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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眼睛,温雅如玉,只映出我的影子。
这时,我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跟他对视许久,说了一句:“老师,我想让你为我骄傲。”
听了我的话,他表情比我还认真:“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骄傲,你就是你,你可以变得比谁都骄傲。”
我将眼睛埋进手臂中,狠狠压住,没多久,却发现手臂上已经有湿漉漉的感觉了。
我第一次离自己的信仰如此接近,这条路,原来在我走得跌跌撞撞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能够牵起我,对灰头土脸的我说,你可以比任何人都骄傲。
这辈子有这么一次,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水平测一过,尽管下个月就是期末考试,同学们却有更加热烈的事情要关注,就是艺术节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留下的传统,每年的艺术节是全校最盛大的节日,艺术节名义上一个月,实际上是一天,大半个月交给社团或者身怀绝技的学生们进行海选,pk,直到选出最后的二十个节目作为艺术节尾声的闭幕表演,同学们也只有在闭幕上能看到艺术节是个什么样子。那些海选,没参加的人自然没机会观赏。
当然表演完后还有游园活动,每个班都有自己的领域来布置游戏等项目,奖品多多,引得学生们甚是热闹。
今年艺术节闭幕节目选择在元旦前一天,与我,当然没什么关系。
只是前一阵看夏小天忙来忙去,想必是要惊艳四座的,她的嗓音,加上这姿态身段,不知已经成为多少人的女神。
私下里我好奇地打听过她在忙什么,结果这小妞只是翻了个白眼给我,扔下一句“关你什么事”就走,让我碰了一鼻子灰。
一次自习课的时候,她又不在,我发现班上许多人也消失了,听后面的人叽叽咕咕才知道,街舞的唱歌的演戏剧的,我们班倒是一个不落,节目丰盛。
我翻了翻历史书,必修三学得差不多了,我来来回回翻了几遍,想着期末考试将近,复习却不知道何从下手。
就这么徘徊了一个星期,我却觉得自己虽无目的,注意力集中了不少,对于政治吩咐下来的背书任务一丝不苟,背得死去活来,而语文,在我猛攻拼音词组,以及每天写点时评,再狗腿地给老师点评的努力下,倒是小幅上升。而其它的科目,让我不知所措,只有默默叹了口气。
然后闭幕表演就来了。等我们全部排好队搬着凳子下到操场,那股兴奋劲儿和聒噪的讨论声丝毫没有受寒风影响,反而给这种凛冽添上几分生气。学校也很大手笔,给大操场前搭了个颇大的舞台,鲜花簇拥,幕布色彩斑斓,显得光彩熠熠。
我慢吞吞跟在队伍后面,直到就坐,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主持人上台宣布开始,又叹了口气,神游太虚。
就这么一游,眼神就瞟到最靠近舞台的正中间,那些都是评委老师,或者是学校领导,反正就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在最优位置看表演的老师们,许安赫然在其中。
这个星期以来,可能将近期末,许安有很多杂事要忙,加上备课,替我们整理学案,他几乎没让我去找他。这一下看到他,让我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确切滋味。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勾魂。
正想着,许安刚好回头,与我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然后他轻轻挑眉,虽然隔得远,我依然可以想到他眼波流转,笑得醉人心。
我正巧这时候犯困,对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举起历史书,对他眨眨朦胧泪眼。
他看着好笑,摇摇头,然后指着舞台后面,示意我过去。
我眨巴眼睛,这是要私奔的意思么?
没等我解读清楚,他就已经起身了,趁着节目结束的空档,从旁边走了过去。
我见状,四周望了望,本来就坐在队伍最后面,平时也没谁搭理我,此时我的四周自然是没人,就算有人也不会在意我。
我拎起历史书,猫着腰,从队伍旁边溜了过去,心扑通扑通跳,有种赶着去偷情的错觉,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等我钻到舞台后面,他正在那等我,见我蹑手蹑脚,有些无奈:“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么?”
“报告老师,这感觉真想偷情。”我拿书做害羞状。
许安笑着靠近我,“为师教你怎么偷情吧。”那感觉就像随时可能亲过来一样,让纯情的我再一次红了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安摇摇头拉着我就往外走。老实说,这种感觉太像谈恋爱了,让我不止一次产生错觉,真想就这么拉着他的手私奔。
接着,我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许安你不看节目了么?”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那还不如来这里,我帮你梳理梳理些有用的。”他不紧不慢翻开我的书,“哟,最近翻得勤,笔记也见长啊。”
“老师教导有方。”我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许安,我发现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复习,拿着历史书就只会翻,只会看,也不知道该背点什么有用的。”
他双手虚托着下巴,给我讲道:“历史么,知识点碎杂,你无需背什么,看书就好。”见我还是不解,继续解释:“你拿着这本历史书,能做到闭上眼睛,整本书的脉络都清晰明了吗?能不看书就说出第一页有哪些插画,大概哪些内容吗?能看到历史事件就想到书上哪个地方讲到了,哪里有时间,哪里有背景影响吗?这些死记硬背很费力,你需要多看书。”
“如果到了那种境界,闭上眼睛就知道哪里有什么,但是关键时候想不起那个地方写了哪些具体具体的内容怎么办?”我皱眉,觉得自己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多几遍书,不会记不住的,相信我。”他笑得满是自信,“我觉得你有些容易混淆的地方需要分清楚,记起来就会简单多了。”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词,“新民主主义论”,“论人民民主专政”,问我:“你记不记得这是哪里提到的?”
我点头:“毛**思想那一课的。”
“考试里选择题容易考时间的区别,需要你理解具体内涵才行,比如这个新民主主义,当时正值抗日战争,这个的提出是为了……”
我听着他讲,有些低沉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跟着他去探索,寻找历史,而不是背那些死板的文字。
因材施教,他说的内容我完全没有不懂,却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懂得多,在他身边,我觉得寒风也化为温暖的春风,让我陶醉。
等我听完课,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回到班上时,空荡荡的,同学不是兴冲冲游园去了,就是赶着回家,毕竟明天元旦放假,总有些节日的喜庆在里头,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放松和期待。
正当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时,夏小天走了进来,我一抬头见她,便惊艳地说不出话来。
长发,冷颜,淡妆,她环胸而立,风骨自成,那身衣服黑得浓烈,寒冬烈风的天气里,夏小天浑然天成的霸气硬生生掩去了凛冽,肆意张扬。
她那双厉如寒星的眸子直直盯着我,无形中竟有几分压迫。尽管犀利,难掩其中的失落愤恨。
她看了我许久,开口,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更加揪心,“你没去看表演?”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老师也不在。”她这么一说,竟然眼眶有些发红。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什么。
我见状便说不出话来了。
她口里的老师,我知道只有许安一人而已。
只有许安能让她失魂落魄,让她一表演完就杀来质问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为许安魂牵梦萦,现在看来,她的骄傲仿佛都想给许安看。
我突然想到高二刚开学的时候,那时候我没去过几天学校,夏小天还是一副御姐模样,却比如今亲近许多。她开学几天后便砰砰敲开我家的门,拽着我兴高采烈说“新来的历史老师是我的男神”。
她把自己悸动的心细细数给我听,那历史老师,男,27,身材颀长偏瘦,俊雅温和,留洋归来,讲课颇有大师风骨,温和不失幽默,诸如此类。
我本是只歪着脑袋听听,不知怎么开口问了一句:“叫什么?”
“许安。”
许,安。
这两个字,宛如当年我从站在电梯前的少年怀中书本窥见的两个字,一齐撞进我心里,我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感到指尖都在发烫。
正是夏小天啊,她的一句“许安”,让我像挣扎在泥沼里奄奄一息的鱼,突然看到了一股清流,有了那种不顾一切奔过去的冲动。
哪怕玉石俱焚,哪怕飞蛾扑火,看见了那丝信仰,就真的一路狂奔不再回头。
我冷静了一下,问她:“你真的这么喜欢许安?”
她没想到我会问她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然后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不只是嘲讽还是苦笑的弧度,“我知道没人相信,因为这种高中生的年纪哪懂什么情情爱爱,但是我就是知道自己,疯了一样喜欢许安。”
“我也喜欢,”我直直看进她的眼里,一字一句吐出,“比你还喜欢。现在是有些幼稚,但是我爱许安。
我其实并不知道爱是什么,但至少比喜欢多很多。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现在,我甚至想模仿许安走过的路,直到与他并驾齐驱。”
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跟夏小天,在这个高二五班的教室里面,堂而皇之地说着喜欢,说着爱,丝毫没有对未来的顾忌,只是任性地,张扬地说着自己的感情。
我想,许多年后,那时候的我肯定没有现在那么恣意张狂,我只是害怕自己会在未来丢了这份说出来的骄傲。
夏小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估计她也没想到,我有这么强的自信,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出对许安一星半点的觊觎。
我也讶于自己的勇气,但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古千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