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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简单而又有力的字眼从陈楠的口中说出来。
打,叶霖默默念叨这个字,而后脸上露出笑容,道:“那就打吧!”
此时的叶霖,少了先前的那份彬彬有礼,浑身释放着杀气,这股杀气,乃是一股肃杀之气,这是他长年在军营中留下的。
这样的杀气,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爬出来的,这样的杀气,是久经沙场的杀气。
老者微微一愣,感受这股肃杀之气,他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虽然弱了点,但也算勉强。
他说的风轻云淡,却发现,叶霖此刻的情绪也在变化。
进入这种状态的叶霖,变得极为阴霾,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他的身躯化为一把利刃,夹杂着无尽的杀气,朝着陈楠刺去。
陈楠眼眸之中放出光芒,他的身躯在这一刻也猛然间化为一把剑,不过确是一把冰剑。
此刻,虚空中一把冰剑和一把铁剑相互交错,两把兵器发出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响声。
有的时候,的确如同陈楠所说的一样,一些问题,想是想不明白,只有通过打,因为打疼了,才能刻骨铭心。
一交手,叶霖的心神仿若被那冰川袭击,他的身子处在冰川之中,寒气袭身,他只觉得身子骨竟有几分柔弱。
他本就是男儿身,一身刚毅骨头,却在此刻仿若女子一样柔软。
这些寒气席卷叶霖的身体,叶霖顿觉寒冷无比。
那远处的冰川中,大块大块的冰不断倾泻,甚是壮观。
凝望那冰川,叶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在那冰川下,是潺潺的流水声,听到流水声,叶霖下意识的向前迈去。
他每迈出一步,只觉得步伐异常的沉闷,他的心神,简直冷的直发抖。
太冷,这种冷,不仅仅是席卷他的心神,而是深入骨髓,连他的神识都是一颤。
终于,叶霖顺着河流,他终于看清楚在冰川的源头,在那雪地中,盘膝着乃是一名赤膊青年。
他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大裤衩。
这是……陈师祖!叶霖心中一凛,打量着那雪地中的中年男子。
他仿若感受不到周围的温度,就这么一直冻在雪地里,也不见身躯倒下,就这么笔直的盘膝着。
这里的温度已经冷到极致,吐口气,都能结成冰,叶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为什么会这样,叶霖缓缓的靠近陈楠的身子,他伸手向着陈楠的鼻息间摸去,却发现陈楠已经没有呼吸。
死了……叶霖瞳孔剧变,既而倒吸了口凉气,他的身子本就冻得发抖,此刻吸了口凉气,更觉五脏六腑冷冽无比。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楠。
他不明白陈楠为何会没有气息,没有气息,便意味着陈楠已经死了。
他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他忽然想起了陈楠的眼神,那之前落在蒲团上的身躯,就像是一把剑,而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死寂,没有光彩。
这种死寂,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更加可怕,那是绝望之后,对世间一切不抱有希望的神色。
这种神色,叶霖曾经有过一次,那是因为东方凝雪的死,那是一种无奈的神情,他想随着东方凝雪一起死去。
对,就是这种感觉,叶霖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仿若是入了魔怔一样,不由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落在这赤膊男子身上,叹了口气道:“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无意间朝着那不远处的河流中扫去,赫然发现那河流中一道道的虚影呈现出来。
这是……莫非是陈师祖眼神中充满死寂的原因所在,看到那一道道的虚影,叶霖不由的捂住嘴巴,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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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屠城()
映衬在水中的倒影乃是一名青年,他背着药箱,悬壶济世。
他走过山川,走过破旧的村落,每每遇到病人,总会施以援手。
时日长了,青年的医术渐渐精湛,他可以不背着药箱,也能救人。
人们看着青年捏着泥巴,便可以将泥巴捏成仙丹妙药,便称他为陈泥丸。
青年时期的陈楠,并没有老年这般沧桑,相反,他很活泼,很开朗,每每遇到人,总会亲切的打声招呼。
陈楠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行医救人,可是好景不长,这般行医救人一直持续到四十年。
四十年后,依旧是一袭简朴的衣衫,不过相比于青年,中年的陈泥丸眼眸中带着是睿智,他行走在街巷,游历于大川之间,行医救人,一直是他的宗旨,在他医治下,活下来的人,数不胜数。
叶霖看到那虚影中,一个个被陈楠救活的青年、老妪、妇女、孩童……刚开始的时候,叶霖还能记得清楚陈楠救了多少人,但随着在水中的人影渐渐增多,他也看不清楚,他只知道陈大夫妙手回春,医术精湛。
也就是在那年,一场变故改变了这名男子的性情。
那是一场屠城,一场无情的杀戮。
一座城,数十万的百姓,数十万的生灵,就这么被屠,而他陈楠,就是其中之一。
攻城的将士无一不是以一当百,是因为他们坚信,只要攻陷这座城,便可以掠夺更多的资源。
天空中下着滂沱的大雨,大雨漂泊,一袭孤影,看上去有些萧瑟,他仿若掉了魂一样,他翻了翻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他有些哽咽道“李大婶,李大婶,他晃了晃那妇人的尸体。”
可是那妇人已经没有了生机,陈楠记得,他的脖颈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那是攻城的士兵骑着马,一刀结果了她。
刀很快,李大婶没有任何的痛苦,便已经倒在血泊中。
陈楠不是没有看到人被杀的情景,但像这般简单明了的一刀解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就是杀人吗?他不由的反问自己。
血染在了陈楠的手上,那是倒在血泊中还未凝干的鲜血,看着那血珠滴下,他想起了前几日的李大婶。
就在前几天,李大婶告诉他,她家里的老母牛生下了两头牛崽子,以后可以多领一些地种,果园的桃树已经成熟,李大婶拿了一篮子鸡蛋和瓜果送到陈楠居住的地方。
陈楠知道,李大婶一向热肠,她的性子本就如此。
可是前两天还旖旎在陈楠耳边的关切……现在却没了。
她送的桃子,陈楠还没吃完,人……她人却已经走了,她死了,她的身躯倒下了,纵然是陈楠医术精湛,已经死的人,他还是没有能力医活。
在陈楠的脑海中,依旧保留着李大婶那真诚的笑容,那笑容极为质朴。
他六神无主的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不到两步路,血泊中倒下了一对母子。
这女子乃是农妇云氏,云氏也是出了名的贤惠,前一个月,陈楠还去恭贺她生下儿子,却不想今日走在街头。
这一幕,看的陈楠心神剧颤,云氏护子心切,也是一刀被人从后背腰斩,那孩童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陈楠有些颤抖的想要抱起那血泊中的孩童,却发现云氏的双手死死的抱着孩子柔弱的身子,即使他想要用力去掰开云氏的手,却发现仍旧有些困难。
云氏,我答应你,我会抚养这孩子,陈楠声音有些沙哑道。
那云氏尚未走远的英灵似乎感知到了一样,她的身子倒了下去,双手也自然而然的垂在地面上。
陈楠的手在颤抖,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呵护着孩子,不哭不哭,他小声的呓语着,哄着那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孩子舔了舔唇,而后看着陈楠的脸孔,渐露笑容。
看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陈楠方才从那落魄中回味过来。
他抱着婴儿行走极为不便,自然将婴儿系在腰间。
得给孩子找奶水,这是陈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走不到三步,一具又熟悉的身影浮现,乃是城头的张老汉,张老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怕到死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
陈楠闭上眼睛,想起了张老汉的点点滴滴,他本是一名落魄秀才,又是书生,想要讨生活,极为困难。
不过,他是书生,倒是写着一手好字,逢年过节,便靠着一些对联喜字卖些银两。
靠着这些散碎的银两,张老汉有钱便会打两壶酒,没钱便会紧着生活。
陈楠见他身子羸弱,心有不忍,每每生病看医,只收他一文钱。
这一年下来,他也与张老汉渐渐熟识,常常见张老汉吸着水寒烟,讲着他年轻的故事。
陈楠睁开眼睛,看着那已经没有生机的张老汉。
他心中明白,张老汉走了,永远的走了,他再也不会向他说着青年时的故事,因为他死了……永远活不过来。
陈楠的心在颤抖,他强忍的泪珠,看到这一道道的熟悉的人影倒在地面上,他心如刀割,医者父母心,尤其是他医的人,太多了……但是即使他救活了这些人,这些人,依旧被人杀。
这天,还有天道吗?陈楠仰望着天空,不由的发出一声悲怆。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以前的他,总认为,只要自己能够学习医术,便可以救治那些生命垂危的人。
直到今日,直到这一刻,他方才明白,并不是医术高超,便可以救活别人
这一次的攻城,他险些被杀,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是因为敌人太过凶残。
十万生灵,只在短短一日间,便被屠杀干净,这是何等的残忍。
他不敢再去看那血泊中的身影,他怕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
血与水混合在一起,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血,什么是水。
就在他正欲要离开这座城的时候,突然一队骑兵驶来,他们冷冷的看着陈楠,起初那些士兵有些愕然,继而眼眸中带着一丝凶残,那为首的骑兵首领冷酷的开口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