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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让我去做这件事?张弓长半信半疑。若真让我去。那倒好了,反正我本就不想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给凌厉。为何不答应?反正回过头来,我也可以过河拆桥。不买他的帐啊。
他若不是有办法让你买他的帐,也不会有胆放你前去——比如说,我现在在他手里,我问你,若有一日他以我要挟于你,你是买账还是不买账?
张弓长语塞。
榆木脑袋!卓燕忍不住骂了一句。
但是——四哥,你也可以站在我这一边啊。几时天都会再壮大了,我们何须受他压制。
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卓燕心下叹气。我自己也有把柄在拓跋孤手里呢——却竟去说他。
我再问你。他扯开话题。仍是那副口气。如果有一天拓跋孤跟你说,弓长,我将妹妹许配给你,你买账还是不买账?
张弓长这一次语塞的厉害了。
什么表情。卓燕看着他道。你以为这种事情不可能?为了利益。拓跋孤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卖妹妹给明月山庄的事情,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上次没卖成,这一次若你成功了,回头他出这一招——你的弱点,你以为他不知道?
他又停顿了下。假若你成功了,又不肯买他的账——这种可能性,拓跋孤必也考虑过。若你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人选,他当然要用另一个人来取代你了——这个人想必他也已想好了。
他能用什么人?既受他左右,又能在天都会有一定威信——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认为苏扶风如何?教主夫人的亲妹妹。黑竹会的金牌杀手,不比你更合适?
既如此,为何他不一开始就让苏扶风来出头?
那是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所以,让你去充当肉盾墙灰——你大概还不知晓慕容荇的身份吧,嗯?便是拓跋孤自己,现在都不敢贸贸然去动他呢!
慕容荇的身份?
张使——只听门外,又传来一阵努力抑住不耐的催促声。显然,两人说话的时间已远远超过一般人的耐性。那传话之人竟没走,又已站到门口。
你先去了再说。回头来寻我。卓燕只得与张弓长先走了出来。
外面那人微微向卓燕躬了躬身,道了句,单先锋,失礼。便领着张弓长当先而走。反是卓燕愣了一下。
对于自己这个尚不算完全受承认的新身份,他原没料到会从一名小小传令教众口中先得到肯定。这一瞬间,他忽的好似产生了某种错觉。
——某种,“其实事情也不算太糟”的错觉。
他回到家中。家。这个他幼时曾居住过的地方,一切东西都尽可能地还原了。只是分明记得一直很热闹的家里,如今却冷清得——若没有拓跋孤派给他的那七个“顾家家卫”,就几乎没任何声息了。没有厨师伙夫,就连做饭,其实都是林芷动手。
无论如何,这宅邸看起来都太大、太空旷了。可是,除了自己,单疾泉,真的已没有任何人还可能回来这里了。
也许是这个地方不吉利吧——但是看来我更不吉利,以至于这个宅邸也不能将我如何。二十四年了——我终于还是又回来了。还能回想起当时怒而不顾一切前去行刺拓跋礼的往事。母亲的遗书,幼弟的哭声,笨重的单刀,地牢里绝望的黑暗——一切事情,恍若梦境,似远似近,似乎还很清楚,转瞬已极模糊。
若我决心以单家后人的身份接受这里,我是不是应该真正开始做一些单家后人该做的事?昔日的一切已经失去,但上天既然让我还能活着回来,意味着单家终究不该没落吧。
冷清清地躺了一会儿,忽然一名家卫进来报告说张弓长前来。他忙一个翻身起了来,见张弓长已匆匆跑了进来,正欲开口问他情形如何,却见他身后,方才那名传话的教众仍是跟着。
怎么,还要听着么?卓燕向那人冷笑道。
那人年纪轻轻,当下里显得有些尴尬,道,教主吩咐我吩咐我引路的。
张弓长只道,我们到里面说,让他外面等着。说着随手带上了门。
你没答应他什么事吧?卓燕直问。
四哥,完全不是你想得那样——拓跋孤他,全未提起你说的这事!
他没提?卓燕狐疑。那他叫你去做什么?
他说,原本留我在此,是以一个条件,容我见你平安归来为止。现今你人回来了,他昨天与我谈了次,是提到要我去将那答应的事情付诸实践,但——正如你所说,现今似乎有了些变化,他今日说,不需要我再做那些事,但料想我亦不会想留在青龙谷,所以叫我可以走人了。
他——是叫你离开青龙谷?没提天都会的事?
没有。只字未提,只叫我马上便走。我一再说我要来同你道个别,他才答应了,却派个人看着我,总要确定我一会儿是出谷了才行。
他若放你走难道是难道是我低估了他。原本若逼你去与俞瑞为敌,他必要在背后为你撑腰,如今让你自己出谷去,你定还是回天都会,那时候他却不用一点儿力气帮你,且由得你们鹬蚌相争了。
但这样一来,我也可以不回天都的。张弓长道。我听你的,你若说不回,我另觅去处便是,天下之大,还怕没有容身之所么!
你这身本事,自是不愁,只是我怕事情未必如你所愿。——不管怎么说,你能先离开此地也好。
这地方我确也不想多留,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咳,你原是青龙谷单家的出身,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他停顿了一下。关于慕容荇的身份,我问了拓跋孤,他也与我说了,委实令人震惊,与他搭上边,无论是敌是友,说不定都是掉脑袋的。但这样看来,天都会亦只是慕容荇暂时的一个幌子——他要的东西可比这大得多。我等他回头不玩了,再回来接也是不迟。
当下里说了几句,互道保重,便行告辞。这一回外面那人倒未催促,安耽等着,待到看两人出来,方上前又行了一礼道,单先锋,教主还让我带话过来,说明日一早请你去议事厅,有要事相商。程左使、霍右使和其他几位组长也会前去。
卓燕点点头。我知道了。隔了一会儿,忽道,你是不是新来的?
这教众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被他一问,又是尴尬起来,低头道,是,刚来两个月。
怪不得。卓燕心道。在青龙教久了的,哪有不恨我恨的牙痒痒的,还会似他这般一口一个单先锋叫得亲热?
你才来两个月,就做了教主心腹,倒很不易。
不是,我只是来暂替我四哥的——四哥跟着教主有好久了,可是这次跟教主出去,不小心受了伤,折了手
“四哥”,称谓,让卓燕与张弓长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跟着拓跋孤去了朱雀山庄——只折了手,算是运气好了。卓燕心道。
三人行至谷口,卓、张二人又叙话良久,见那少年在一旁略显心焦,才终于停了,当真道了别。
………
第二日的早会,众人包括邱广寒都早早来到议事之堂。上一次议事到了中途忽然出了顾笑梦那件事,众人心里记忆犹新。后来这一个多月,竟也未再到此地将未竟之事说完,只由霍新将重要之事与相关人等私下交待了事。
这一次卓燕归来,程方愈等人都早料到会有此一聚,得到传令,都是一夜未眠。无论拓跋孤要如何器重卓燕,他们也必要为顾笑尘争一口气,总不会给卓燕什么好看。
三〇七()
拓跋孤反是来得最晚的。众人行礼之后,都惊讶于今天与他同来的,还有苏折羽,自她痛失胎儿之后——确切地应该说,自她与拓跋孤正式成亲以来,众人几乎很难再在公开场合见到她面。一则也因她身体欠佳,二则众人也心知肚明拓跋孤不欲她再过多牵涉教中之事,所以自不会有人多问。
所以,今日她的出现,确乎是有点意外的。看起来她精神不错,面色微润,足见这一个月以来身体恢复得很好。
便有喜欢拍马的组长已开口称赞苏折羽的气色。苏折羽只是淡然一笑,在拓跋孤身侧的位子坐了。程方愈瞧见这队长并不属自己管辖,也只能看了他一眼,心道若是自己的人,决计不会如此逢迎之态。
他也便向卓燕看了一眼。这组长按理是属于左先锋管辖范围——单疾风之后,是在凌厉手中;凌厉走后,现在该归卓燕了——只是卓燕与这几名组长甚至没见过,而他这左先锋身份,迄今亦只是个架空的传说。
不过反正——程方愈在心里哼了一声——以他这等巧言令色之徒,带出来的手下,必也不会收敛。
众人落座,拓跋孤先道,今日叫大家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十日之后,我要离开青龙谷一趟,快则大半月,久则四十天,折羽也会与我同去——因此必要将这段时日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与诸位详谈一下;第二个,是因为单家公子疾泉近日已返回了青龙谷——并要以此身份接手青龙左先锋之职,这其中亦有一些事情。不得不与诸位交代清楚。
对于第二件事,几人就算不听拓跋孤说,也早心知肚明。一个月前那惊雷一般的消息炸出的硝烟早已散去,此次再见到卓燕,都已没了什么难以置信,心下亦早接受了他是单疾泉这个事实。那时以为他已死了,众人心里倒都是评测了一番:嗯。幸好是死了,否则还真不知该不该接受此人作为青龙教的一员。这念头怕是大多数人都有。无论是否该属左先锋管辖,无论职位高低。既然会庆幸,也便是说,从感情上。大部分人仍不愿原谅这曾为朱雀山庄卖命过的对头,只是一死泯百仇,也便罢了,看在他的单家后人身份分上,看在他昔日有过酷刑加身之痛的分上,亦不去诅咒他、戳他的尸了。问题是——他现在又活了,这个问题一下子复杂得大多数人都没有心力去招架与细想——你以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