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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相似!
柳听白,柳听白,曾几何时,心血来潮的给她一个选择,是少卿的命,还是自己的命,当她认真思虑答案时,也说过这样的话‘这话都信,傻子一个’。又有几个人会随了他那性子,会自己去拆穿自己的谎言,太相似了。
柳听白给了谎言,同时给出答案。
身后的人,如果不是声音与说话的语气不一样。或许她真会有种错觉。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是扎在她心口的刀刃,是活生生的柳听白。
“傻道姑,你怎么能蠢得一点灵性都没有?才能在今日的妖族聚会里,给人当起了门童,是打算被炸一炸香香脆脆的做一回火锅料吗?”
恍然,他一袭白衣如同“昨日”站在那盛满茉莉的湖边,没有鲜血去染红那一抹绝望的他显得如此轻快与释怀,仿佛结局改写了似的,至少那是她潜意识所期待的结局。人如昨日还是活着的,告诉她“你是知己”。
恍然是那样一个人活了过来,告诉她不必内疚,忘了那一柄利刃穿透了知己的心脏,他还活得好好的…
忽然起了大风,记忆中的人变得狰狞,像是索命的厉鬼,咄咄逼来,复念着“是你,是你杀了我…”。
明明隐约还有些清明记得,提醒自己身后人不是柳听白,可她的脑海越发的混乱,总忍不住将身后的呼吸去与那个人重叠,又加上心境上早有走火入魔迹象的困扰,此时一时大盛猖獗起来,竟叫她想要去求个死,还记忆中那个人一条命。
不是他救了她,仅仅是她杀了他,所以要还这条命。
若这修行路可不问心,仍还可以做她的苏白,她一定会在每每想起一个人而心如刀戳时,做下同样的选择,我生,他死。绝不会将自己逼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境地。
人心神失守时,心魔最喜平白添乱,叫她记忆如梭,生生从她隐忍的地方撕拽出来那些遗憾的记忆,这一瞬她甚至可以嗅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气息,反复问她:难道你就不想解脱?
将她逼入绝境。
“苏白!”
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那清脆的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叫她一眼便认得,是少卿,她如今最为珍视的唯一亲人。
灵台顿时清明起来,她也才意识到方才自己险些坠入魔境,彻彻底底走火入魔!
太及时了,翎少卿一定是感应到她出了事,那一声唤,分明就是契印羁绊下的心灵感应,并不是真听到了声音,但却即时救了她。
这恍然的清明,叫她意识到之前自己步入的危机,下意识的全身发寒。
仅仅是一天前,她还思虑过自己如今的状态有些危险,却没想到这变故说来就来,她原以为自己是可以控制的,至少也能再压制个几年,当真是高看了自己,低估了走火入魔四个字。
“…才心动期的修为,心魔竟也入得这么深,可惜了这身好资质。再放任下去,成魔还好,只怕连魔路都走不了,白白浪费。”
不似于之前懒洋洋的语调,随着话落,苏白忽然感觉到身上的禁制被顷刻解除了去,还得自由身,她本能的一个旋身避退到一旁,将正面留给“敌人”。
这才看清楚了“对手”的模样。
还别说,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她一个旧熟,他像月隐。
特别是这一双眼,像极了,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但却显得没有月隐那么“善良”,这眼眸里似乎真实的住着个暗黑的冰窖,藏匿在这美好的笑颜深处。
将整个五官集齐,与月隐是有五分像的,其中四分都被这双眼占去,余下一分说实在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反正一眼就有种感觉,是像。
明明一个是俊逸的魅,一个是阴柔的美,丢在一块,都是决然不同的两人,她竟然可以看出“像”来,仔细了以后,连她都佩服自己的“眼花”能力。
这人年龄看起来也差不多二十三四,跟外头那自称是爹的人表面年龄上相差不到哪里,一身素黄捆仙索将肩至肘节这一段给拴个严严实实,只能叫他双脚自由,还可稍稍动动手臂。
左眼于他,还是看不出他的原形。
不知是左眼出了问题,还是他口中的老妖怪爹爹并非妖类,反正她看不出这两人除了肉身以外的形体。
那半新不旧蓝缎子着的是最简洁的道袍打扮,苏白眼尖恰巧看见衣角一侧有个细小的标志,若没瞧错,那是最寻常不过的道家弟子衣,而那细小的标志出自何门何派,她阅历不够,还辨不出来。
她打量此人的时候,此人似笑非笑的摆出一副任君观赏的姿态,待车外再次怒不可揭传来又一次的催促声后,他凑上前来,唇瓣动了动,附耳说了一句:“呐,小道姑,把你身上那条捆仙索给我,爷爷自有办法救你一命。”
【164】妖窝(四)()
苏白不知他要捆仙索何意,更不知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储物空间里摆着一条捆仙索的,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明白此人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即便被限制了境界,此人仍旧很强,强到足以威胁她的生命程度。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
不管下一刻是不是会迎来哈哈大笑,告知你又被骗了,至少在不确定此人心底想什么以前,她还是配合为妙,至少可以避开另一种可能性,如同那双眼里住着的黑暗冰窖一般的可能性:此人杀人绝不手软。
将捆仙索取出来,这东西自解下来以后,就一直搁储物手镯里头,还别说真没研究过此物该如何使用。
对方接过仙索,当即变戏法似的从手中变出一活物,此物像个透明的水气球,竟有两眼睛两鼻孔还有一张嘴。
他冲此物轻笑言道:“劳你替我去跟舅舅问声好,逢问起这傻道姑去处,便说进了你肚子。”
那水球状的活物竟口吐人言应道:“少爷是小人见过最难伺候的主。继四位哥哥之后,少爷终于还是抛弃了小人。也罢,小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即便被老主公拆穿是小人扮作了少爷好助少爷逃跑,小人也当死得其所,拍手叫好。”
说罢,水球就地打了个滚,竟化作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真假难辨的分身出来。
再朝此人拜了拜,不甘心的问道:“少爷真的忍心?老主公今日摆宴,众妖群贺。若被识破,必不会轻饶于小人。”
他被捆仙索拴着不方便,便用脚踢了这替身小腿包上一下,道:“顶多受点皮肉罪。”
再将苏白那条捆仙索扔去,补道:“自己捆上。若引得老妖怪起疑。替你解绳,就算你扮得再像,他也会立时知道你是假货。若我还没逃远你就被识破,那你就死定了。”
一模一样的脸,竟扮出一副哭像看着怪怪的,可事主却不觉得看见“自己”做哭脸不舒坦,反倒得了乐子似的,笑得深了。
不过,有一点没变,他的眼里深处。根本没有笑意。
那头老老实实配合,念动咒决便当真把自己给捆住,而这头不知又何时变出两粒内丹来。
对,苏白没看错,那东西在她的常识中。是内丹没错。
可仔细。或许又一般的内丹略有区别。
甭管是什么东西,反正此人不打算解说,她也懒得多事去问,只照着吩咐同那人一并,一人一粒给吞到了肚子里头。
忽觉脑海被人一拍,“过来,先避一避风头。”伴着那声音似笑非笑的语气一并,她被变身为一只寻常不过鸟!
见她愣住不动,那替人一把提起她,将她往马车软座后的缝隙处一扔。然后便开始代替它的主人扮演起了这苦命的角色,坐在了软座上。
此时苏白才发现,正主也早已变身,藏在了软座后的这个缝隙处,并示意她藏得再小心些。
正主变身成了什么?
不是鸟。
而是一条修长的四脚蛇!
一鸟,一四脚蛇,这得多创意。
很快,马车前走出来一个细挑儿身材的紫衣小鬟,不算美艳,但仪容显得十分大方娴静,还真不太像只是个丫鬟。
她几步来到跟前,先同枣红马上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便冲着马车欠了欠身,说道:“少主吩咐奴婢前来传话,奴婢只是代为口传。少主说‘待宴席散尽,方才能为白少爷解开捆仙索’。”
“哈哈,娃娃,听到没有,你舅舅也站在老爹这边,还不速速下车?”
替身应对起来到底顺手,看来也不是一回两回扮作他人了,扮得像极。
待替身走了以后,马车被家丁牵回了马厩,忙碌了小会伺候马匹吃好这才离开。
原本以为该安静了,不想又有人走来。
听起来像是几个厨房的丫鬟途径:“也是怪了,那碗明黄汤分明是仔细了才端去的,竟叫蛛女吃出黑狗血来,明知她吃不得这个,这缺德事做的,猜想也是今早混抹进来那几个小道士干的,管事竟由着小道士就这么离开……跟串门似的。”
“是奇怪了,管事平日里最恨就是道士……”
马车里那“修长的四脚蛇”懒洋洋的接了一句:“好像舅舅身边,除了我,就真没妖待见道士了。”
毕竟声音受限,传不出去,苏白不答腔就变成一直是他自言自语,未免觉得闷燥,他转向苏白问道:“你师傅没教你对待恩人要热情么?见过一拨又一拨要以身相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般三锤砸不出两屁的。你倒是说句话?”
“恩。”终于听到苏白的回应,还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啊。
得,这修长的四脚蛇讨个没趣,便也懒得说了。
很快,几个小妖便走远。
此时四脚蛇伸个懒腰,冲苏白懒洋洋的说道:“走吧。带着我飞出去。”
飞?
她现如今就是一只鸟,丝毫动不得内力,不知何因,此时他说飞,不会是动真格的拍拍“手”朝天挥舞翅膀的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