
大手术刚刚完结不久,本应精疲力尽躺平数天不能动弹的罗布尔,却在这关键时刻醒来,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变故。
为了儿子,罗布尔用他铁人一般的意志行动着。
见虎人族长如此凶猛,赛尔纳斯早已抽出佩剑,往对方身上刺去!
罗布尔吃力地躲闪,他的身体早已支离破碎,想以这种残躯与一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将军对打,如同鸡蛋碰石头。
也因此,罗马将军根本没有把罗布尔放在眼里,赛尔纳斯在的眼中,罗布尔不过是一名将死之人,一只微不足道的病猫而已!
他数剑划出,早已在罗布尔的身上留下道道伤口!光剑的剑刃烧灼着罗布尔的大腿,小腹,左肩,留下一个个黑色坑槽。
然而,罗布尔笑着。
歇斯底里地笑着。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在这里终结,却乐意得很。
他的理论是正确的。人类不值得相信。即使有少部分的人类能够讲理,大部分的人类却是野蛮残酷,自私自利!
而他,用这副残破的躯体,能做到唯一的事情,就是多带走一个这样的人渣。
如同为人类世界清理垃圾一样,多带走一个也好,多杀一个就是一个。
罗布尔这才记起,自己其实并不恨人类。
不,虎人族长其实谁都不恨。
他只是见人类世界被赛尔纳斯这种人渣所充斥,看不过眼了,想要清剿这些世界的害虫而已!
他终于记起,他仍是爱着这个世界的。爱的方式只是被扭曲了而已。正如狼人少年贝迪维尔所言,罗布尔还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
明白了一切以后,虎人族长放下了心中所有怨恨。
如同将要殉道的圣徒一般,虎人族长发狂地猛冲向赛尔纳斯,打算与罗马将军同归于尽!
"老爸!!——"布林迪西堡中,回荡着艾尔伯特声嘶力竭的尖叫。
赛尔纳斯将军手中的光剑,已无情地刺穿了罗布尔的心脏。
从虎人族长背后喷射出的光刃与硝烟,比喷出的血液还要惊心动魄。这一切映入艾尔伯特的眼中,在虎人少年的瞳孔里留下永恒的烙印。
然而,罗布尔也张开双臂,死死地缠住了赛尔纳斯。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兽人!"罗马将军挣扎着,力量却不足以挣脱对方的纠缠。
"快快走!"罗布尔吃力地说着,嘴角不断喷出血沫,"你的翅膀还能动的——带那女孩逃走!"
"老爸!"艾尔吃力地爬起来,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艾尔对不起!活下去!"罗步尔简短地嘀咕了一句,却包含对儿子全部的感情。
然后,虎人族长用尽全身的气力,狠狠地咬向赛尔纳斯的喉咙!
同时,艾尔伯特也吃力地抱住伤重的迪安娜,展开双翼,破窗而出!
白色的流体能量从他的翅膀中激烈喷出,推进着虎人少年急速逃离!
"呜呜呜呜呜!!咔啊啊啊!"赛尔纳斯痛苦地挣扎着,眼看自己的喉咙就要被虎牙咬断,却又无能为力。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腰间抽出匕首,不断地朝罗布尔的腹部猛捅!
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罗布尔。他的心脏早经被刺穿,必死无疑了,又怎么会在乎腹部被多捅几刀?他仍旧把全身的气力往下颌集中,用尽全力地撕咬——用生命来咬杀对方!
咔啦。有什么东西,在赛尔纳斯体内断了。
赛尔纳斯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他放开手中的匕首,停止挣扎。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与兽之分。为了争夺既得利益,人可以变成兽。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兽也可以变成人。
我们到底为何争执不止?这一切原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就没有人能理解?
染满鲜血的匕首,哐铛一声掉落在地,溅起数个血花。
同时,数十名罗马士兵也被骚动引至,全副武装地冲入了医疗室。
他们看到的,却是另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一名罗马士兵中毒身亡,身体恐怖地蜷曲着,七孔流血。
罗马将军赛尔纳斯则被咬喉而死,背朝天倒在地上,眼睛突起,舌头外露,死状恐怖至极。
而罗布尔,则被捅穿心脏,腹部还有多处刀伤,仰卧着,倒在血泊之中。
同样是惨死,却只有罗布尔的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