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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有可能是在早一些时侯。
关于卡洛塔假扮简·威尔金森一事,方不许泄露一点消息。报上已将通缉的管家相
貌描述登在报纸上,方面印象都以为那管家是通缉的凶手。他所说的简·威尔金森来访
一事纯属捏造。至于说那女秘书的证实管家所说的话,字未提。各种报纸都用很大篇幅
报道这件凶杀案,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我知道,时候,普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我很着急,洛采取一种丝毫不动的态度。有
时候,觉得他可能真是老了一这种疑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他找了一些借口,听起
来并不使人信服。
他这样解释道:“到了我这年纪,烦事能免就免。”
“可是。波洛,的好伙计,不要想自己老了啊!”我抱怨他道。
我觉得他需要鼓励。我知道——激励疗法,种现代说法。
“你精力旺盛,如当年。”我真挚地说,波洛,正值壮年,当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只要你愿意,会一出马,将这案子漂漂亮亮地侦破了。”
波洛回答说,他宁愿坐在家中破这个案子。
“可是,波洛,你不能那么做。”
“当然,不能完全那么做。”
“我觉得,我们什么都没干;而贾普却样样都在做。”
“这正合我意。”
“可这不合我意。我要让你做些事情。”
“我是在做啊!”
“你在做什么?”
“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我的猎狗嗅出猎物的痕迹啊。”波洛眨着眼睛说。
“我是指那个好贾普。为什么有猎狗,自己还要叫呢?贾普会将你所喜欢的出去活
动,花费体力所得到的结果拿给我们。他做事有各种便利,而我没有。我有把握,他不
久就会有好消息带来。”
不错,经过不断侦查,贾普是在一点一点收集资料。巴黎之行毫无结果。但过了几
天。他又来了,看样子很得意。
“工作进展得很慢,”他说。“但最终我们有点结果了。”
“恭喜你,我的朋友。又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有一位金发女郎在那天晚上九点的时候,在尤斯顿车站的衣帽间寄存了一
只手提包。我们把亚当斯小姐的手提包拿给他们看,他们确认是那一只。那一只是美国
制造的,所以和我们常用的有一点不同。”
“啊!尤斯顿!那是去摄政门最近的一个大站。毫无疑问。她在那儿的洗手间里化
好装,然后将手提包存在那儿。那么,她什么时候去取包的呢?”
“在十点半钟。那个服务员说,是同一位女士取的。”
波洛点点头。
“我还得到了其它的消息。我有理由确信十一点的时候,卡洛塔·亚当斯在滨河街
的一家叫雷恩斯。科纳的饭店里。”
“啊!这是个好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唔,其实是偶然发现的。你想,报上登过文章提到那个镶宝石字母的金匣子。有
个记者写到那个——是谈到女演员服用麻醉剂之风盛行的。常见的那种周末版浪漫材料。
致命的金匣子装着致命的东西——一位大有前途的年轻女子的惨剧!里面提出疑问。她
死前在哪度过的那一夜,以及她感觉如何等等。
“那么,好像是一位科纳饭店女招待读到了这篇文章。她记得那天晚上她曾伺候过
一位女士,女士手里拿着那个匣子。她还记得上面刻着C·A。她很兴奋,就与她所有
的朋友讲这件事,也许某个报馆会出钱买她的消息。
“一位年轻的记者不久就访问到这个消息了,今天的《趣闻晚报》上就会登出一篇
催人泪下的文章。一位天才女演员死前之景——等待,等待那个根本没来的人,以及女
演员自己觉得与同性朋友关系不好之类的话。波洛先生,你是了解这类无聊文字的,是
不是?”
“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这消息了。”
“唔,是这样,我与《趣闻晚报》的记者关系不错。他们报馆里有一位挺聪明的年
轻记者要向我打听另一个案子的消巨,无意中就透露了这个消息。所以我就立刻赶到科
纳饭店——”
是的,我就是以为该这么做事的。我为波洛感到一阵惋惜。贾普正在多方面直接收
集材料——虽然可能遗漏有价值的详细情况。而波洛却坐等着过时的消息,心中还满知
足的。
“我见了那女子——但我没觉得她讲的有任何疑问。她可以找出卡洛塔·亚当斯的
照片,但她说她没特别注意那女子的相貌。那女孩说,她很年轻。皮肤褐色,身材纤细,
衣着讲究。她还戴着一顶新帽子。我真希望女招待多看看那女士的脸,少看一点她的帽
子。”
“亚当斯小姐的脸是不容易认的,”波洛说,“她的脸多变,敏感,而且有一种浮
动的东西。”
“我想你是对的。我不喜欢分析这类事情。那位女招待说她身着黑衣,随身带着一
个手提包。那女招待之所以注意这个包,是因为她觉得很奇怪,一位衣着如此考究的人
怎么带着这么个手提包走来走去。她要了一份炒蛋、一杯咖啡。不过那女招待认为她是
在消磨时间,等着什么人。她戴着一块手表,不住地看着表。当女招待拿给她账单的时
候,注意到了那个匣子。客人打开提包,将匣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看。她将盖子打开,
又关上了。她带着得意的、梦幻般的表情。满脸笑容。因为那匣子非常可爱,所以女招
待特别注惹到了。她说;‘我真想有一个匣子,上面用红宝石镶着我自己的名字。’”
“很显然,卡洛塔·亚当斯付了账以后又在那坐了一会。最后,她又一次看看表,
好像最终决定不再等了,就走出去了。”
波洛皱着眉头。
“那是一个约会”,他低声说道,“但是约会的人没来。过后卡洛塔·亚当斯又见
到那个人了吗?或者是她没见到他就自己回家了,然后又想给他打电话?我真希望自己
知道,啊,但愿我知道。”
“波洛先生,只是你的假定。神奇的幕后人物。那位幕后人物是虚幻的。我并不认
为她没在等人——那是可能的。她也许和什么人约好了,她同男爵的事情圆满解决后,
在那里见他。那么,们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失去理智杀了他。但她并非一个会长
时间失去理智的人。她在车站换好外装。取出化妆箱去赴约。然后所谓犯罪后的‘反应’
开始出现,对自己的行为后怕了。而她的那位朋友又没来,整个地崩溃了。那个朋友可
能知道她晚上去摄政门。她觉得已露马脚,把那小匣的麻醉晶取出来。不管怎样,不会
愿意被绞死的,是显而易见的事。”
波洛怀疑地用手摸着鼻子。又去摸他的胡子。他很自豪地抚弄着自己的胡子。
“关于那位神秘的‘幕后人物’,惜没有证据,贾普仍顽固地趁机大发议论,我还
不能证明她与男爵的关系。但我会找到证据的一那只是时间问题。我得说,对巴黎之行
极为失望,毕竞九个月前的事是太久远了点儿。我在那里仍派了个人继续查询。也许会
有新发现的。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认为。你知道吗?你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
“你先侮辱我的鼻子,在又是我的头脑!”
“只不过是比喻而已,贾普安慰他道,并不含有恶意。”
“要是回答的话”,我插嘴道,“是‘不会接受。’”
波洛看看他,又瞧瞧我。迷惑不解的样子。
“还有什么吩咐吗?”贾普在门口滑稽地问。波洛很宽容地对他笑了笑。
“吩咐?没有。倒是有一个建议。”
“呃?是什么?说吧。”
“我建议你将案子的事告诉司机。看看案发那天晚上有谁载过客人。或是一趟,或
是两趟。去过摄政门附近的花园。是的,大概会是两趟。至于说时间,大概是在十点四
十分左右。”
贾普警觉地用眼睛盯着他,活像一条机警的猎狗。
“原来是这个主意。是不是?”他说道,“好吧。我来做。没有什么坏处的——你
说话有时是很有道理的。”
他刚一离开,波洛就一下子站起来,非常起劲地刷着他的帽子。
“我的朋友,别问我什么问题了。还是把清洁剂递给我吧。今天上午,有一点炒蛋
弄脏了我的背心。”
我将清洁剂递给了他。
“这一次,”我说道,“我不用问了。看起来很明显的。但你真这样认为吗?”
“我的朋友啊,现在我正全心打扮呢。如果让我说的话,你的领带,我实在不敢恭
维。”
“这可是一条好领带呢。”我说道。
“当然了,过去曾是。只是旧了,老了,如同你说我老了一样。换了吧,求你了。
将右边的袖子再刷一刷。”
“难道我们要进官觐见国王吗?”我讥讽道。
“不是。但是今天上午报上讲,默顿公爵已经回默顿府了。我知道他是英国贵族社
会中的顶尖人物,我想去表达敬意。”
波洛可不是什么社交人物。
“我们为什么要去拜访默顿公爵呢?”
“我想见他。”
我从他那能问到的就是这些了。待我换了装束,合了波洛的口味,我们就出发了。
在默顿府,门房问波洛是否预约过。波洛说没有。门房拿过去名片,很快又返回说,
他的主人很抱歉,因为今天上午他很忙。波洛立即坐在一把椅子上。
“好的,”他说道,“那我就等着吧。等几个小时都行。”
然而,根本不用等了。大概打发不速之客的最好办法是马上见他,所以波洛被请人
去见他要见的绅士。
公爵大约有二十七岁。因为很瘦弱,他看起来并不讨人喜欢。他长着一头难以形容
的头发,两鬓秃秃的。还有一张小小的、刻薄的嘴,以及空洞、梦幻般的眼睛。房间中
有好几个十字架,和各种宗教艺术品。在一个宽大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