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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能力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细腻程度。将宝藏沉积在湖中这是一种多磨简单的方法,但存着不用意义又何在呢?弱肉强食,强者为王的武林中,凡是不义之财都能成为目标,只要利益足够,正义之财都不例外。若非如此,纵横派,诸宗岂能源远流长至今?
幽水湖。
湖并不大,方圆九百丈而已,湖边零散有渔櫵户十八家。柳燕一行人赶到时,横网早已将捞起来的宝藏装在凿空的树木中,一共三千六百根,湖边林中装饰好的树堆积如山。柳燕前脚刚到,仙宗,冥宗刃宗,药宗,器宗,隐宗六宗的会贴已然提前送到。柳燕一一接待了来使,并做了安顿。申时刚过,诸宗皆赶到幽水湖。由于是敌境,此次诸宗都做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调动,各率大部者众。六宗与会达三千之众。当诸宗见到林中的树干时,瞧其皆乃湿木,显是就地取材连夜赶工而成。横网所统计的名册上每一颗树木都做了编号,有详细的实物明目。待诸宗瞧过后,稍微检查了些,对于纵横派的分配的亦无异议。众人皆明白,实物的多少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些东西运送出去,至于胎息珠,纵横派谋划在先,即便各怀鬼心,也不可能与纵横派直接撕破脸。由且胎息珠之事本该为纵横派最高机密,偏偏如今尽人皆知,这引起了诸宗的警觉,虽然并没打消对纵横派的怀疑。这次分配让众人稍有芥蒂的便是刃宗,只是出于尊重并不言说罢了。虽说六宗会盟已不存在,但谋划仍在进行,诸宗皆知情者,只不过不再由纵横派主导。但纵横派接连获取两处宝藏,时日如此之短,足见谋划之深,这绝非巧合。诸宗临别之际,柳燕与诸宗简单会晤一下,询问了各家的处置之法。各家由于之前的损失,并未详细告知。柳燕有些怅然若失,涉及利益之间,昔日之情分似乎变得更讽刺。
这些宝藏纵横派并不稀奇,通过七坛的生意,纵横派所摄取的远远大于这些宝藏。不过风口浪尖下,你不抢即非队友,通常都会成为对立面,毕竟披侠义之名,行篡夺之实,并不光彩。原本纵横派可将这些宝藏散化,慢慢送入宋境,但保不准异端势力将此事告知契丹人,一旦泄露,那将是血战,甚至引发两国交战,面对如此宝藏,即便一国之体都会眼红。
由且诸宗同时出动,来的如此迅疾,足见诸宗与纵横派之间出现分明。柳燕担心的是,拒马河一带大部分是平原,一旦遭到契丹京州军的追击将无所遁形,只期望诸宗能有足够的准备。这一次纵横派没有选择旱路,而是选择弯曲一点的河流,入拒马河走水路,诸宗用的小船均是纵横派早已备好的,选择一队而行,毕竟身在敌境。
傍晚,诸宗才将一切整理完整,不敢做停留。但纵横派的钱财一入拒马河十余里便将舟中的树木推下一根,早已等候在河岸两旁的横网人员再捞起来。这一切诸宗均瞧在眼里,亦是感叹,纵横派横网遍布天下确实名不虚传。
诸宗为了这些东西临时调集了大量的暗中人员,在行船同时,沿途的辽军水陆哨卡都得到了大量的贿赂,以及各宗弄到的官方路引。随着辽宋榷场的开放,树木走私在辽境内并不稀奇,卖到宋境还能收上不少关税。只是辽人对边贸之利的发现刚刚起步,不如宋庭根基深厚。加上辽境内契丹各族与汉人争端激锐,互相并无好感,是以这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发泄对异族统治的不满,且汉人懂得礼尚往来,利益所致,诸宗方能一路畅通无阻。
也亏得纵横派先机准备妥当,加上辽庭的顾忌,契丹统军司,警巡院都收到这次行动位置,但并不明确。当今警巡院正史薛里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止南京留守司出兵。明知掠宝之实,却牵扯到两国邦交。诸宗行走私之实,一旦留守司出兵将会遭到诸宗的激烈反制。一个冥宗在辽东不断支持渤海人逆反,将辽东之地搅得天怒人怨,加上一个七宗定侠跨越数国万里之疆域,这等能力深深震撼了契丹贵族。殊不知当薛里赶到留守司时,南京留守司一片大乱,入得内堂才发觉堂堂南京留守箫翰竟然吓得瑟瑟发抖。薛里震撼的同时,已然明白,诸宗早已设置一切,即便出兵亦是晚了。
源远流长(50)()
薛里之猜想确实不差,在幽云地区,除了药宗,隐宗,其它几宗在幽云地方都有大量的窝点以及外册百姓。乱局之下,这些地区所带来的收益更轻松。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仅仅一晚时间,诸宗的宝藏便运走了十之三四五。
次日,天色渐亮之际,走在最前面的纵横派首船当先吹响了警号。柳燕当先惊醒而起,叫醒睡在身畔的柳纤,柳泗,和衣匆匆出仓,豁然发觉船队处于河丘之间,目及所处,喘急的河面上堵塞了大量的新鲜浮木,延绵十数丈之多,完全堵塞了河面,船队难以前行。
冥宗慕秋白的船在最前,慕秋白与龙隐一听到警号声便起身出仓,随行水手已在下帆。二人放眼望去如此塞堵当是人为之,慕秋白当即让一刃流放出鹰隼盘查周围。然而刚出笼的鹰隼似是感到不寻常的气味,竟然展翅逃离而去。众人诧异间,但见远处一人凌空飞跃而来,如长虹破月,稳稳的落在河面浮木上。
虽相距四十余丈,龙隐仍忍不住赞叹道:“绝顶高手。”慕秋白不屑应道:“终究凡胎,又有何不同?”龙隐无奈道:“也就你敢如此评论。”慕秋白冷冷一笑,豁然间杀气炙盛,取过一刃流手中的惊鸿剑,几个起落,飘然跃上浮木。但瞧得此人一袭白丝长衫洁净无瑕,儒雅端静,轮廊亦是白净,俨然一个十足的美男子。不同的是那一双淡然一切的双眼,不动于色,似乎早已看淡一切,经甲沧桑,内韵十足。
见慕秋白前来,那人当先开口问道:“非下棋之人,何故冒失?”声音婉转轻柔,慕秋白第一次觉得男人的声音原来还能如此好听。慕秋白应道:“你是对弈者吗?”那人淡淡应道:“我竟是对弈者,也是棋子。”慕秋白应道:“这并无意义。”那人微微一笑,应道:“慕宗主乃实际变化者,那麽,唯有武战一策。”
慕秋白冷声道:“报上家门。”那人侧身说道:“云都北侯牧云端,这个答案满意吗?”慕秋白道:“拿出你的实力。”牧云端一声哈,应道:“本侯此生朝思冥花流奇花九经之高雅,讨教了。”豁然,但见牧云端身形一动,庞大的气息自周身迸发,裹尽方圆数丈。慕秋白冷然一笑,惊鸿剑倏然闪动,霸道之内劲豁然聚齐一点,刺向牧云端心口。
两人相距甚近,慕秋白瞬间爆发之威何其强悍,这一剑正中心口。然而剑尖触及之处圆滑至极,一剑点透之力引得慕秋白剑势不稳,仓促之势正撞入牧云端怀中。慕秋白惊骇之下催动周身劲气暗流,意欲成就身体硬撼之局。霍然,肉身相撞之下,牧云端震飞后撤,慕秋白则如长虹向后飘出十数丈之远。所不同的是,牧云端只是为了避免被震入浮木之中主动后撤的。慕秋白惊骇之处在于他竟然会阴阳战甲,这可是长老的不传之密。两人一番硬撼,慕秋白探不清牧云端虚实,牧云端亦同样,两人脑中同时闪现不差二字。
慕秋白内息回转,踏水而回,牧云端已在浮木边缘等候。瞧得慕秋白震惊的眼神,牧云端问道:“诧异吗?”慕秋白沉声道:“泾渭之分,一样吗?”牧云端应道:“不错,阴阳之出处,并非只有你冥宗。纵横派的阴阳宝典,仙宗的三分阴阳,冥宗的阴阳战甲皆出于同源。如此,传说中的人,所谓传说亦是真相。”慕秋白应道:“这并不重要。”牧云端却道:“你可以退下了。”说话间,柳燕已然跃上浮木,一袭黄色丝衫说不出的清秀脱俗,赏心悦目。除了头上的妇人法式,丝衫秉承唐衫样式,开放不羁,自由不受拘束。洋洋冬日之中,这股清丽让牧云端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好美丽的女子。”柳燕亦不行礼,出声应道:“好奇的人,你是谁?”牧云端应道:“云都的内外纵横派会不知吗?”柳燕道:“东皇,西后,南冕,北侯,若你不是,那就太扫兴了。”
牧云端应道:“好一个纵横派的二主人,云都北侯牧云端见过了。”柳燕侧过身去并不受礼,应道:“打架靠人多,你一个人也敢凑热闹?”柳燕清雅之色却犀利白话,颇有姬灵霜的影子。牧云端哈得一笑,应道:“人多不代表一定赢,你亦非对弈者,棋子才是你。”柳燕问道:“在生命面前,棋子只是用具吗?”牧云端道:“这个议论并无意义,不是吗?正与邪从来都不是对立面,唯有利益罢了。”柳燕道:“你错了,自今而后,这个武林不再是利益的傀儡。”牧云端道:“当然,纵横派有这个能力。”柳燕道:“如此,你就留下吧。群殴。”
柳燕一出口即令群殴,自己则抽身后撤,牧云端瞧在眼里,忍不住赞叹道:“好奇的女子,好奇的纵横派,见识了。”话毕,慕秋白的惊鸿剑再度闪耀而出,身后龙隐已然跃来,前后攻向牧云端。牧云端睥睨之下,挥动掌力,从容不迫。面对两股强大的内劲气息,牧云端仍然选择不闪不避硬撼,一式交错,三个人影再度各自震开。牧云端只闻到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袭身,翻动中内息自周身外放,将花香逼了出去,龙隐所使的正是冥宗历代教主不传之武学,奇花九经。
三人翻身跃回浮木,慕秋白与龙隐已有谨慎,此人武功之奇当世罕见。此等神韵,若非有着纵横派一般的武学根基绝难达到如此地步。
二人见牧云端神态若无,淡淡说道:“两个人群殴还不够。”龙隐闻言向慕秋白说道:“有埋伏。”两人默契之下,当下回身而起,顷刻间,船队上的大量的火药缸被投石车扔了过来,交错之间,牧云端翻掌排浪,浮木前轰然升起一面尺愈厚,遍及河面的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