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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息和你资金的机会成本吗?”
他感到雪晴确实精明,但嘴上仍不服气,说:“那美国人不都是一辈子供房
住吗,人家都不懂经济吗?”雪晴笑着说:“人家是有那个实力和闲钱,目前的
你有什么?”
他脸红得不吭声了。雪晴对他说:“供房是个无底洞,不如咱俩合伙做生意?”
他说:“做什么呢,这点钱够干什么呀?”
雪晴说:“我也没想好,反正给别人打工是永远发不了财的。等我想好了,
咱们还合伙做。和你做事,我心里很塌实。”又说,“不过,我也建议你,你应
该花点钱和老板搞好关系,吃吃饭、送送礼,男人嘛,要为自己的事业多投点资
;另外,也给自己买点好衣服。你看你穿的,浑身都是些一二百元的杂牌,显得
很没品位和眼光。知道吗,如果让人瞧不起了,会无意中丧失很多机会。”
他觉得雪晴说的有理,就同意了。
第二天,他就去给自己买西装。他按雪晴的建议,到国贸的专卖店、西武、
友谊城转了一圈。他原以为自己有点钱了,想一步到位,但这里看到的全是世界
著名品牌,Giorgio Armani、Ermenegildo Zegna 、Hugo Boss 、Givenchy、Gianni
Versace 、Karl Lagerfeld、Gucci 、Christian Dior,品牌顶级,价格也顶级,
简直吓死他,每套都要两三万,便宜点的打了折扣也一万多。他受了刺激,这才
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自己有多浅,才知道自己这点钱就不是钱,自己还根本
不是买高档的料。他感到深圳真是有钱人的天下,自己以前在西安,虽不算有钱
人,但至少收入也算中高档,行走北方各省市,从来都是自毫满腔还有优越感;
现在,在这些漂亮的售货小姐对他不屑一顾的鄙夷嘴脸面前,看着旁边一个个腆
着啤酒肚的香港佬、台湾佬轻松刷卡,然后被身边漂亮的小姐、二奶类喜滋滋地
搀走,他的确感到有点自卑,也感到愤怒,妈的,这帮鸟人,凭什么这么有钱!
但“笑贫不笑娼”的金钱世界,没钱就得遭人白眼,这就是他目前的境遇,他必
须清醒,不服也得服。
最后,他只好买了两套中挡的Versino 和Kaltendin ,每套打了折扣都三千
多,这在西安都算高档了,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
买了衣服,他并没感到高兴,却有点沮丧。他彻底地感到在金钱面前,自己
很没自信;感到自己的钱太少,经不起花。以前,诗乐就是因为钱离开自己,雅
美也是因为钱,对自己三心二意,如果自己来了深圳,再不争气不努力,闯不出
天地挣不到钱,这样追丢了雅美,就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自己窝囊,怪不得雅
美,再觉得活着没什么球劲也只能认了。
他想,现在碰到雪晴,也许真该换个活法。这女孩绝对是个人精,做杜老板
的小蜜肯定没少见过世面,该和她好好学学。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一个方
向拉。
于是,他给老板买了个Philip电动剃须刀,也没忘记给雅美买了Lane 香
水。
想不到雪晴却买了个他渴望拥有的Motorola汉字传呼机送给他,让他尴尬了
半天,只好给雪晴买了一套Clinique护肤用品作回谢。
此后,雪晴就经常回到深圳找他。他有点怕雪晴,就找借口躲。
而房子他还是决定买,女人的话他历来不全信;再说,雪晴那里知道他买房
是为了雅美,只要能让雅美高兴,能追回雅美,卖血、卖身他都愿意。
在他27生日这天,他拿出剩下的钱和问父母借的十万元,交了首期,做了20
年的按揭。楼虽还没有入伙,但他交齐首期拿了购房合同,就感觉拿到了出奇制
胜的武器,觉得现在迎娶雅美的把握比那个丁大了无穷倍。
他一天电话不断,先是父母和妹妹慧的电话,祝生日快乐,让好好工作,早
日成家。中午又接到黄歌的电话,也是祝生日,顺便告诉他,说不久将来深圳。
雪晴也来了电话,说要来看他,他忙说自己在惠州,改日。难得的是诗乐还
惦记着他的生日,从青岛给他打了电话问好,还说可能年后要到深圳,到时一定
要见面,让他唏嘘一阵。
最后,他正要给雅美打电话,却接到雅美的电话,祝福他。他就约了雅美一
起吃晚饭,想给雅美一个惊喜。
雅美给他送了条蓝色条纹的Valentino 领带做生日礼物。他很高兴,把雅美
带去东座酒店吃西餐。
在舒缓轻柔的钢琴曲《致爱丽丝》和荧荧的烛光中,他灯影闪烁中愈发美丽
的雅美,心情激动,端起杯中的长城干红和雅美碰了一下,说:“我有一个好消
息告诉你。”
雅美望着他,点点头等待。他说:“我买房了,为咱们。”雅美吃了一惊,
但冷静下来,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兴,只是问他:“你那里来的钱?你是不是
干什么违法的事了?”
他不能告诉雅美,钱是回扣来的,知道的人多了就多一份危险,这是客户和
雪晴一再交代的。他就说:“是我父母给我赞助的。他们希望我早点结婚,当然
是和你。”
雅美象是吃惊地望着他,说:“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希望你干出人样
来,你如果是自己赚的钱,我尊重你;而你都快30岁的大男人了,怎么好意思伸
手问父母要呢,这样只能让别人看不起你,知道吗?我真的替你害羞。”
他怕这样谈下去破坏了今天的气氛和心情,就换了角度,说:“你知道我为
什么买房,还不是为了你。”
雅美说:“但是我希望嫁给一个有头脑的成熟男人,在现代社会懂得用头脑
去投资和生活的人,而不是意气用事,为了面子而不负责任地乱花钱。”
他感觉雅美怎么总是瞧不起他而衬托丁呢,什么是成熟?难道他不成熟吗?
他就没好气地说:“那丁就是个有头脑的男人吗?”
雅美说:“我觉得他比你冷静。他没有你的家境好,但他会想办法利用单位
的条件实现自己的目标,房子是迟早的事,根本不用花什么钱;而且,他还给我
正办留学,也许我们将来一起移民去澳洲,他有办法。你说,天天面对他给我的
这些诱惑,我能不动心吗?”
他感到很失望了,怎么自己总比丁晚一步呢。他隐隐感到情况已对自己不妙
了,雅美可能有了答案了,就哑着嗓子,问:“这么说,你要决定了,跟他?”
雅美说:“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真的想找你谈,但总不忍心。你刚工作,需
要我的支持。但我现在看到你走上正规了,就下了决心。我要出国,但跟不跟丁
我不能现在就定。我还不了解他。如果你也能出国,我在国外还愿意等你。”
他不说话,手颤抖着把杯子的酒倒满,一杯一杯如灌牛一般。
雅美也哽咽了,说:“你不要这样。如果,我能不在乎钱,不在乎物质生活
的引诱,只在乎感情,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但我做不到,至少我现在做不到。
我也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现实的残酷无情,怪深圳使我更现
实了,使我认识到,美好的生活对我来说不难,我可以追求,我有机会,有权利
得到它。”
他很难过,但已欲哭无泪了。曾经沧海,雅美不是最深的海。看来,他来深
圳只是在追一场梦。
正传第二十八章
黄歌在寒假的时候来深圳了,先暂住在红岗花园的安康办事处的招待所里。
这天,西安却出事了。
中午的时候,雪晴打来电话,很急地对他说:“我听公司里的人给我说,杜
老板昨晚突然打了每个电话的单子,可能怀疑你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千万不
要承认。你只说是正常业务来往,他拿不到什么证据的,客户更不会说了。大不
了他炒了你,你再找工作了。凭你的本事,没问题的。另外,他要问你和我有没
有联系,你千万不要说有。他如果怀疑我,会对咱俩都没好处的。你答应我。”
他听完,觉得这个雪晴真是狡猾,出事了跑得最快。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
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待,只能见机行事了。
自从陕西的一家客户莫名其妙地越过他们和生产商直接做生意,杜老板就把
公司里的人排查了一遍,看了电话记录单,感觉西安很可疑。下午上班,他把西
安叫进办公室,笑着说:“生意嘛,人家不找我做算了,我想得开。我只是想知
道是不是你背后还有人指使,以我对你的观察判断,你不会这么做,何况你刚到
我公司,想这么做也不知道怎么做。”
他感到杜老板真的聪明,肯定猜出是雪晴,但他肯定不能出卖雪晴,那不成
了小人了。杜老板虽然在笑,但眼中分明暗布杀机。眼下,他只能以攻为守,才
能力保自己谋求转危为安,便道:“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怀疑的,就炒掉我,如
果你信任我,就给我机会证明。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杜老板冷冷地盯着他,说:“好吧,你先回去工作吧。”
快下班的时候,人事部经理找他,对他说:“公司经过研究,觉得你不适合
在公司发展,请你另谋高就,并责令下班前移交手续,本日内搬出宿舍。”
他给高射炮打了电话,说了情况,最后说:“不好意思,还得在你那住几天。”
高射炮说:“那你过来吧。我还在陪静加班呢,可能晚几分钟;如果我没到,
你在门口等会。还有,黄歌来了,你把他也叫来,我请大家吃个饭。”
他给黄歌打了电话,让来帮忙搬东西。东西虽然不多,但一个人拿不了。黄
歌到了国贸楼下见他的时候开始下起雨来,很冷。俩人打了车就去鹿丹村他的宿
舍。
在宿舍楼门口,他却看见雪晴撑着伞站在雨中等着他,冻得瑟瑟发抖。他觉
得鼻子有点酸,骂了声自己没出息。
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