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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的后半段话似在呢喃，四人也未曾听真切，但看到老天师脸上的表情便知，这“鱼吞香”的东西定然有值得称道之处。
水生和墨丹青不由对视一眼，上次前来便是在“鱼吞香”这儿捡了六千两银子，也不知今日还有没有不开眼的再送银子来……
马车进了城也不再飞起，洛城不似北山县那等小城，除却特殊情况，城中之人都禁止飞上天去。
马儿再次生出翅膀，脚踏碧水拉着车厢到了河岸，“鱼吞香”那招牌式的味道传来，让人呼吸间便口齿生津，如饮佳酿。
李远山亦是好酒之人，问到这味道不由暗赞一声，不知这闻之醉人的酒喝起来是何等美妙……
墨丹青的的注意却不在这酒香上，而在“古宝”二字上，进城之后听到最多的便是“洛河古宝”、“水晶宫殿”和“提升画境”三个词。
不知那所谓的古宝和水晶宫以及画道境界有何关系。
“走吧，恰好还余一桌，再慢些就没位置了，八桌……这臭小子还是这倔脾气！”老天师嘀嘀咕咕地带着四人进了鱼吞香，刚迈过门槛便破口骂一声：“死鱼烂虾用马尿泡的臭鱼臭酒也敢招摇！”
四人皆被老天师这骂声惊的一愣，老天师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火爆了……是谁每日让他们要心态平和来着？
四周的食客闻言皆怒目而视，这老头好生无趣，虽说能坐那等马车定不是寻常画师，可哪个有地位的人会如此……口无遮拦！
“噗通！”
老天师话音刚落，那每日都躺在柜台后面摇椅上的胖掌柜竟身子一颤摔倒在了地上，店小二慌忙扶起胖掌柜，心中暗道掌柜的胆子莫不是被肥肉给挤坏了，居然被那老头给吓趴下了！
胖掌柜一把推开店小二，急急忙忙地爬起身，扣着柜台还未站起来便仰着头想要看看那出声之人在何处，头刚冒出柜台整个人又是一颤，一双小眼盯着老天师猛然睁大了数倍。
店小二吓了一跳，莫非掌柜的跟着老头有仇？这恨得眼睛都红了……
“你这臭小子还是这么没出息，我还没死呢，瞧你这哭哭啼啼的模样！”
老天师虽说口中在骂，眼中也泛起浑浊的水汽，遥想数十年前正值年少，洛城城北青年一代谁能出他们左右，岁月不饶人啊！
“谁哭了！你这老家伙不仁不义我还当你死了呢！气死我了！今天不做生意了，都走都走，不收饭钱，都走！”胖掌柜一拍柜台怒目而视，食客们心生欢喜，白吃一顿不收银子，这买卖傻子才不做。
不多时食客纷纷离去，酒肆中只剩下老天师五人和那胖掌柜、店小二，老天师长叹道：“一转眼你小子也老了……”
“废话，你儿子儿媳都生儿子了，我能不老嘛！”胖掌柜看着老天师身后的四人没好气道，看到墨丹青时不由多看了两眼，“这小子倒是有点儿面熟，应该不是你儿子吧……你不会是带着儿子孙子来气我孤寡一人吧！”
四人闻言面色怪异，崔燕更是俏脸羞红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她的远山哥生个胖小子……嘤，羞死人了！
“几十年了还是口无遮拦，这是我学生，你可莫要高看了自己，我还不屑与你置气，今日前来也是想带他们见识见识洛城才俊，顺便看看那古宝……”
第058章 何处满楼红袖招（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说话说的不好听，但墨丹青也听出了老天师和这名叫余安的胖掌柜乃是年轻时的知交好友，都是当年洛城出了名的才俊，但老天师心灰意冷黯然离开洛城，时至今日已经是几十年未见了，不想一人已经苍老如此，一人却守着父亲的遗愿做起了老本行当了个掌柜的……
“这个小子也是你徒弟？我咋看他这般眼熟呢……小子，咱们是不是见过？”两老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桌上，小二赶忙上酒加菜，胖掌柜却依旧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墨丹青。
“余叔好眼力，几日前小子曾来过……正是和那‘四才子’斗墨的小子。”墨丹青赶忙敬酒。
“斗墨……”老天师眉头轻皱，心里不由暗叹一声，他又想起了那沉海墨锭，墨丹青如何从那兽潮中逃出生天他依旧不知。
“原来是你小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神奇的血液，你小子的祖上怕是有些大来头啊！”那声“余叔”让胖掌柜颇为受用，越看墨丹青越顺眼，那四才子在他眼中虽不入他的法眼，但墨丹青和水生能两人斗过三人也是不容易！
老天师闻言不由好奇，墨丹青来过洛城他不知，难道期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当下胖掌柜绘声绘色地把那一日之事又讲了一遍，李远山和崔燕望向墨丹青和水生的眼光越发惊奇，本就觉得这个小师弟不同寻常，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凡，记得一个多月前墨丹青在北山县都名不见经传，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悄悄地在洛城小有名气了！
“文宝墨？”老天师眉头紧皱，这不由得他不多想，文宝可都是宝贝的很，连他也只有一副完整的，墨丹青那墨锭可千万不要是沉海墨锭啊！
墨丹青心知此事难以解释，也不多说取出文宝墨呈给老天师，正好借着今日之事给老天师一个说法。
“先前不是丹青有意欺瞒不信任老师，只是……丹青身上流的血这般奇异心中害怕才埋在心底不敢多说，不久前偶然得知并非坏事才敢在洛城以血滴墨斗四才子……那日在兽潮中也是凭借鲜血神奇和一副偶得的文宝才能侥幸逃出生天，还未来得及告知老师，请老师见谅……”
墨丹青说起假话来面色如常，心里虽有愧疚却也只能暗道对不起。
老天师听罢后神色渐渐放松，若是墨丹青当真有一副文宝再加上毫不吝惜地挥洒鲜血，想来逃出兽潮或许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当下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亦是不愿相信墨丹青是那飞天贼，虽说北山县失守与飞天贼盗宝之间的关系并无县衙所说的那般密不可分……
胖掌柜余安不由听得咂舌，没想到墨丹青这小小少年竟背负了这么重的担子，真不知道被全城唾弃这少年是如何挺住的。
见气氛有些沉闷，胖掌柜赶忙转过话头道：“自前几日洛城中央的洛神湖里出了一座水晶宫，这些日子几乎每夜都有宝贝出世，今夜据说是有依花叠翠楼的绫罗姑娘到这外郭广招青年才俊，那些大人物们看不上的宝贝，对这些年轻人来讲可都是好东西，想必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你们几个若是有兴趣晚上可以去瞧瞧。”
“去看看吧，见识见识也有好处！”老天师替几人决定道。
既然老师已经发话，做学生的自然不好违背，虽说墨丹青对见识什么青年才俊毫无兴趣，但若是见识宝贝就另当别论了。
“绫罗姑娘？”名字倒是不错，一听就是会裁衣裳，要是长得不赖当嫂嫂也不错，朱瑛是大嫂教画画，那个玉问香就是二嫂能种地，凶巴巴的雨蝶将军就去看门……这个没见面的绫罗就裁衣裳好了！
水生想着不由觉得似乎还欠点儿什么，要是有个会做饭的嫂嫂就好了……
崔燕心里和水生想见嫂子的心切相反，她可不想让李远山去见识什么才俊……尤其是那似乎名气颇大的绫罗姑娘！
在几人胡思乱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城中却愈发地热闹了起来，城北河岸两旁聚集了不少青年，各个都目光热切地盯着远方的河面，河上花灯璀璨却被自然而然地忽略，似乎那远方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
墨丹青也随着酒肆外众多青年的目光望去，隐约间看到那铺满了花灯的河道上似乎亮起了一点红星……
红星渐渐扩大，乐声渐渐入耳，那红星也渐渐清晰，那是一艘仿若楼坊一般的巨船，而那一点红星也变成了千万点摇曳的红光，楼船之上满楼红袖娇笑着朝着两岸的青年才俊招手，一个个俏丽佳人手中似拈着张请帖，想必就是余叔口中所说的招贤贴 吧……
乐声清晰起来，一缕缕幽香顺风而来，两岸的青年眼神越发地热切，不少人驾起扁舟或是飞禽朝着楼船而去，可却都无功而返。
那楼船上一个个柔弱女子手中的流水袖轻轻一挥，娇笑间便将飞禽打落，小舟击沉，一个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终于，数百青年都落入水中后有四人却稳稳地飞到了楼船跟前，眼看便能登船了，却不料那红袖女子的流云水袖突然伸长数丈，整个楼船都似化作了飘飘红云，四人顿时如同陷入泥淖之中，随着楼船渐渐接近墨丹青看的真切，这四人正是那四才子。
“年轻人可得要有一股子拼劲儿，那四个小子不行，丹青啊你去露一手，嘿嘿，给我长长脸！”余安乐呵呵地怂恿道。
“哼！丹青可是我徒弟，给你长什么脸！去试试吧，让你余叔见识见识！”
老天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但同样赞成墨丹青去抢一张帖子，李远山身子不便，崔燕一看就不喜这场面，也只能让墨丹青去试试了，他也好奇墨丹青那神奇的血液到底如何神奇。
墨丹青见推辞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看了这么久墨丹青也看出了些门道，这楼船颇为神奇，似乎画师境界越高，这楼船上的红袖就越长，他不虽说已经处入四宝境，可画道境界还低，能凭借的只有画符一道，希望能有所建树，莫要让老师和余叔失望才好……
水生兴奋地捏着拳头，又要多一个嫂嫂了，还没见到这嫂嫂的模样儿呢，也不知道跟朱瑛大嫂比起来哪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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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