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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茶的功夫,南珂听完了整个故事,故事的结局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远比他最初的想象更糟。
——二十年过去了,谁也没能回到青空大陆。
——这个世界的南珂十年前就死了,被宫小蝉所杀,他是自愿的,因为他已成了魔。
作者有话要说:
做得一手好死的我又开始埋新伏笔了。╮(╯▽╰)╭正剧好费脑,下篇文我要写个男主忠犬偶尔黑化VS女主逗比偶尔王霸的轻松小白文!
上一章一更新,一天之内我掉了好多收藏……果然女尊男卑NP向是小众题材吗?QAQ话说这其实也不是NP文啊,中间这段其实就是逗趣来着(掩面),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嘛,正文是传统一对一HE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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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念
二十年前,从未来回到过去的南珂和宫小蝉带回了海眼位置的讯息,成功地解开了公仪厌的封印。封印被破,海眼恢复畅通,天地间灵气重新流动,神灵教对异教徒的态度也大为缓和,大地上进入了百年来最平和的时期。
然而在那之后,南珂他们始终没能回到青空大陆。
解开封印后的第七年,西海一带出现了数量惊人的妖魔,当时宫小蝉和燕朝虚正在西海附近的白鸟谷,接到神光教的支援请求后立刻启程赶往西风城。傍晚时分,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他们要讨伐妖魔的单潺潺出现在他们面前,在燕朝虚微妙的脸色中,三人一起向西而行。
次日凌晨,三人抵达已经沦为妖魔大本营的西风城,在城门前,他们看到了四张熟面孔——南珂、章海雪、叶开、红伶。
仿佛冥冥中早有注定,从青空大陆掉落这个世界的人们,十年后在此再度聚首,无论之前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久别重逢,所有人还是保持了表面的平和,目标一致地杀入城中。
那群妖魔数量众多,但大部分都被神光教教徒牵制住,以南珂为首的青空人如一根箭矢深入敌腹,消灭了守在妖巢外的魇魔,然后他们发现妖巢深处竟然封印着一个妖穴,妖穴后是数量惊人的妖魔,封印不知为何发生了松动,妖魔们从封印后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低级妖魔先出去觅食,大妖魔们则守在巢中,等待着他们的王从封印后醒来……
现在留在妖巢里的妖魔,每一只实力都强得恐怖。反观正义的一方……筑基期巅峰的燕朝虚和红伶,筑基期高阶的单潺潺和宫小蝉、筑基期中阶的章海雪……所幸还有南珂和叶开两个元婴,可蚁多咬死象,何况这里的妖魔都不是随便挥挥手就能打发的小角色。
那一战,血染红了西海,所有人战至力竭。宫小蝉在众人的掩护下重新封印了妖穴,失去希望的妖魔们疯狂地反扑,叶开为了保护宫小蝉失去了一只手,单潺潺肺腑被妖魔洞穿,南珂的随身佩剑刺进了最后一只妖魔的心脏,然后剑身碎成粉末。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惨胜终于落下帷幕的时候,南珂却突然重伤了燕朝虚,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长笑而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南珂一开始就中了魇魔的魔种,魔种催发人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欲望,大抵因为他道行高深,所以一直没教人看出端倪。
同为元婴,叶开比所有人想得更远一些:虽然魔种厉害,但以南珂的修为,那粒魔种根本奈何不了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抵抗……或许是下意识的不愿抵抗。
燕朝虚陷入昏迷,宫小蝉愧疚地照顾他,四处奔波为他寻觅灵芝仙草,数月后燕朝虚终于苏醒,却失去了百年间的记忆,以为自己只有十岁,而且仇视所有的东华教教徒,在看到宫小蝉的佩剑后,他再也不肯让她接近他。
宫小蝉原本就对他有愧,又担心有一天南珂回来还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于是她离开了小枫林,只身一人寻找祛除心魔的办法。
这一找,就是三年。
……
那真是他生命里最沉重的玩笑,后来燕朝虚经常想,如果那场事故里他没有失忆,如果那三年他没有缺席宫小蝉的人生,如果他和她一直住在白鸟谷,两个人,两个人……
“她看到了?”单潺潺的声音将燕朝虚从回忆中抽出来,他看向走进厅堂的荆戈。
荆戈的鬓角上带着细微的雨珠,他没回答单潺潺,径自回到座位,端起茶盏,抛下一句:“宫小蝉也在那里。”
荆戈口中的“宫小蝉”,自然是指这个世界的宫小蝉。一起生活了十年却还是连名带姓地喊那个人的名字,也只有荆戈能做出来了。
荆戈的想法,燕朝虚大约能猜得到:就像“蝉蝉”这个称呼专属于单潺潺,这里会叫“宫小蝉”的也只有荆戈而已。
说到底,坐在这里的三个人,没有哪个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但如果必须忍让才能维持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那么至少,希望那个人有些什么是专属于自己的。
“她又去那里了啊。”单潺潺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显然他也清楚那座坟冢的主人对宫小蝉的意义,就算抱怨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少说两句,免得引起无谓的争端。
南珂已经死了十年,然而每当他们以为他终于成为一个回忆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还活在宫小蝉心里。
看着厅外的蒙蒙烟雨,单潺潺若有所思:“说起来,蝉蝉这十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啊。”他微微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得意,“哦不对,有一个地方变了。”
荆戈突然咳起来,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茶渍,看向单潺潺,含着一丝鄙视:“……她说什么你都信。”
“我只信奉事实,事实就是她的胸部确实变大了!”
“就算真是那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得意什么?”
“难不成还是你的功劳?”单潺潺嗤笑,“看你平时对蝉蝉的态度就知道,床上一定跟大爷似的直接脱了就上,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你会帮她揉胸?”
荆戈:“你又知道她没享受到?下次你可以蹲在墙角,听听她叫得有多欢?”
燕朝虚唇边挂着一抹虚伪的笑,手捧热茶,闲闲出声:“不如等小蝉回来,问问她究竟更喜欢谁的款待?”
荆戈和单潺潺突然都沉默了。
一击必杀!
终止了这场无下限的对话的燕朝虚,搁下茶盏,悠闲地望着天边的流云。
当一个空间里只有同一性别的生物的时候,话题真是没有下限的……尤其单潺潺和荆戈两个人就像八字不合一样,搁在一起就要吵,灭火员这种角色,十年来他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吵吵闹闹的生活,习惯了之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偶尔还是会妄想,如果一直只有他和小蝉两个人……如果没那三年的分离……
那三年,宫小蝉在燕朝虚看不到的地方,跋山涉水,寻找破解心魔的办法,起初只是一个人的征程,后来却多了一个单潺潺,再后来又加入了荆戈……
三年过去,单潺潺和荆戈的耐性也倒头了,明争暗斗明示暗示要她做个决断,宫小蝉一个头两个大,正恨不得死遁的时候,恢复记忆的燕朝虚回来了……
燕朝虚是谁?唯一得到宫小蝉官方承认的恋人,唯一被宫小蝉带着去见家长(家长=南珂)的男人,唯一见过宫小蝉身上肚兜的颜色的混蛋……
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荆戈和单潺潺达成协议,暂停内斗一致对外——
当男人们忙着内部斗争,结果是什么?
答案是,宫小蝉又可以专心寻找祛除心魔的办法了。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她已经找到了研究方向,再给她三年,她一定能成功。
……
“……你没成功,是么?”宫小蝉问。
茫茫原野上,蓝衣小蝉的叙述陷入了中止。宫小蝉问完那句话后也不再出声,脑子里充斥着对方刚刚给她讲的“往事”。
对蓝衣小蝉而言,那或许是鲜明的昨天,可对她来说,这些都是还未发生的事,都是可以改变的事……
没错,那是可以改变的事,但她却依旧为故事中的人紧紧揪心。
蓝衣小蝉没成功,否则这里会不会立着南珂的墓碑。
细雨如泣,宫小蝉颓丧地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他中了心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燕朝虚也没事了不是吗?”她扭头,看着未来的自己,既不解又伤心,她知道自己没立场谴责她,但那些愤怒堵在喉间不吐不快——“就算是他的请求,你怎么能杀了他?怎么下得了手?”
蓝衣小蝉看着她,静了许久,轻声说:“魔嗜杀,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
“……”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坐在一座村庄的牌坊下,衣裳上全是血,村民的血。他身后的村庄里,没有一个活人。”
……
“……后来小蝉告诉我们,你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让她将剑刺入你的心脏。”叶开的眉间似有叹息,“魔种寄生在人的心脏里,不这么做是杀不死心魔的。”
南珂放下茶盏,起身。
“承蒙招待,来日再会。”
他说完便要离开,叶开叹口气,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海眼。”南珂眉目平静,“其余的事与我无关。”
红伶在旁冷冷地说了句:“海眼两个月后才会浮出水面,不过它的位置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二十年前解开封印的时候,我也去了。”她说了个海边小镇的名字,然后恶声恶气地赶人:“知道了位置就快走吧,看你就讨厌。”
南珂仿佛看不到她的恶意似的,颔首:“多谢。”
他举步向前,经过板着脸的红伶,脚步微微一顿,仿佛随口一提似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