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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珂仿佛看不到她的恶意似的,颔首:“多谢。”
他举步向前,经过板着脸的红伶,脚步微微一顿,仿佛随口一提似的:“茶汤煎过头了,小蝉煮得比你好。”
对南珂而言,这大约只是顺着本心的陈述事实罢了,连抱怨都称不上,然而他的这句话却像点燃了红伶眼中的怒火,她突然摔下手中的茶盏,冲南珂怒道:“别提她的名字!你没这个资格!”
南珂顿住步子,表情平淡地看着她。叶开走过来,搂住激动的红伶,红伶在他怀里,面色因为激愤而泛红:“你招惹的心魔,却要她替你善后,你解脱了,她却一直活在愧疚里……南珂,你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残忍的事?为什么让她活得这么痛苦?”
“阿伶!冷静点!”叶开用力按住她的肩,尽管他自己也因为恨而握紧了拳头,他还是拦下了她,并试图安抚她,“他不是他。”
他不是那个借着宫小蝉的手消灭心魔的南珂。
但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过去蜿蜒向未来,未来连接着过去。
红伶死死地瞪着南珂:“你这个……懦夫!”
南珂冷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宫小蝉的朋友。
她在为宫小蝉愤愤不平,在这个世界里,小蝉也有这样的好友,明明只是个筑基期巅峰而已,却能为了小蝉对上一个元婴期修士,仿佛不惜用自己的血洗刷朋友的委屈似的。
他眉目缓和了些,说:“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这像是一个承诺,红伶愣住了,叶开也注视着南珂,南珂微微一笑:“过去改变的话,这里也会随之变化吧,回去之后我会提前封印那个妖穴。这样你满意了吗?狐狸姑娘?”
红伶愣着没反应,南珂想起很久之前他和宫小蝉在人间游历时,她买了一只白狐,后来那只狐狸被送走了,她没说送给谁,现在想想,大约是送给眼前这位叫红伶的狐狸精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小蝉是什么样子。大约没什么变化吧,在九嶷也是,七年了,没什么改变,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开心的时候的嘴角会毫不掩饰地咧开,想耍小心机的话,表情会格外真诚……
他突然有些怀念那些在九嶷山上的日子,当时只觉得稀松平常,此刻在脑中回忆,每一幅场景都像蒙着淡淡辉光。
这次的事件结束后,就认真寻找回青空大陆的办法吧。
神情越发温和,南珂对徒弟的好友说:“小蝉很喜欢你,有空的话,去找她说说话吧。”
红伶没出声,神色复杂,南珂转身,他向着屋外行去,海边的日光透过树荫倾泻到身上,叶开的声音穿过尘埃从身后传来——
“南珂,你知道你的心魔最想得到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_<隔了几天没写就有些手生,卡文卡得厉害。谢谢还在坑底等我的妹纸们,么么~
(摸下巴)我觉得我有必要推掉周六日所有聚会,宅家里多攒点稿子=_=周一到周五白天忙得连轴转,晚上看完公务员考试资料只想睡睡睡……
可恶!总有一天要全职码字啊啊啊——
☆、所谓的孽缘
玲珑居。
燕朝虚将绘有西风镇的地图交给宫小蝉,同时告诉了她解开海眼封印的具体步骤。
二十年后,海眼将在距离西风镇向西五里外的海域上出水,找到了西风镇,就能找到海眼。
……同时,西风镇也是封印妖穴的地方。
宫小蝉收起地图,默默下了决心: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封印了妖穴,绝对不让这里发生的一切成真。
过去改变的话,这里也会跟着改变吧……
她一定会做到的。
攥紧了地图,宫小蝉微微抿唇,目光明亮坚定。
燕朝虚看着宫小蝉的神情,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普通人突然面对这么灰暗的未来,一定会惊慌失措吧,她也不例外,但和别人不同的是她每次都很快振作起来,这次也是,从听闻南珂的死讯,到从恐慌里走出来,再到作出决定……只用了一场春雨的时间。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不会回头,执着地目视前方,即使前方遍布荆棘,即使那是一条所有人都劝她回头的艰险之路。
燕朝虚笑了,他摸摸她柔软的额发,在她有些无措有些疑惑地望过来的时候,温和地说:“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
“我师父,她知道‘上界’的事。”
“……”宫小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她知道?!”
“嗯,她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馅饼来得猝不及防,宫小蝉有点懵,默了半天才低声问:“那之前她为什么说没有上界,又让我别打听‘上界’……”
“这里面确实有些原因。”燕朝虚笑笑,“总之,你记得她确实知道就是了,我不会骗你的,不过能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你上界的消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哦。”
宫小蝉握紧了手中的地图,郑重道:“我知道了。谢谢。”
她一脸认真仿佛随时听从丁婵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让燕朝虚忍俊不禁:“不用这么小心,师父不会让你……”
屋外突然传来的动静让燕朝虚顿住,他望向门外,眉头慢慢皱起,接着大步朝外走去,宫小蝉不解地跟上。
正厅里陷入一片混乱。
在宫小蝉回到玲珑居后,二十年后的蓝衣宫小蝉也回来了,她刚回到厅堂,正要阻止又吵起来的荆戈和单潺潺,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接住倒下的女子,也顾不得争吵了,背着她急匆匆地去找燕朝虚。
玲珑居中唯一懂得医术的就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燕朝虚了,然而广泛的涉猎,也就注定了对什么都做不到精通。
在查看了蓝衣小蝉的脉象后,燕朝虚眉心深深皱起,荆戈和单潺潺在一旁虎视眈眈,宫小蝉站在燕朝虚身后,怀疑只要燕朝虚敢说出半句类似“诊断不出结果”的话,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的两只就会直接挽袖子合力揍到他把自己的话吞回去……
宫小蝉咽了咽口水,悄悄摸了摸腰间的阑冰剑,盘算等下她带着燕朝虚成功御剑逃走的几率有大……
室内一片冷凝,所有人心头都沉甸甸的,床上的蓝衣小蝉却轻轻咳了一声,在八道目光的注视中睁开眼。
她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白得能看到肌肤下微微发青的静脉,宫小蝉眼尖,在她左眼角内侧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紫色,那紫色仿佛某种不祥的阴影,悬于肌肤之下。
宫小蝉心中一动,脑里突然闪过什么,眼睛微微睁大,正要出声,床上的蓝衣小蝉却朝她这边望了一眼……
宫小蝉沉默下来,静静听着单潺潺几人对蓝衣小蝉或温柔或冷峻的关心。
许久之后,室内终于只剩她和蓝衣小蝉两个人。
宫小蝉坐在床沿,从被子里捉出蓝衣小蝉的手,挽起袖口,在手肘朝上一寸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与眼角相同的紫色阴影,宫小蝉嘴唇抿成一条线,将那只手放回被中。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用囹圄醮?”她压着嗓音问。
燕朝虚他们不知道蓝衣小蝉发生了什么,宫小蝉却再清楚不过。有段时间为了驱除身体里的女灵,她翻遍了藏经阁中有关斋醮的书籍,在一本书里,她找到了课堂上绝不会教授的斋醮术——囹圄醮。
明明是至强的封印醮术,但那个醮术的步骤却出奇的简单,看完之后不知不觉就印在了脑子里。宫小蝉没用过这种醮术,这种醮术对施术者的灵力要求不高,它索求的是施术者的生命,施展封印时先抽取十年寿元,此后每时每刻都在燃烧施术者的生命……她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且她也从未遇到需要用这种醮术的时刻……
囹圄醮是用来封印妖魔的醮术。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封印一只妖魔,一旦封印被破,咒术的反噬如同万箭穿心……
蓝衣小蝉眼下的反应,正是遭到反噬的表现。
一只妖魔而已,教化不了杀了便是,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封印它,甚至用上囹圄醮这种两败俱伤的醮术……
想起方才单潺潺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焦虑,宫小蝉的心也跟着发沉,她瞪着床上的“自己”,简直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你对谁用了囹圄醮?”她沉声问。
蓝衣小蝉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上,眼角微微弯起:“你也认识他的。”
“你给我认真点!你……”宫小蝉突然哽住了,她想到了唯一一个能让蓝衣小蝉——能让她们不惜一切也要封印住的妖魔。
垂在袖中的手收紧,宫小蝉望着床上的“自己”,胸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是他?”她低声道,“你没杀他,而是封印了他?”
蓝衣小蝉没有看她,她望向窗外:“那个封印不可能是他解开的,一定是外力所为……我明明将他藏在了那么深的地方,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她的视线仿佛望到了千里之外,“封印已经破了,我必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宫小蝉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你要亲自去?就凭你现在这样子,连地都下不了。再说了,你以为外面那几个人会肯让你去?”
蓝衣小蝉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抬起眼,亮晶晶地瞅着宫小蝉。
宫小蝉眉毛一跳,身体往后缩:“你该不会想让我替你走一趟吧……”
“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我很弱啊!能解开囹圄醮的人肯定很厉害,万一我过去直接撞在那人手里——”
蓝衣小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要是你不去,我就只好……”她开始颤巍巍地掀被子,边掀边咳咳咳咳咳……
“……”宫小蝉忍无可忍的把她按回床上,“好了我答应你!”
蓝衣小蝉立刻钻回棉被里,对宫小蝉的瞪视回以微笑,嘴里没什么诚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