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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双手背在身后，道：“这就没有太多的禁忌了，在生宣之外还有熟宣，熟宣的分类只是为了更容易制符而再细分加工的，普通的符篆是不必划分得这么细的。”
叶妍再次落笔，却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有符纸直接散墨的——“符纸各个部分所能承受的灵力是一致的，师妹，你运笔时力度不够均匀。”
有灵光一闪而归的——“灵力不够，符文就无法聚集成阵进而生效，师妹，你力度太轻了。”
有整张符纸直接炸开的——“符纸依着自身灵力来限制可以承受的灵气，师妹，你力度过猛了。”
……
如此这般，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叶妍也已经麻木了，木偶似的依着李越的要求要调整自己的画符方式，也报废了一百多张的符纸，但是就没有画出一张不出问题、可以使用的符纸来。
许久听不到李越的声音，叶妍问道：“师兄，这次的灵符可还有什么问题？”
李越沉吟片刻，答道：“没有问题了，画得很好。”
叶妍惯性左手抽出符纸，右手提笔蘸朱砂，却愣住了，没有问题了……
她马上放下笔拿起那张据说是画得很好的符纸，刚才一直提笔的右手仍还是僵硬着的，收缩时微微发抖，几乎要拿不稳那符纸了，她问：“没有问题为何还是不能画成功？”
“这大概是因为，运道不对吧，”李越微微感慨，“到了这个问题，更多的是要看自身的运道了，画错了，一定会失败，但画得熟练画得好的却不一定能张张成功。”
叶妍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但是李越却以自身的经历来举个例子，她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修道之人向来相信“道”的存在，可是运气，难道也是这“道”的一种吗？
第二十四章 白衣苍狗如逝川（三）（）
已经是开始练习的第二天下午了，除了回鸿文学堂吃饭休息，其他时间叶妍都选择留在这儿画符。三摞画废的符纸整齐的叠放于伏案旁，远远高过了伏案，而叶妍仍在伏案前凝聚灵力运笔画符。
因为没有一张灵符是画成功了的。
在第一天教完叶妍一些最基本的画符知识后，李越就再没来过了，没有人从旁监督，叶妍自己也够努力，可是不成功就是不成功，感觉右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也依旧是不成功。
虽然叶妍还没有停下继续画制灵符的动作，可心气，却早已浮躁了。
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叶妍偏头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袭青衣的李越。
见叶妍看到他，李越就直接开口道了：“祝阁主在主厅召见这次新入学的弟子们，师妹，你快去吧。”
“是，我马上就去，谢师兄告知。”叶妍马上答道。
见已经通知到叶妍，李越就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太快，所以没有听到狼毫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是的，一个下午的练习，叶妍从未停笔舒展过一次，手指僵硬得似乎不能再动了。
她弯腰用左手捡起笔后，狠命得伸展了几次右手的手指后才出门向正厅去。
这时，日暮的余晖已经渐渐淡下去了。
才一到门口，就见到尹佳宛迎了出来，亲昵地挽过她的手道：“叶师姐，你怎么才来呢。”像是之前淡漠疏离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叶妍一脸惊讶，茫然地被尹佳宛带进了正厅中，却见厅中已经有三个弟子在了，分别是“衍文”的谷鸿、林真和“习法”的一个弟子，虽然眼熟，但毕竟没有过交谈，叶妍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只好朝那两人打招呼道：“谷师弟、林师弟。”然后问道：“这位师妹是？”
没等那女弟子回答，尹佳宛就直接抢过话茬接上了，“那是我们‘习法’的高琦，还没有拜师。”
还没有拜师，这五个字似乎犯了眼前三人的忌讳，他们的神色马上就暗了下去，直到叶妍和那高琦打招呼，高琦的神色仍是淡淡的。
待人来齐，祝阁主很快就出来了，他只简单地给他们派下了的两个任务，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那两个任务都是很有难度的，虽然不限定期限，但是只有在完成了之后，才能够再次来到阁中学习，被阁中的执事所教导：
一、收集齐所有要制成初级灵符所需要的材料，用符篆阁发下的储物袋分类装好后，在以小篆将这些材料的来源、用途和注意事项刻录至用以标识玉简中；
二、任选一系灵力，成功画成该系的初级灵符各一张。
符篆阁发下的储物袋别有乾坤，内部层层分格，不仅可以很容易地分类放置材料，而且分隔的材料正面是玉简，完全可以录入各种文字加以说明功效。
现在在储物袋里，每个格子中都有三块灵石，正面的玉简已经有了标识，当然，只是简略的一个名字而已。
离开符篆阁，叶妍就准备回清文殿了，只是有了小陆阿姨的叮嘱，她等芳华的前来而没有独自离开。
谷鸿、林真、高琦似乎早就熟识，略一告辞就一并会鸿文学堂了，尹佳宛有心要等叶妍一起走，却被叶妍以不知芳华何时才能来到符篆阁而推辞了。
其实她也可以像没有拜师的弟子一样留住在鸿文学堂，而不必赶那么远回清文殿的，只是制符一事给了她太多的困惑，她需要去问下师父。
只是等到芳华来，再回到清文殿已经很晚了，叶妍不好打扰，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寻文元泓了。
第二天，叶妍一大早就去了主殿，得雪若通传之后，就直接进去了。
了解叶妍的疑惑后，文元泓把自身炼丹的经验和从师妹曹文琦制符中得知的经验一点一点细细讲与叶妍听。
叶妍听得很认真，最让她深以为然的是文元泓作为讲解结束的一句话，“所谓的运道实难猜测，往往只是心念一动，便会有不同的结果，如果真要相信虚无缥缈的运气，不妨再相信一句话——越努力越幸运。”
拜别文元泓，叶妍就回到暖阁就继续认真画符了。
而另一边，芳华求得出山的令牌后，就在闲暇时出山帮叶妍购买各种初级材料，不辞辛劳。
往后的日子里，除了平时在鸿文学堂上课、练习的五天，叶妍在其他的时间里不是画符，就是打坐修炼，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个清修的日子里。
而专心某件事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一晃眼，就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叶妍除了自身的修为为达到了炼气中期圆满之外，还能够能画出各系的补灵符。
虽然祝阁主要求只有一系，原因是因为有些弟子没有其他系的灵根，或是灵根很弱，而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自己也就高要求于自己了。
只是这般一来，她还需要再画二十一张，故而画符所需的时间，也就更多了，好在灵符间的总还是有相通之处，叶妍成功画出一张新的灵符所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鸿文学堂的学习一直在进行着，指法出众的人里有叶妍，修炼速度够快的人里有叶妍，可是在心法感悟上，叶妍则显得很疲弱了，虽然叶妍并不以为然，可总会有操心的人。
比如亲自教导这一门课的文元泓，也因为亲自教授，所以他能很快地感知到叶妍的不用心。
因此，文元泓专门传唤叶妍，让她不要忽略心法的学习，因为，灵力的积累是基础，可是能不能够突破靠的还是对心法的感悟。
叶妍出于对师父的尊重和信任，也拾起了心得的各种学习，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时间就更显得捉襟见肘了，她直接将睡眠的时间换成是打坐，也再不去食斋吃饭，而是改用辟谷丹……
虽然十分忙碌，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是卓有成效的，只再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叶妍就感觉到了那层隐隐的壁垒，她知道自己可以突破后期了。
叶妍禀告了师父和鸿文学堂一声就直接闭关了，所有人都将叶妍的用心看在眼里，对于她的闭关都是支持的。
只是叶妍这一闭关，倒让迟迟才来寻她的程茗雁扑了个空。白衣苍狗转瞬即逝，也无怪乎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第二十五章 心境未稳百事怠（）
好在突破炼气后期所要用的时间最多只是半个月，所以程茗雁也就留在归一宗等叶妍出关了。
作为结丹真人程师雁的妹妹，她本来是要住在他们夫妇所在的阳师峰的，只是现在阳师峰没有主人，在陆靖仪的安排下，她就住进了清鉴殿中。
而陆靖仪除了教导杨明轩之外，大部分的时间也是留在清鉴殿里陪着程茗雁。
她们之间的交谈很少，而交谈大多数都是围绕叶妍来展开的。
“我还真没想到，归一宗会把小妍当块宝来宠着。”这是程茗雁得知归一宗的众人对叶妍的种种照顾之后的第一句话。
陆靖仪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奇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程茗雁敲了几下桌子，整理好思绪才道：“我希望的是像教导普通弟子一样的教导她，修道一途且险且长，以小妍资质，归一宗根本不能护她一辈子，这样的好只会害了她，而且也容易招人嫉妒。”
“归一宗会安排她外出历练，磨砺自己的。”陆靖仪解释。
“等到金丹期就迟了吧，不然我姐姐姐夫是怎么失踪的？”
“但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啊。”
陆靖仪简直无奈了。程茗雁所大批特批的问题，事实上是存在的，尤其是在一些稀缺资源上，他们都向叶妍倾斜了，平日里也多有照顾……只是在陆靖仪看来，这些都是小问题。
她也不想每回一谈到这个问题两人总是会不欢而散。
但是转念一想来，小妍只是由她引入归一宗，真正的师父也不是她，就干脆地放手将这件事交给文元泓去与程茗雁谈了。
文元泓很快就应下，只是他准备安排的时候，叶妍却出关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