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咖密咖库西。”她说,因为前半截和之前那头棕熊的名讳发音近似的缘故,米拉和咖莱瓦能听得明白这是“神”的意思,但这回给出完整解释的并不是我们的贤者先生,而是旁边的传教士艾吉“意思是神把人给藏起来了?”
他比亨利更快理解这个词汇是有原因的一来这些神秘学的事情本就是教会的研究重点,也是前往东方的传教士们必须学习的事情;二来,我们的贤者先生已有漫长时间没用过月之国的语言,他还能记得怎么发音跟对话,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了。
璐璐点了点头“和人是这么称呼,这种无法理解的失踪的。”
“人莫名其妙消失在原地,东西都还在,没有搬离的痕迹,就好像上一刻所有人还在正常生活,然后就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我有点不寒而栗。”咖莱瓦搓了搓手,然后抓着背囊的背带左顾右望。
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战斗的痕迹。找不到任何破坏或者血迹,鞋子也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不像是人们为了躲避什么东西而逃难。
就这样原地消失了。
整个村子的人好像突然因为什么情况就放下了自己在做的所有事情,鞋子也不穿,什么都不带,就离开了原地。
因为积雪消融得差不多的缘故,坚硬的冻土上看不出来什么脚印,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是这些村民自己离开了还是有谁把他们给带走了。
“老师,我们再看一看别的屋——”“嘘——”亨利打断了洛安少女的话语,紧接着挥手指示所有人都躲到那间四口之家的屋子之中去。
他忽然的反应使得众人有些被吓着了,他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然后连鞋都不穿直接跑到了这家人的屋子之中。而贤者进去之后很快地用手语指示米拉和咖莱瓦将小独角兽身上的弩卸下来,又把弩矢包放在了旁边。接着凑到了有破洞的纸窗往外看去。
“是村民吗?”远远的地方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物的人用奇怪的步态走了过来。他走得十分蹒跚,一摇一摆,因而十分缓慢。这一点加上贤者出众的视力,是他们得以在被这个人看见之前就躲藏起来的缘由。
“咔啪嚓——”咖莱瓦不小心把弩给磕在了木板上,在一片寂静之中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璐璐和米拉立刻对他怒目而视,而呆头呆脑的年青人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所幸对方在呼啸的风声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璐璐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然后用湿润的手指在纸窗上挖了个洞凑上去看,而旁边的艾吉和咖莱瓦也有样学样。
他们观察着那个一身黑衣步履蹒跚的人,等到他走进了众人忽然发现这人整体都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个双关句,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混杂着海风咸腥的体味,但另一方面,他的装束也十分独特。
一身黑衣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的这个人比起在传教士的书本当中有描绘的月之国服饰,反倒更像是里加尔大陆南部阿布塞拉草原地区居民的服装。
只是相似度也就仅限于此,不知是为了保暖还是什么缘由,这个人将自己有些肥胖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苍白臃肿的手还有——
“他赤足。”尽管无从判断性别,但洛安少女还是用很轻的声音如是说着。
贤者还有艾吉和咖莱瓦都点了点头,这一点显然符合米拉看见的那些居民鞋子都留着的印象,但这人就是这里的居民?
疑点仍旧有很多,他们正在这样想着,步履蹒跚的那人就忽然停下了脚步。
接着,他回过了头,瞥向了他们这边。
“嘶——”咖莱瓦立刻从自己坐着的窗边拉开了距离倒吸了一口气。
“——!”米拉和璐璐由瞪向了他,而年青人手忙脚乱地用手和口型比划着。
他对着自己的双眼比了半天开合的模样,令两名少女感觉莫名其妙,而等到她们赶紧凑回去看看动静被那人注意到没有的时候,他也正好从窗户面前转过了头。
而在这一瞬间,凑在窗户旁边的亨利、艾吉、米拉和璐璐四人都清楚地看到了。
这个人露着的双眼,眨动了横向半透明眼睑的一瞬间。
“嘶——”
。
第二十节:不安宁的夜(一)()
“啊!嘶——”冻僵的手指接触到热水的一瞬间,尖锐的刺痛感从指尖像电流一样传到了身体的各个部分。
尽管有鲸鱼油制成的护肤霜,但在严苛的冬天寒风呼啸之下,没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部位皮肤还是出现了干裂的迹象。这些地方与热水一接触,火辣辣的刺痛感就一阵一阵地传来。
“啊嘶——”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就不需要再摆出坚强的模样,米拉在试了试水温过后一脸懒散地整个人坐在了木制的浴桶之中。
“呜——”干裂的皮肤刺痛感与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的舒适感混杂在一起,令人感觉五味杂陈,而在疼痛被适应过后,唯独剩下的温暖舒适变得更加令人难以抗拒,甚至有些催人入睡。
“太奢侈太奢侈。”洛安少女嘟哝着这样的话语,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热水之中。
她记不清楚上一次能好好洗个澡是什么时候了。
在船上的时候因为水和燃料的缺乏,能做的只有擦拭身体。而在下了船以后,因为夷族定居点已经被完全搬空的缘故,光是收集保命的物资就已经足够费劲,这种需求也只能排到更后面。
丽莎因为没得洗澡——和其它一些琐事——发脾气闹事的原因,其实不光是那些学者,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但问题就是这并不是只限定于她一个人的委屈,而是团队当中所有人都在共同体会着的不便。而其他人都在默默忍受的情况下,只有她带头开始抱怨,甚至开始拉帮结派让其他的学者也一起开始闹事,这点才是真正让人受不了的原因。
并且若是深入追究的话,物资之所以会显得十分紧张,原因又是他们这些学者总是对于要做的事情视而不见,吃干饭。将一大堆要做的事情放在那儿,就连走路的时候路中央有一块木柴也选择跨过去而不是捡去放在柴堆上。永远都在假装自己忙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一旦亨利他们四人在的时候,他们就总是行色匆匆地开始装作翻书还有和同伴讨论,而把那些生活方面的事情就那样放置在那儿,碰都不碰。
这种态度归根结底显然是因为事情都有别人能够去解决,既然即便放在那儿等下亨利他们四个也会收拾,那又何必去做呢?
不做事情→别人会搞定→既然如此就更加不需要自己去动手——如是的思考方式造成了恶性循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亨利他们太过于能干才造成了这些学者的懒惰。
但他们又不能不做,因为假如他们选择不做事了,那么事情就会堆积在那儿不动弹。
这是相当令人无奈的处境。
养尊处优如同丽莎他们这样的人,说实话对于冒险者而言是最为恶劣的旅伴。
尊贵的学者小姐所渴求的沐浴甚至是更好的饮食,其实若是占据绝大多数的学者团体成员全部动起来开始做事,他们有了冗余的物资自然就可以将这种改善士气的享受列入日程。
可这种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美好愿景显然不可能实现——因为这些公子哥们的心态没有转正过来,他们改变了计划没有直接前往繁华都城而是进入野外,但内心却仍旧是在人类城市的那一套。摆着上流社会的架子,认为自己就算不是该被服务的阶级,也最少不是每天都需要干活的阶级。只要事情有别人能够解决,那么他们就拒绝挽起袖子开始干活。而且一旦有了冗余的物资,不考虑之后的日程安排,就会想要尽快地消费在眼下有些奢侈的享受上面。
即便没有学者导师洛兰的心怀鬼胎,光是这些人的不配合与装模作样的架势,之后他们也是必然会出现矛盾的。
所以贤者在发展成这样的局势之前,利用冲突作为契机成功地演了一把有气节对金钱不感冒因为被侮辱而选择决裂的佣兵角色。
事实上我们的亨利·梅尔对于金钱的态度,洛安少女当初就——有些目瞪口呆地——见识过了。只要有能赚的机会,你是决计见不到贤者扮清高的。
毕竟钱的用处很多。但在这种传教士本身有带钱而且弗朗西斯科船长也付了他们不少钱的情况下,能够利用这个机会脱身也算是值当了。
之所以要演这么一出,一来是避免被洛兰知道亨利已经看穿了他计谋的事情。当着学者导师的面把他打的小算盘全部讲出来或许一时间会很爽,但不要忘记,拉曼人已经在月之国发展了一百多年的光阴。
虽说发起的叛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镇压了,但他们能够在这个4000年和平统一历史的国家内部掀起叛乱这一点,就成为了月之国永远抹消不掉的污点。
他们具有相当的势力,不论是与本地人的勾结还是建立的教会,考虑到之后可能会相遇而洛兰又是具有一定话语权的上流社会出身,在这里把东西讲出来令他恼羞成怒从而得罪他,不如祸水东引,让可怜的学者小姐遭受她导师的指责。
亨利演的这一出戏码不会让洛兰怀疑得太多或者记恨,之后即便可能会再遇到,他也多半会觉得“这是很有气节的佣兵,要好好诚恳以待而不是用钱收买”之类的,改变对他们的态度,而不是针对迫害。
走一步的时候要想之后三步的情况,以贤者为例的话,也许是十步。
但让我们话归原处——其实以亨利等人的能力,要满足丽莎和那些年青学者们的要求,努力一下是可以做到的。但他不会去做,米拉也不会,甚至就连咖莱瓦都明白——就好像任性的小孩一样,你越是对这些人让步,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