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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若蕊却对此说法很不以为然,一来,她最是爱美;二来,她最是爱娇;三来,即便她真的生为男子,相比于受万众追捧的状元郎,她更喜欢这些世人最不齿的“黄白之物”。因此这般看来,她身为女子再合适不过了,哪里有半分的可惜?
不过,看完丁掌柜呈上来的东西之后,苏若蕊脸上的神情就更阴郁了,这上面记录着,她们三姐妹出事之前,与苏家一直有生意上的竞争的陈家、杜家以及秦家三家的大掌柜,曾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碰过面。
但是苏若蕊却并不觉得此事有这么简单,生意人,最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即便是对家,也不能将人往死里得罪。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家三姐妹时苏父的命根子、眼珠子,这些人将她们绑了去,这结下的就是死仇了。先不说,苏家背后还有一个身为吏部侍郎的舅父,就单说苏家跟这三家虽是对家,但是这些年也都算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番动作来了呢?
除非是他们背后有着更大的靠山,使得他们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欺侮苏家,要不然,苏若蕊还真的不相信此事是他们三家合谋而为。
自打她们姐妹三人出事之后,苏父自责不已,但是却也罕见的态度强硬的不允许自家三个女儿插手,苏若蕊当然懂自家爹爹关爱她们姐妹三人的心,但是苏父反常的态度也让她间接印证了自己的观点。
而且苏若蕊开的如意坊,不仅东西精致齐全,里面更是开设了供前来挑选东西的夫人小姐们歇脚品茶之地,能够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京城各府里的金贵人儿,虽然俗话说得好,“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当今朝堂上有什么最新动向,在这些夫人小姐身上,也能最快看出来。
现如今新皇夏景帝十岁登基,根基不稳,上有辅政王爷把握朝政,下有党派纷争占据朝堂,边疆历来动荡不已,天下风云变幻诡谲,苏家乃一介商人,平日里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就怕招了其他人的眼。可这般看来,天下不稳,苏家也难逃有心人的算计啊。
“丁掌柜,你私下里去天机堂那里挂个号,就说咱们要买这次绑架事件的幕后指使人,名单详细一点,银两不是问题。”虽然爹爹不想让她们插手,但是苏若蕊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苏若蕊又不傻,这件事的背后肯定牵扯到她们苏家惹不起的大人物,可越是这样,苏若蕊越要了解清楚,谁又能知晓以后的事呢?也许她现在不能做些什么,可她不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清楚对方是谁,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
不过,想到自家爹爹担忧的模样,苏若蕊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一定不能让爹爹知晓了。”
丁易本就是京城人士,原先给人在铺子里跑腿,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被苏父相中就进了苏家的铺子,慢慢的,凭借着自己出众的才能一步步被提拔。先前苏父为三小姐物色如意坊的掌柜的,其实他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大小姐和二小姐接手的粮铺和布庄,原本的生意都很不错。而这位三小姐想开的如意坊,却是一个完完全全新开的铺子,而且,还是苏家的产业中所没有接触过的。说实话,丁易当时的心里是打边鼓的,他身为如意坊的掌柜,如意坊做不好,对于三小姐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那关系可就大了去了。
但是两年过去了,如今的丁易那是满心满眼的敬佩自家三小姐,当然随着接触时间的深入,他大体也知晓了自己当初能够被选中的原因,私下里也暗自庆幸于此。这次苏家三个小姐在郊外的庄子上差点被绑架的事,在苏父的授意下,也就他们这几个掌柜的知道。虽说苏父已经吩咐他们这些人,私底下决不许透露口风给三个小姐,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打从他成为如意坊的掌柜起,三小姐就是他的东家了,他凡事自得听她的安排才是。
接下来丁掌柜就将如意坊近些日子以来的情况一一汇报给苏若蕊听。
“铺子里再赶制一批首饰吧,让师傅们多劳累一点儿,铺子里不是新来了一个描绘的师傅吗?就说我说的,让他在接下来的五天内,绘制出十套成图,半个月之后,它们就得面世。”
好不容易撵上这么一个好机遇,苏若蕊又岂有错过的道理?原来翰林世家——裴府的老夫人有意给自家一脉单传的宝贝金孙说亲,这不风声一放出来,京城里的高门大院就蠢蠢欲动起来。
说起来,京城裴家自太。祖以来,历代皆是朝中栋梁,太傅、宰相、大学士,每辈都有。但也有可能正是因为裴家之人太过惊艳绝华,物极必反,裴家子嗣稀薄,每代只有一子,所以,裴家便有了三十无子才可纳妾之规。先不说裴家的地位,单凭这一条就不知道得了多少为自家女儿考虑的娘亲们的心。
如今裴老夫人有意给自家大孙子说亲,那些正有此意的人家可不得赶紧将自家姑娘装点一番,好让裴老夫人私底下相看啊!
如此这般,如意坊可不得趁机多做几笔买卖!苏若蕊倒是巴不得这样的事情能够多来几次呢,这样的话,她如意坊的就进账多多了。
三小姐虽然催得紧,但是每次事后都不会亏待铺子里的人,因此,如意坊中人也都盼着能够忙上一些,毕竟,谁又跟银子过不去呢?丁掌柜应声之后,没什么事就告退了。
苏若蕊抬头看着院子里兀自繁硕热闹的蔷薇花,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下,它们不见委顿,反倒更加艳丽了。。。。。。
用过午膳,六月里天,热的紧,苏家人都是苦夏的体质,即使屋里摆着冰盆,苏若蕊整个人仍旧是蔫蔫儿的,没有精神。
苏若蕊再次偎到大白所在的凉榻上,趴在案几上,头一偏,看到同样热的没有精神的大白,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尤其是大白这一身油光水亮的雪白皮毛,这要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天,那真真是令人羡慕的,可是现在是三伏天啊三伏天,这么厚的皮毛,完全就是遭罪啊。
“大白,你热不热?”
闵宏睿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要不你来试试?
“唉,我也热的难受,可是大夫说了,你现在受了伤,屋里不能放那么多的冰盆。。。。。。”不过苏若蕊转念一眼,又觉得不对,“大白,你怎么不褪毛呢?虽说你这身皮毛褪了有点点那么可惜,但是这么热的天,还是卸下来这身毛松快松快吧,再说,你之后还得再长回去的。。。。。。”
闵宏睿无声的表示,其实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顶着这身皮毛,就像是裹着一床棉被似的,他还真害怕自己给热晕喽。
“大白,要不我给你刷毛吧?”说着,苏若蕊伏在案几上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就连看着大白的眼睛里都亮晶晶的充满了光芒。
想到凉水冲洗过后的舒畅,闵宏睿虽然头还没抬起来,不过一直耷拉着的耳朵却立刻竖了起来。
莫名觉得这样的大白好可爱,苏若幽趁其不备,赶紧用手指头戳了戳那立起的小耳朵,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橙心,让人准备一下,我想沐浴了。”
第119章()
闵宏睿一直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但是等那个之前哭哭唧唧的小丫鬟前来禀报浴室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他就发现,一切都才只是刚刚开始。。。。。。
“大白,走啊,洗澡去喽!”刚才一提洗澡不还精神着呢嘛,现在怎么又不动了呢?苏若蕊不解地看着趴在凉榻上继续挺尸的大白。
闵宏睿:“。。。。。。”小姑娘你这样主动真的不好。
苏若蕊只当是大白发懒,不想动,于是就耐着性子哄道,“大白,乖了,天气这么热,你再不洗洗会中暑的。”
闵宏睿:“。。。。。。”他也想洗澡,但是小姑娘你就不能不去吗?还要不要你的清誉了!
话说大白这是耍赖皮了吗?这种感觉就像是高岭之花坠入凡尘一般,苏若蕊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仍旧岿然不动的大白,小手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就往它的头上摸去。
可是,只差不到一根手指头的距离,苏若蕊的小手再次僵在了半空中,又是那个眼神!又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眼神!什么坠入凡尘,人家压根看不见你凡尘!苏若蕊恼羞成怒,“大白,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去洗澡!”
闵宏睿从小到大,除了先皇,还真没有人胆敢这个样子对他说话,而且对于这种明显色厉内荏的小人儿,闵宏睿一律置之不理。
苏若蕊没想到大白果真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她愤懑的看了看大白的块头,再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这也抱不起来,拖不走啊。。。。。。于是,别无他法的苏若幽正在烦闷之际,霎时计上心头,只见她嘴角一上扬,“橙心,派人准备一下,咱们在院子里给大白洗澡吧!”
果然,这话一出,大白不再沉默。闵宏睿深深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当然也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狡黠,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与其被围观沐浴,闵宏睿睥睨了小人得志的苏若蕊一眼,转而起身走下凉塌。
除了刚开始因为要包扎伤口,苏府的侍卫帮着给闵宏睿简单冲洗了一下,这几天因为怕伤口恶化,闵宏睿都没有沾过水了,不说别人,就连闵宏睿自己都嫌弃自己个儿味儿,此时看着面前一池子冰凌凌、凉丝丝的水,闵宏睿的心里也说不出的畅快。
“大白,你身上有伤,还不能下水!”苏若蕊赶紧喝止住了继续往水池子里面行走的闵宏睿。
闵宏睿后头看她一眼,现在浴室里面就咱们两个,我不自己下去洗怎么洗?
看懂了大白眼中的意思,苏若蕊嫣然一笑,“我帮你洗啊!”
闵宏睿:“。。。。。。”其实刚才那个爱哭的小丫鬟还不错,要不上次那个粗手粗脚的侍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