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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敛还未来得及回话,只见曾遂汴也跃上屋沿,叫道:「我的名字都告诉你
我们很随便了,这什么笨问题!」说完,信手一扬,一把黑色弹丸洒到了货车上
,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鼻子告诉叶敛,那是一砸即碎的包油弹丸……
梅仁原燃起火摺,看看叶敛、再看看站在阴影下而未成为暗器目标、兵器却
又被李九儿夺走束手无策的魏灵,冷然道:「暗器没有喂毒。」言罢,一手便将
火摺朝货车投去。
距离太远,根本没有机会去截那火摺,叶敛只能听著八声轰,半边脸让
熊熊大火映照得红透,木然的抬头望著梅仁原。心里,有种输得彻底的感觉。
但是那一句暗器没有喂毒,却教叶敛暗暗打了个突 ̄没钱就扁,似乎不
是想像中穷凶极恶的盗贼?
一种未经思考的反射动作,见到梅仁原转身势欲离去,叶敛回过神时,自己
已上了屋沿,左手扯著梅仁原的衣袖。
李九儿见状,扬臂就是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叶敛左手背上。
叶敛吃痛,左手收了,右手又搭上梅仁原肩头。
梅仁原回头,抖肩甩掉了叶敛的手,道:「你不去救火,拉著我作啥?」一
边也制止了李九儿和曾遂汴再向叶敛攻击。
叶敛低声道:「我想见钱莹。」
一旁李九儿、曾遂汴已哑然失笑,梅仁原愕然道:「找钱莹该当去钱府,找
我有啥屁用?」
叶敛没回话,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神很真、很诚恳、很坚持。
李九儿止了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这个梅大哥说可以接他一剑安然无恙的小
伙子,虽然李九儿自己也算是小鬼一个;曾遂汴则向梅仁原道:「大哥,别鸟他
了,再待下去,里头那些人快要破门而出罗。」
叶敛听了,马上接道:「对,我们可以先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安排我和
钱莹见面。」用著一句我们,竟是把自己当成没钱就扁的成员了。
「跟得上就跟吧。」这是梅仁原今夜在黄家村最後一句话。
离开黄家村近十里,梅仁原在旷野上缓下脚步,身後李九儿、曾遂汴已经把
叶敛和梅仁原隔开了五、六尺距离。
梅仁原站了定位,回头道:「你只有一次答话的机会,我不满意答案,就不
需要再谈: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让你见到钱莹?」
「好,我也有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叶敛回得倒很快。
梅仁原道:「小鬼,别这么有自信,我先问的,你先答,如果我满意你的答
案,我自然也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的答案是……因为世上有种人,称作天才!该你了。」
听了这句话,曾遂汴把眼瞪得老大;李九儿再次打量著这个年纪与己相彷,
但的确是有点怪里怪气的小鬼。
「天才……十几年前曾经出过四个天才,但是这四个人,最长寿的只活到四
十岁,如今不是过世、便是失踪,当天才也未必就比较好。」女人的声音,不是
李九儿。
叶敛笑道:「不论梅兄对我的答案满不满意,钱姑娘倒似乎挺清楚。」
梅仁原的视线没一瞬稍移,看著叶敛道:「这答案不错。你想问我何事?」
「你的镇锦屏是哪学的?」叶敛问得比答得还快。
快,快到让没钱就扁全都呆住。
李九儿愣愣的道:「老大……你真的只向他出过两剑?」
钱莹走到梅仁原身侧,温然道:「地崩山摧的起手二式。」
叶敛望向钱莹,微微一怔……
好女人的女人!她穿著粉绿绸裳、浅黄丝衣,一张瓜子脸清秀端庄、气度闲
淑典雅,哪有半份盗贼模样?
而且……她衣著如此,从黄家村跟了这十里路,显然速度并不逊色,也毫无
疲惫流汗之态,仍像刚梳妆完的时候……
「你呆啦?答案已经给你了。」钱莹淡淡一笑。
叶敛道:「这个答案只说明当晚你在现场、梅兄的确会镇锦屏,但是似
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钱莹道:「你既然知道镇锦屏的名头,也该晓得赵瑜过世以後,会使它的人
还剩哪些人,当然就是从那些人身上学来的。」
叶敛的目光在这大上自己三、四岁的姐姐身上多停了一刻,才道:「接下来
,我想知道你打劫自家货物的理由。」
「你很嫩……」钱莹轻笑,摇头道:「这个世道,作正经生意,和官府打交
道是没有用的,找个靠得住的绿林草莽还安稳些。现在的强盗,要的是珍珠、玳
瑁、象牙,这些东西才值钱,不是什么绸缎布匹、金怠铁,所以真正的大盗不
会打正经生意人货物的主意,凭我家的人丁充足,一般盗匪也还不放在眼里。听
你自命为天才,却只有这点程度,实在令人失望得紧。」
叶敛呆了 ̄听这话中意思,钱府作的生意倒是算不正经的那类,才会需
要和官府打关系,免得被盘查扣押。如此说来,没钱就扁专动钱家货物,倒
是避免不法货物流入锦官城了。至於钱家运的不法货物到底是什么?一时却无遐
去细想。
「那是我家的货物,损的是我家的财产,我没必要唬弄你。作这点生意也没
什么不好,至少能供我锦衣玉食。只是,著实缺德了些个。还有,你回头让魏灵
也离开府衙罢,她的存在对我们的确造成影响了,我会负责她家所需要的怠子,
希望可以减少这么一个对头。你也不用再到我家来了,我知道你只是缺盘缠才会
答应魏灵接这案子,这些怠票给你。」钱莹说完,随手便自怀中摸出几张怠票递
到叶敛面前。
叶敛犹豫半晌,才伸手接过。同时也闻到这些怠票放在钱莹怀中所染上的淡
淡菊花香。
钱莹浅浅一笑,回头道:「走吧。」
没钱就扁,便这样消失在叶敛的视线中。
一个人,呆呆的向北走。
昨晚回黄家村悄悄向魏灵辞退这份差事後,叶敛有了旅费,自然要继续向灵
州去。
不过真的走得很呆……钱莹那一句你很嫩让叶敛对自己打了问号。
钱莹每一句话,仔细想想也是很浅显易见的道理,怎么我一点都没警觉到?
我应该是个天才啊,怎会连这种小事也要人教呢?不在二爹身边,我真的成不了
事?
这个社会,好像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单纯……想找出我那个不知名的乾妹,
又要从哪儿著手?
呆呆的走,忽然撞到一样东西,退了半步。
抬头一看,四个彪形大汉。
「这些人才像是强盗。」叶敛在心中笑了。
虽然是在夜里,但就印象来说,梅仁原英姿爽朗、钱莹甜美秀丽,李九儿、
曾遂汴虽然没记得很清楚,但他们给人的感觉,著实是不差,叶敛打心中一
直也觉得他们不是一般匪贼。
甚至以他们在黄家村的行动来说,可以评为训练有素……
「你们要劫财吗?」叶敛笑笑,问道。
真巧,我才刚有收入而已,就遇到强盗……
强盗甲扬扬手里的单刀,道:「不尽然,奉命宰你。」
听了这句话,叶敛不禁变脸……我惹过什么人吗?
还没问清楚,甲乙丙丁一起舞起单刀围了上来!
如果只是一般强盗,以叶敛现有的能力,对付四五人倒还不难,但这四人却
又极有默契,二人专司守御、二人奋力攻击,叶敛操著手中仅有的寸铁无鞘
剑,且架且退,一时竟找不出任何破绽可以一次将甲乙丙丁尽数撂倒!
叶敛愈打愈怕……这四人绝非一般强盗!
我到底惹过什么人?为什么忽然有人奉命宰我?不对,大大不对!
就这一时分心、一时疏忽,原本就招架的狻为无力,竟给一刀削过胸口!
这一刀虽不甚深,划破的衣襟却也很快的染红了。
叶敛立足不稳,踉跄一步便跌坐在地。
四刀齐上,唰然四箭!
四箭射穿四把单刀,震慑了五个人。
「魏灵!先走!」强盗甲大叫一声,乙丙丁毫不犹豫,齐身退去。
魏灵走近前来,摸出金创药,见叶敛仍是呆愕模样,道:「脱了上衣。」
叶敛这才回头,褪下外裳,接住药瓶,自己在伤口上抹上药粉。虽然有点刺
痛,也没吭声。
魏灵道:「哪路人,知道吗?」
叶敛先是摇头,上好药以後,自己撕了上衣当布条裹伤。包扎好之後,披上
了破烂到像破布的旧鹤氅,才回道:「没钱就扁背後是不是还有组织?」
「我不晓得。我接下这案子後,一向只管这四个人……严格来说是三个人。
会是他们吗?我昨儿回家,我娘已经收到一张莫明奇妙的千两怠票……正好和
没钱就扁其中三人的悬赏金额加起来相同。你为什么不撕旧氅衣?你的上衣看
起来还很新啊,洗过补过还能穿的。」
「上衣是刚买的,当然新……不过这件鹤氅是我乾爹留下的,当年我们穷到
翻掉,这鹤氅就是我们在深秋夜里的被子。」叶敛很珍惜的紧紧拉著鹤氅,道:
「昨晚没钱就扁,尤其是钱莹和梅仁原对我的态度还算相当友善,不至於一
夕过後就对我动杀心,而且钱莹也依约送钱到你家了,可见她的确不想多有树敌
。但是除了他们,我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利害关系。当然有可能是钱式,但是如果
钱式有能力收买身手这么好的强人,昨天看到我就不